第17章 权谋文的黑莲花女配(16)(1 / 2)
同时,一辆马车正缓缓驶离皇宫。
马车内,霄烬暄正一动不动躺在佟蕙音的腿上,双眸紧阖,精致的俊容透出几分苍白的脆弱,看上去莫名有点乖巧。
“阿暄。”佟蕙音看着自己膝盖上的人儿,不由担忧地蹙眉,“醒一醒。”
“我没事……”
霄烬暄半阖着眼眸,声音低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佟蕙音凝视他苍白如玉的脸色,不禁担忧,“你还好吧?”
“没关系,”他握住她的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过是普通的迷药罢了,就他们这点小伎俩,想要对付本王恐怕还得再历练个把万年。”
佟蕙音皱着眉,仍是不太相信:“阿暄,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异常的?”
“早就开始了。”霄烬暄淡淡地答道,“不过一直隐忍着没表露出来。”
佟蕙音继续皱眉,“那你在生辰宴上可有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
“没有。”霄烬暄摇了摇头,“本王没兴趣吃这种东西。”
佟蕙音顿时放下心来,她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劲:“那,又是怎么回事?”
霄烬暄轻轻揉了揉额头,语气略显疲惫:“本王也不清楚。”
“什么叫不清楚?”佟蕙音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你忘了?”他的目光幽深而晦涩,“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东西,所以,本王也不确定这是不是那些人的诡计。”
佟蕙音愣了一瞬,忽然想到某个可能性。
她试探着开口:“你是说……这酒有问题?”
霄烬暄冷笑一声,“若非如此,怎么会莫名其妙地中毒呢?”
佟蕙音不由倒抽一口凉气,“难道是我刚才喝的酒有问题?可,若是那杯酒有问题,我也早就中招了,怎么可能还会安然无恙,你确定你没有碰过生辰宴上的酒吗?”
“没有,”霄烬暄肯定地答道,“我从来没有碰过酒壶。”
“没碰过……”佟蕙音拧眉喃喃,“那你刚才怎么会那么反常?看上去就好像中了那种药。”
霄烬暄沉默了片刻,忽然抬起头来,认真地盯着她的双眸,一字一顿地问:“阿音,我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
佟蕙音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她咽了口唾沫,郑重点头。
他抿了抿唇角,神色凝肃:“你……可曾与谁行过鱼水之欢?”
佟蕙音愣住了,随即涨红了脸,恼羞成怒:“霄烬暄,问你话就好好回答,整天尽瞎扯些什么鬼东西!”
这男人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一天天的就没个正经的时候!
霄烬暄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坏笑,凑近她,低声说道:“我说错话了,你打我吧。”
“谁稀罕打你!”佟蕙音狠狠剜了他一眼,“你赶紧跟我说,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才喝了那杯酒,突然浑身燥热难耐……”霄烬暄按住胸口,神情痛苦至极,“我想……要……”
“嗯?”佟蕙音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霄烬暄低哼了一声:“我……我想要……你。”
佟蕙音愣了愣,随即脸颊爆红,气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准闹!再闹就把你打晕。”
霄烬暄微眯凤眸,将头靠在她的膝盖上:“阿音……不许拒绝我……”
佟蕙音哭笑不得地捏了捏他的脸,嗔道:“你啊,哪有逼人做那档子事的!不如,先说说你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唔——”,霄烬暄的脸色越发潮红,额间渗出细密汗珠,“本王觉得应该与那壶酒有关,毕竟本王只碰过那杯酒。”
佟蕙音凝眉,伸出手,慢慢地摩挲着霄烬暄滚烫的耳根:“那杯酒或许存在问题,但你刚才不是说没碰过那些酒么,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耍我玩呢?”
霄烬睻抬起头,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浩瀚星河,他轻轻吸了口气,用一种十足哀怨的语调说:“怎么会,阿音,本王的身体已经告诉了你答案。”
佟蕙音一怔,下意识地垂眸望去。
他此刻衣襟半敞,雪白的胸膛若隐若现,线条流畅,肌理分明,却泛着一层薄薄的绯红。
他的呼吸急促,喉咙里发出模糊含混的喘息,眼底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雾色,看上去既妖冶又诱惑。
佟蕙音的瞳孔猛地缩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记忆中的霄烬暄,向来都是凉薄淡漠的模样,纵使偶尔耍赖,也是带着几分孩童般的纯稚,可是此刻的他……却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她的手指颤抖地抚上他的脖颈,那里的皮肤温暖柔滑,甚至带着一丝灼烧的触感。
“阿音……”霄烬暄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双眸腥红,仿若陷入癫狂的野兽,“帮帮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佟蕙音怔了怔,沉默地望向他,只见他神情痛苦,那双墨玉般的瞳眸中似有浓郁的血色氤氲,好似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她蓦地蹙紧眉头,不再有丝毫犹豫,抱住他的脖子,吻住了他。
霄烬暄幽深的瞳眸骤然一缩,旋即翻身将她覆于身下。
一番缠绵厮磨之后,二人终于分离。
霄烬暄温柔地捧住她的脸,声音低哑地问道:“阿音,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佟蕙音的面颊绯红,呼吸紊乱,眼波荡漾,“我只是……好累……”
霄烬暄的眼底闪过一丝愧疚,低声道歉:“阿音,对不起……”
佟蕙音摇了摇头,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没事的,阿暄,我都理解的,你不用自责。”
“你能够理解就好。”霄烬暄松了口气,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处,闻着她熟悉的味道,心里渐渐宁静下来。
“那个,阿暄。”佟蕙音犹豫着开口,“虽然我知道我不应该质疑你的人品,可是……这件事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你?”
霄烬暄沉吟片刻:“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帅吧……”
佟蕙音:“……”
这男人怕不是个自恋狂吧!
她简直哭笑不得:“这跟长相没关系好吗!你仔细想想,你今晚是不是有些奇怪?”
“嗯,”霄烬暄点点头,“确实。”
佟蕙音皱眉敛思,随即缓缓道来:“我总觉得这事应该跟皇帝脱不开关系,可惜,那时我随清鸢郡主去出御花园了,完全不清楚中间发生的事情,阿暄,你再仔细想想,皇帝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当中他有没有叫你做什么?”
“他说的都是些废话。”霄烬暄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我一句也没记在心里。”
“那就奇怪了……”佟蕙音叹息道,“你不觉得吗?这次的寿宴上,皇帝出奇安静,几乎没跟别人说过任何话。”
“你怀疑是皇帝下的药?”霄烬暄的表情变得阴森起来。
“我只是猜测罢了。”佟蕙音蹙眉,“毕竟皇帝忌惮你已久,不排除这种可能。”
“呵。”霄烬暄的眼眸暗了下来,嘴边浮起一丝冷笑,“他倒是敢!”
佟蕙音看着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阿暄,先别激动,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或许当中另有隐情也说不准,毕竟他们有备而来,纵使你手握重权,权倾朝野,也无法随便给一个九五之尊定罪。”
霄烬暄的手臂收拢,语气冰冷:“我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抓住幕后黑手便是。”
佟蕙音轻轻推拒他的手臂,“我并非阻止你查案,只是这个方向太危险了,万一你惹急了皇帝……”
“你怕了?”霄烬暄挑眉看着她。
“……我不是怕。”佟蕙音咬牙切齿,“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如果你真的惹恼了皇帝,他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阿音,你忘了我的身份吗?”霄烬暄淡淡说道,“我若是怕他,就不会站在今天的高度上了。”
佟蕙音怔了一瞬,随即低头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皇室中最优秀的儿郎。但是阿暄,我不希望你卷入皇权争斗里,那样你会很危险的。”
“我不介意。”霄烬暄低声道,“阿音,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其他的我都不在意。”
佟蕙音无奈地叹息,抬手抚摸他的侧脸:“傻瓜。”
霄烬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带了点灼热的温度。
“阿暄……”佟蕙音低低地喊了他一声,“你别这样看着我。”
霄烬暄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他忽然拉起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坐好。
佟蕙音被迫贴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了。
“阿暄,你……”
“嘘——”
霄烬暄食指抵在她唇瓣上,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阿暄?”佟蕙音困惑地抬眸看向他。
此时的霄烬暄眼底已恢复了清明,与平时一般无二。
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阿音,咱们继续刚才的游戏。”
佟蕙音顿时僵硬起来。
她试图抽出自己的胳膊,一脸正色地道,“别胡来,阿暄,我有事要问你。”
“哦……”霄烬暄慢条斯理地说道,“你问吧。”
佟蕙音凝眉,斟酌着开口:“阿暄,你怪我吗,今晚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擅作主张走去跟自己的嫡姐打好关系。”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嗯?”霄烬暄的眸色暗沉了几分,嗓音也压抑起来,“你明知道这么做的风险。”
佟蕙音抿紧了唇,垂眸轻声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这个理由我现在暂时还没法告诉你。”
“什么理由?”,霄烬暄微眯双眸,“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佟蕙音的双手瞬间收紧,但很快就松了手,语气沉缓地道:“那你先答应我,以后不管我做任何决定,你都必须无条件支持我。”
霄烬暄盯着她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妥协了:“好,我答应你。”
见他答应的如此爽快,佟蕙音兀自敛下眸,在心底开始了一番盘算。
按照计划,她先前已经将字条交给了原女主黎卿鸢,因着黎卿鸢与原主的私人恩怨,她十有八九会前往醉仙楼赴约。
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设法摆脱这个莫名其妙的晟王妃身份,重新回到丞相府寻找施蛊人的线索。
佟蕙音掩下眸中的复杂,旋即抬眸看向他,好似下定决心般,一字一顿地道:“因为我要假死,重回丞相府。”
闻言,霄烬暄的眸色陡然凝固,面色霎时变得阴晴不定,淡漠的俊容上似笼上了一层阴翳。
“阿音,这就是你的决定,你想抛下我,是么?”
他紧盯住她美丽的眼睛,幽暗深邃的瞳眸里仿佛蕴藏着浓烈的戾气。
佟蕙音心头一凛,旋即飞快摇头:“我没有抛下你,你知道的,我是不会丢下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我?”霄烬暄逼近她,彻寒的嗓音仿佛从地狱传出,令人毛骨悚然。
佟蕙音紧抿住唇,抬眸认真的看着他:“阿暄,你我都清楚,若非我嫡姐的算计,我也不会辗转流落到晟王府,还成为了最不受宠的侍妾,更不会那么巧遇到你。如今,晟王既已被你所杀,那么我也没有留在那里的必要了,是该摆脱地狱,回到真正属于我的地方了。”
说话间,她的眼神异样坚定,仿佛闪烁着星光,璀璨耀目,熠熠生辉。
“至少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好的。”她柔声道。
霄烬暄怔住,神色复杂难辨,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着惊涛骇浪。
她说的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只是听到她要离开他,那些疯狂的念头就怎么也控制不住,她那么美好,他不想她离开。
所以,哪怕死也要把她永远禁锢在身边。
“不准,阿音,就这样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他执拗地抱住她,幽暗的眸中隐现一丝病态的偏执,“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唯一吗?”
佟蕙音眸子微敛,心中虽有些慌乱,但她仍旧倔强地拒绝,“阿暄,我想过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因何出现在晟王府,还伪装成他的样子刻意接近我,但晟王已死,你如今站在权力最高处,四面楚歌,腹背受敌,难保不会有人暗中借用他的死来大做文章,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感情成为你权力路上的绊脚石。”
她的这番话说得诚恳且理智,霄烬暄的眸光逐渐黯淡了下来。
他沉默良久,随即轻轻吐出三个字:“我懂了。”
“嗯?”佟蕙音诧异地看向他。
“我尊重你的选择,阿音。”霄烬暄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只希望你记住,我会始终陪伴在你左右,你若有需求,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哪怕付出一切,我也在所不惜。”
佟蕙音眼眶湿润,心头一暖,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阿暄,你别怪我,我从小便立志要做个强大的人,若是我一直依靠着你而活,那我跟废物又有什么区别?”
霄烬暄的嗓音低哑,透着几分失落:“我明白,阿音,我尊重你的意愿,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但我也希望你不要委屈自己。”
佟蕙音的睫毛颤抖着,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轻声道:“我不委屈,等我做回相府二小姐,就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嫁你了。”
闻言,霄烬暄的眸光猛地一滞,心头涌起莫名的情绪,“嫁我为妻,你会不会后悔?”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却像是裹挟着万千苦涩,令人心疼。
佟蕙音摇了摇头,笑颜灿烂地看着他:“不念前因后果,只遵当时本心,从遇见你那刻开始,我就不曾后悔过。”
“阿音。”霄烬暄握紧了拳头,眸底掠过一抹挣扎。
佟蕙音抬手覆上他的掌心,安慰地拍了拍:“阿暄,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之前说的那些誓言永远都算数。”
霄烬暄眸光微微闪烁,薄削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我知道了。”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摩挲,“阿音,等我,三书六礼,十里红妆,凤冠霞帔,八抬大轿,娶你回家。”
佟蕙音心中一动,将脸颊埋进了他宽厚温热的胸膛,“我等你,阿暄。”
佟蕙音轻抚着他的长发,静静聆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吸,心绪复杂难辨。
今天生辰宴上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抛开霄烬暄的异常不说,还有刚才喝酒时,那种由内而外无端涌现的毛骨悚然的寒意,她无法解释那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是否与清鸢郡主有关。
但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潜藏的东西正在朝她逼近。
她的第六预感向来很准,而她更不希望那些危险的事情降临到霄烬暄身上,所以她宁愿冒险一试。
不过这些话,她不打算告诉霄烬暄,免得他担心。
……
回府的途中,佟蕙音一直静静地端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着她这幅模样,霄烬暄的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刚刚她不还兴致盎然的吗?怎么才过了没多久,反倒是愁眉苦脸了?
“你在想些什么?”他沉吟半响,终于问出了口。
佟蕙音蓦地回过神,木然答道,“啊?哦……没、没什么。”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见状,霄烬暄并未再追问,但心中却愈加的狐疑了。
佟蕙音的心事藏的太深,让他捉摸不透。
以前的她蠢在明面上坏在骨子里,现在的她却时好时坏,就像一团迷雾,清晰又模糊,让人看不透彻。
他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他根本不应该放任她自由,或者,在她决定离开时,就该将她绑住。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如果他真的把她困在府中,他敢肯定,她一定会趁机逃走,他绝不容许她跑掉。
想到这里,霄烬暄的眸色愈发晦涩阴郁,周身散发着冰冷压抑的气息。
“阿暄?”佟蕙音侧头,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嗯。”霄烬暄点了点头,“没什么,我们快到家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马车停下后,霄烬暄率先跳下了马车,而佟蕙音也紧随其后,只不过她在下马车的时候,腿似乎软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
“阿音。”霄烬暄赶忙扶住她,蹙眉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没什么大碍,”佟蕙音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就是体力有些透支,腿软。”
其实并非腿软那么简单,方才那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了一双潜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了一般,让她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很古怪,甚至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但是仔细查探,却又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这份异常令她格外警惕罢了。
霄烬暄顿时心疼不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带你进去。”
“好。”佟蕙音乖巧地伏在他怀中,唇角噙着浅笑。
她的双臂环住他的腰,将脸贴着他的肩膀,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头泛起一阵满足,嘴角微扬。
霄烬暄将她抱进房间,放置在床榻上躺下,替她掖好了被子,“睡吧,我陪着你。”
佟蕙音抿了抿唇,拉住他的袖袍,手不自觉地颤抖:“阿暄,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她的目光中带着祈求,就像一只受伤的麋鹿,需要人呵护疼惜。
霄烬暄眯了眯眸,随之叹息着在床边坐下,抬手轻抚她乌黑柔亮的秀发,柔声哄道:“好,睡吧。”
他的语气极其温柔宠溺,像是对待珍宝,佟蕙音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渐渐陷入梦乡。
霄烬暄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凝视她恬静的睡颜,眼底迅速划过一缕莫测的幽芒。
今夜她的举动太过反常了,她在怕什么呢?
他伸出手,轻柔的拨弄她耳际的碎发,将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然后慢条斯理地收拢指腹,带着几分怜爱,又像是蕴含着某种诡秘的执念。
最终,他修长白皙的手掌盖住了她的脸,将她遮掩在了他的掌心之下。
——
翌日,晨曦破晓。
佟蕙音醒来时,身旁的男子还在沉眠,浓密纤长的睫毛宛若蝶翼,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莹润。
她撑起身子,借着日光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他的五官俊美如画,线条流畅优雅,轮廓深邃迷人,皮肤亦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透出一种淡淡的粉红色。
这样美好的他,即使放在万千女子之中,也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回想这几天的相处模式,她的唇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意。
他虽然霸道残忍不近人情,脾性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是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却是出奇的包容,除了偶尔会用霸道的手段来逼她就范,用一些不太好听的词汇骂她愚笨、蠢货,平日里对她确实很照顾。
这样想着,她凑过去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唔……”
突然遭袭,霄烬暄倏然睁开了眸子,眼中浮现一层诧异。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将她按倒。
“阿音,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趁我睡觉偷袭我?”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漆黑的凤眸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哪有。”佟蕙音注视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只是看阿暄太好看,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哦?”霄烬暄低笑一声,俯身凑近她,暧昧的语调从薄唇间溢出,“阿音想怎么调戏呢?”
佟蕙音愣了愣。
她怎么忘记了,霄烬暄在成为重权杀伐的摄政王前,也曾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
不过,霄烬睻这句话是何意?难道说他也有那种特殊的癖好?
“咳,玩笑话罢了。“她尴尬的转移话题,“既然阿暄你不愿意陪我,那我就先去用膳了。”
“等等。”霄烬暄抓住她的胳膊,微微倾身,在她的唇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旋即松开,声音低哑道:“别乱跑。”
“知道啦。”佟蕙音朝他摆了摆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霄烬暄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
梦境中,她站在云端俯瞰着自己,那样冷漠而疏远,就像是一座遥不可攀的山峰,他永远触碰不到。
他伸出手偏执地想抓住她,然而还未靠近她,便被无数锋利的羽箭刺穿了身躯。
鲜血四溅,尸体遍布,她站在云端睥睨他,眼神充斥着嘲讽与厌恶,带着深切的恨意:“你不配活着,你只配堕下地狱,陷入深渊,万劫不复。”
然后,她化作漫天星辰消失了。
………
他不知道那个梦是真的,还是幻象,总之那样的场景令他感到窒息。
他从来不信鬼神之说,也根本不在乎死亡与生命,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底竟控制不住地涌上一丝慌乱。
难道她的阿音……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想到这种可能性,他的神经猛地绷紧,呼吸都有些急促。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阿暄?”门口传来了佟蕙音担忧的询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霄烬暄迅速敛去眼底的波澜,面上恢复了清冷疏离,“只是做了个恶梦而已。”
佟蕙音闻言,关切地道:“闻言,霄烬暄的眸光猛地一滞,心头涌起莫名的情绪,“嫁我为妻,你会不会后悔?”
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却像是裹挟着万千苦涩,令人心疼。
佟蕙音摇了摇头,笑颜灿烂地看着他:“不念前因后果,只遵当时本心,从遇见你那刻开始,我就不曾后悔过。”
“阿音。”霄烬暄握紧了拳头,眸底掠过一抹挣扎。
佟蕙音抬手覆上他的掌心,安慰地拍了拍:“阿暄,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之前说的那些誓言永远都算数。”
霄烬暄眸光微微闪烁,薄削的唇角慢慢弯了起来,“我知道了。”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摩挲,“阿音,等我。”
佟蕙音心中一动,将脸颊埋进了他宽厚温热的胸膛,“我等你,阿暄。”
佟蕙音轻抚着他的长发,静静聆听着耳畔传来的呼吸,心绪复杂难辨。
今天生辰宴上发生的一切都太奇怪了,抛开霄烬暄的异常不说,还有刚才喝酒时,那种由内而外无端涌现的毛骨悚然的寒意,她无法解释那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是否与清鸢郡主有关。
但她总有种不详的预感,就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潜藏的东西正在朝她逼近。
她的第六预感向来很准,而她更不希望那些危险的事情降临到霄烬暄身上,所以她宁愿冒险一试。
不过这些话,她不打算告诉霄烬暄,免得他担心。
……
回府的途中,佟蕙音一直静静地端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看着她这幅模样,霄烬暄的眸中划过一丝疑惑。
刚刚她不还兴致盎然的吗?怎么才过了没多久,反倒是愁眉苦脸了?
“你在想些什么?”他沉吟半响,终于问出了口。
佟蕙音蓦地回过神,木然答道,“啊?哦……没、没什么。”
她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见状,霄烬暄并未再追问,但心中却愈加的狐疑了。
佟蕙音的心事藏的太深,让他捉摸不透。
以前的她蠢在明面上坏在骨子里,现在的她却时好时坏,就像一团迷雾,清晰又模糊,让人看不透彻。
他忽然有些后悔。
早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他根本不应该放任她自由,或者,在她决定离开时,就该将她绑住。
但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如果他真的把她困在府中,他敢肯定,她一定会趁机逃走,他绝不容许她跑掉。
想到这里,霄烬暄的眸色愈发晦涩阴郁,周身散发着冰冷压抑的气息。
“阿暄?”佟蕙音侧头,看着他略显僵硬的表情,不禁皱了皱眉,“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嗯。”霄烬暄点了点头,“没什么,我们快到家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马车停下后,霄烬暄率先跳下了马车,而佟蕙音也紧随其后,只不过她在下马车的时候,腿似乎软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
“阿音。”霄烬暄赶忙扶住她,蹙眉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没什么大碍,”佟蕙音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就是体力有些透支,腿软。”
其实并非腿软那么简单,方才那一瞬间,她恍惚看见了一双潜藏在黑暗中的眼睛,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了一般,让她猝不及防。
这种感觉很古怪,甚至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
但是仔细查探,却又没有发现异常,只是这份异常令她格外警惕罢了。
霄烬暄顿时心疼不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我带你进去。”
“好。”佟蕙音乖巧地伏在他怀中,唇角噙着浅笑。
她的双臂环住他的腰,将脸贴着他的肩膀,嗅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头泛起一阵满足,嘴角微扬。
霄烬暄将她抱进房间,放置在床榻上躺下,替她掖好了被子,“睡吧,我陪着你。”
佟蕙音抿了抿唇,拉住他的袖袍,手不自觉地颤抖:“阿暄,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她的目光中带着祈求,就像一只受伤的麋鹿,需要人呵护疼惜。
霄烬暄眯了眯眸,随之叹息着在床边坐下,抬手轻抚她乌黑柔亮的秀发,柔声哄道:“好,睡吧。”
他的语气极其温柔宠溺,像是对待珍宝,佟蕙音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她渐渐陷入梦乡。
霄烬暄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凝视她恬静的睡颜,眼底迅速划过一缕莫测的幽芒。
今夜她的举动太过反常了,她在怕什么呢?
他伸出手,轻柔的拨弄她耳际的碎发,将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然后慢条斯理地收拢指腹,带着几分怜爱,又像是蕴含着某种诡秘的执念。
最终,他修长白皙的手掌盖住了她的脸,将她遮掩在了他的掌心之下。
——
翌日,晨曦破晓。
佟蕙音醒来时,身旁的男子还在沉眠,浓密纤长的睫毛宛若蝶翼,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莹润。
她撑起身子,借着日光细细的打量起他来。
他的五官俊美如画,线条流畅优雅,轮廓深邃迷人,皮肤亦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透出一种淡淡的粉红色。
这样美好的他,即使放在万千女子之中,也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回想这几天的相处模式,佟蕙音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他虽然霸道残忍不近人情,脾性也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是在对待她的态度上,却是出奇的包容,除了偶尔会用霸道的手段来逼她就范,用一些不太好听的词汇骂她愚笨、蠢货,平日里对她确实很照顾。
这样想着,她凑过去在他的唇角亲吻了一下。
“唔……”
突然遭袭,霄烬暄倏然睁开了眸子,眼中浮现一层诧异。
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立刻将她按倒。
“阿音,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趁我睡觉偷袭我?”他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漆黑的凤眸中隐隐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哪有。”佟蕙音注视着他,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只是看阿暄太好看,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哦?”霄烬暄低笑一声,俯身凑近她,暧昧的嗓音从薄唇间溢出,“阿音想怎么调戏呢?”
佟蕙音愣了愣。
她怎么忘记了,霄烬暄在成为重权杀伐的摄政王前,也曾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翩翩公子。
不过,霄烬睻这句话是何意?难道说他也有那种特殊的癖好?
“咳,玩笑话罢了。”她尴尬的转移话题,“既然阿暄你不愿意陪我,那我就先去用膳了。”
“等等。”霄烬暄抓住她的胳膊,微微倾身,在她的唇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旋即松开,声音低哑道:“别乱跑。”
“知道啦。”佟蕙音朝他摆了摆手,掀开被子下了床。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霄烬暄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之色。
昨晚他做了一个噩梦。
梦境中,她站在云端俯瞰着自己,那样冷漠而疏远,就像是一座遥不可攀的山峰,他永远触碰不到。
他伸出手偏执地想抓住她,然而还未靠近她,便被无数锋利的羽箭刺穿了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