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往事（2 / 2）

那淡灰色的眼眸，黑棕色的头发，小小的身体，我不可能记错。

“阿尔玛！”

我喊著她的名字。

“诶？爷爷认识我吗？”

谁知她的身影，就像是一朵凋谢的花一样，蓦然消失。后来我意识到了，这可能是她的一部分灵魂，一旦受到了认知之外事物的刺激，就会立刻消散。

我更加的自责，开始寻找永生之路，试图复活她。

然而我很清楚，无论是多么高超的魔法，都无法真正延续一个人的寿命。那是这个世界定下的规则。

所以很快，我对于魔法的研究就转变了方向。我不断研究著大范围的群体歼灭魔法——也就爆炸魔法。将这片土地和那些罪恶的狼群炸开时传来的轰鸣声和全身的震动感让我感到很惬意。

第二年的这个时候，我再一次看到了阿尔玛。这次，我假装不认识她，和她度过了一个多月，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栩栩如生的灵魂，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坚持到最后。后来，在我一次精疲力尽回来说的话被她听到了之后，她再一次消失了。

“如今我教会了她如何狩猎，如何探索这片荒原，她也很喜欢观察狼群，渐渐地远离了我，变成狼的女孩……在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就是狼孩。”

“狼孩？”

“嗯，被狼养育的孩子。”斯图卡西斯点了点头，“猪灵和狼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恨的关系，他们也不会相互厮杀——很多年前就是这样了。你们知道为什么狼会主动攻击人类吗？”

“为什么？”

“因为人是聪明的，甚至是狡诈的。最初的人们欺骗了猪灵，夺走了他们赖以为生的地方，将他们驱逐了出去。狼群大为震怒，为了阻止人类文明的进一步扩大，他们一直代表着荒原，向踏入荒原的人类发动进攻。”

斯特利茜卡沉默了。

“那是他们最后的栖息地。”

“正是如此。”

斯图卡西斯点了点头，“我与魔狼战斗的这么多年，观察过无数头魔狼，我发现他们从来都不是凶残的猎杀者，而是忠实的守卫者。

卡米斯兔能和狼群成为朋友，因为它们能为这片土地带来绿色；夏洛克兔却与狼群成为敌人，因为它们啃食着这片土地上的植被。”

“我早已意识到了，我并不是与狼群为敌，而是与荒原为敌。”斯图卡西斯走出门，张开双臂，感受着风的轨迹，“无论是黄沙，尘土，还是携带着他们的风，都在排斥着我。”

“你未曾见过真正的荒原。”无名氏也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是不被文明和规则所定义的地方。”

“你说的是混沌领吗？那地方……”

“并不是。”无名氏指向了远处了小虚无山脉，还有更远处的虚无山脉，“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东西，但是那里存在着真正的荒原。”

“域外魔族……那也确实算得上荒原。”

斯图卡西斯说出了无名氏听过一次的名字，这一次，他的头脑有些发胀，有些记忆像是要从脑海中钻出来一样。

“所以我是在与什么为敌呢？”斯图卡西斯望着魔狼平原的中心区域，“我又为了什么与狼群厮杀了十年？”

“闭上眼睛，你能看到什么？”

“我……”

“你并不是在与狼群，也不是在和荒原为敌。你在与自己为敌，你在与过去为敌——而这十年的意志，最终养育了你的敌人。”

无名氏手中的暗元素膨胀。

“诶，你在干什么？”斯特利茜卡有点不解地看向无名氏手中的黑色小球。

“很快就会知道了。”

无名氏叹了一口气，随后将鸡蛋大的小球捏爆。

“魔法师斯图卡西斯，你的梦，也该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