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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给的每一本书,都象征着对神冶专员的不同看法。是诸同的仆从抑或是盟友,是制衡神明的楔子,又或者是俗世的代言人。
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看法,以至于有一本专门的书讲专员含义的多重性。
综上所述,我认为田圭想要表达的态度明确,那就是专员本身没有明确的义务和责任,但是正因如此,就有着无尽的义务和责任。这也是田圭不希望一个或门人成为专员的原因。
除此之外,在这些书籍中,我发现了大量和外界以及或门有关的事例,因此发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
当不当专员是不确定的,但是在这个世界存在却是一定的。因此,对这个世界有着充分的了解十分重要。
我决定去问田圭。
循着记忆来到了大图书馆,没有任何问候就直接打开了门。
这次,田圭就坐在门口不远的地方,不过那个位置并不好找,因为在一大堆杂乱的脚手架之中。
“挺快,主人。”她合上手中的书,起身向我走来,“比预计中的快了二十分钟。”
我大概读了几个小时左右,能预测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十分准确了。不过不能排除她乱说一个数字的可能,所以不能用作参考。
“我是来问别的事情的。”我说。
“我知道。”她在不远处伫立,转向书架,从比较高的地方凭空抽出了一本书,拿在手中开始看,“或门的历史,外界的历史,世界的规则,你想要知道这些。”
“没错。”
“可惜的是,这里一个都无法提供给你。”她快速翻书,翻到了某一页就立刻停下,但是也仅限于此,“我和大图书馆能够告诉你的,只有我们的观点。”
“没有关系。”
“很好。”她满足地,慢慢地合上了书,将头转向我,仰着头看着我。
“跟我来。”她说,然后回到了大图书馆的主干道,向更深的地方走去。
我跟了上去。
“或门的历史,其实十分单调,以至于或门人自身都不屑于去记录。”在路上,她说,“文明产生,技术发展,文化先是统一,然后分化,然后循环。每一次的社会性危机都只能依靠技术发展。”
“这样的社会是怎样维持下去的?”我问,“毕竟,如果任何社会性危机只能依靠技术发展来解决,那技术也不是永远都会发展的。”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毫无多余的情感。那是纯粹的理性。
“每个或门人都知道这一点。”她回过头,继续看着前方的路,“因此,他们中的一部分逃到了这里。为了逃避那个毫无希望的世界。这就是我们对或门人的全部认知。”
“一个曾经统一过世界的文明,只留下了这些?”我疑惑地问道。
“这就是或门人,他们都是极为纯粹的人,除了技术和真理以外,没有什么能够打动他们的。”但是她顿了一会,想到了一个反例,“不过或门神殿,就是他们遗留下的文明的全部了。”
“那么外界呢,我记得外界也有七百年的历史吧。”因为或门的故事已经结束,我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实际上超过一千年,正式出现历法和诸同干涉俗世有关。”她停顿了一阵子,试图组织语言,但是最终放弃了,“有关外界的历史,细节性的你自己去看。我只会讲粗略的。”
“理解。”我说。
“我们把皮都的历史分为三个部分,分别是前诸同时代,神冶战争秩序和后同一国秩序。
最初诸同创造世界的时候,没有考虑事物的平衡,因此质元种和光元种远于华元种。可是只有华元种的短命和多情,孕育出了文明。
可是,文明遭到了质元种的排斥,遇到了光元种的扭曲。眼见文明之火将被扑灭,诸同下场干涉,开启神冶战争。在此之前的历史,被称为前诸同时代。
神冶战争开始的时候,迹象还不是很明显。只是华元种时不时会出现强大的个人领袖,将全体华元种统一在一根旗帜之下,共同抵御外敌。那样的领袖,似乎有着‘勇者’的旧称。
之后,随着战争的劣化,勇者那样的个体逐渐被广泛化。慢慢地,华元种占据了优势,在行陆上站住了脚跟。这就是神冶战争秩序。
这个时候,或门人从南方入侵,也就是惑人行陆的这里,或门自由市,旧称界门。凭借着远超时代的技术,或门人在短时间内征服了三大种族,建立了同一国。
可是,几乎是新生的同一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后,或门人就集体消失。各个种族和国家纷纷宣布独立,之后缓慢地演化了三百来年。这就是后同一国秩序。”
说完之后,她停下了脚步,沉浸在故事之中的我一时还没有意识到,不过很快就和她一起伫立在原地。
“只是一些无用的修饰语而已,这个世界的历史就是这样的。”她说着,手指向前方的一个巨大装置,“比起那些,这个更加实在。”
“把手放上去。”她指示。
于是我便照做了。
四周的环境骤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