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间之间（1 / 2）
有时候活着就是胜利，太平帝十八年终，真月帝健在。到了广泽帝二年，真月帝仍在。
在真月国煌都北面的顷州，有一郡为双蛇郡，此地湖泊众多，溪流纵横交错，常有一种蛇，总是一蓝一红的雌雄出双入对，此地因而得名。甜蜜的双蛇可不是好家伙，攻击性强，剧毒无比，喜好湿气重之地。
一处无名小岛，四面环水，水面云雾缭绕，好似仙境，却暗藏危机，当地人从不敢接近，而月神教众人却在远处包围小岛，伺机而动。
通幽子杀害睡莲主教后，就被何幽子隐藏起来，其弟子明染也被安顿到偏远的双蛇郡。明染没敢进入云雾，等待从月神总教前来指挥的明空发号施令，不时捂住口鼻，生怕吸入远端的雾气。
明空看着水里清晰可见的倒影，“此处甚美，但这双蛇在水中游荡有些格格不入。”说着一剑斩断双蛇，双蛇的鲜血在水中浸染开来。
明染大呼:“不好，这血腥会引来更多的蛇。”
“莫慌，若连这双蛇都对付不了，还妄图登上小岛？”明空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先检验一番这身盔甲是否有用。”
血液随着水流消失，肉眼看不到鲜红并不代表嗅不到气味，一对对双蛇被吸引而来，疯狂争抢同类尸体，越来越多，密集得令人发麻。
明空戴上头盔，踏入水中，引起了群蛇注意，密密麻麻的双蛇扑向明空，转眼被缠得密不透风。只见明空的身子被群蛇拖入水中，明染捂着嘴不敢喊出声，生怕转移了群蛇的攻击。
水面已经淹没了明空整个身体，突然水花四溅，大量鲜红的血汇聚成黑色，源源不断从水底涌出。
明空缓缓浮出水面，回到岸上，甩了甩身上的血渍，小心翼翼脱下头盔，“憋死我了。”测试很成功，没有沾到一滴水，只是隔绝了外界空气，呼吸有些困难，“看来战斗的时间不宜过长。”
这套盔甲是何幽子找人特意打造，采用了狗皮不通的原理，精心设计，多层狗皮与青铜结合，保证密封性的同时，也不太臃肿，加以水晶透视，可以放心进入水雾。
明染仍然担心，迟疑地登上小舟，随着轻快的船桨进入了水雾，逐渐缩小包围圈，不一会，小舟之间就相互看不见了。水雾中极其安静，仿佛一切都死亡，只听见小舟拍打水面的声音，月神教弟子门都警惕埋伏。
“有东西，水里有东西！”突然有弟子呼喊起来，由于声音被盔甲隔绝，其他弟子未能听清呼喊内容。直到两条巨大的双蛇跃起，掀翻小舟，掉入水中的弟子惊慌失措，在水中胡乱拍打。双蛇一口吞一人，潜入水中，再次跃出水面，又吞掉一人潜入水中。
“畜生！”明空随着剧烈水波动荡寻了过来，可是双蛇兴许是吃饱了，不再浮出水面。作战环境相当不利，视线极差，为防毒气导致沟通受阻，落入水中沉重更不能作战。再不尽快登陆，月神教的弟子都要死在这片水雾中。
明空的实力深受何幽子信任，此番剿灭行动全由明空负责，明空右腿后撤半步，右掌抬起轻轻收回猛然向前，吹开了一条通道，小岛的边缘依稀可见。
明空指向前方，示意前进，突然巨型双蛇又钻出水面，挡在明空面前。
这是蛇王吧，明空从未见过如此巨大之蛇，“受死吧！”如同何幽子斩杀地字一号一般，一道剑气已穿过红蛇，红蛇倒入水中，激起巨大水浪，蓝蛇立即钻入水中，追着坠落的红蛇下沉。
不能再耽搁，呼吸已经越来越困难，明空将小舟往后一蹬，冲向了小岛。
小岛很小，一屋一人，毒辣的蛇，弥漫的雾，正是巫毒老祖藏身最佳之地。
明空踏上小岛一刻就锁定了目标，剑已经指向坐在屋前的老者。
一阵笛声传来，明空未能使出剑气，感受到有东西在钻心，半跪在地，忍受着剧痛，使不出一点力气，这盔甲防护已经很到位了，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坐在屋前的巫毒老祖，收起手中的笛子站起身来，“以为防住这雾气就没事了？”巫毒老祖走访明空身上，“我外号巫毒老祖，除了毒，我还会巫术。”
既然已经如同中毒，明空甩掉了头盔，大口呼吸，也不用担心吸入毒气，“你是玄度国厍王郡人？”
“也让你死个明白，我潜伏在月神总教多年，已记不清下了多少蛊，换做其他分教的人前来还真有些担心，还好是你前来。”巫毒老祖嘴脸一扬，“我控制不了空气流动，生怕泄露行踪，所以并没有在这水雾里下毒。”
明空感觉心要被穿破了，捂着胸口连话也说不出。
巫毒老祖叹息:“要怪就怪你武艺不精，有虫子在自己体内存活了这么年都没有察觉。”
明空是何幽子最器重的弟子，自认为实力已与其他门派掌门相差无几，如今却被巫毒老祖轻视，简直是一种践踏。水雾中传来凄惨的叫声，蓝蛇在疯狂复仇，明空的心更痛了。
“是谁向月神教透露我的行踪？告诉我，饶你不死！”巫毒老祖心中怀疑与地字四号调查之事相差无几。
“呵呵。”明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想知道？没……没门！”笛声再度响起，明空满地打滚，“你……你杀……杀了我吧！”
“想你也是可怜的娃，我也不折磨你了。”巫毒老祖一根细针插在明空额头，“这毒没有痛苦，你安详地去吧。”
水雾中的响动停止了，巫毒老祖准备收拾包袱辗转，四周景色突然变幻，转眼自己站在了地狱，四面竖起地狱判官巨像。巫毒老祖并没有惊慌失措，反倒平静地说出三个字:为什么？这是巫毒老祖说出的最后三个字。
明染是第二个登上小岛的，看着明空与巫毒老祖的尸体莫名其妙，等到其他弟子陆续到达时，看到的则是活着的明染，不幸殉教的明空以及该死的奸细，明染剿灭奸细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此刻，地字四号接到了天字一号的命令:“速往潮汐郡。”
“老大让你这个一号探子亲自前来，可曾知道是因为何事？”
探子摇头，“你知规矩，我只负责传达。”
潮汐郡不是块吉祥之地，地字四号犹豫不决，“我知道了，你回去复命我不日到达。”
地字四号纳闷，刚在潮汐郡损兵折马，为何还要去。如今突兀其来之令无期限，也无准确地点，结果如何，总要面对。
潮汐郡。
华远辰每天都面对母亲的催婚，“你呀，去什么水芸宫，这乡里乡亲的都看不上你，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孙子。”
“哎，都怪我无能，连儿子的亲事都包办不了。”华少辉心里惦记着传宗接代，一天比一天着急，“那水芸宫里全是女人，你倒是骗一个回家也成。”
“哦……”
“哦，哦什么哦。”华少辉恨铁不成钢，“除了哦，你会做点实事吗？”
“哦……”华远辰吃过早点，按例去往水芸宫接受穆倩的训练。
“给你。”华远辰递给穆倩两个包子。
“干嘛？水芸宫没吃的？”
“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给你尝尝。”
穆倩推开华远辰的包子，“你有心做这些，不如用点心练功。”
“哦。”华远辰收回包子，投入到练功中。
“真是笨死了。”这句话已经骂了华远辰几百次，穆倩一如既往铁着脸，“你怎么总是领会不了落日血池的精髓。”
华远辰习以为常，其实在穆倩的教导下突飞猛进，睡莲千瓣与藕断丝连已经掌握娴熟，在寻荒亭中已算是佼佼者。华远辰不止一次认为不是自己学不好，是以前没遇到好的师父，可无论怎样的长进，都得不到穆倩的认可。
“落日血池是杀人的，你这是在跳舞？”穆倩继续吼道:“给你说了几百遍了，这血池一旦展开，就要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