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山（1 / 2）

两年后。

一道孱弱的身影坐在巨石旁，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腰间悬挂着个葫芦。

他面色有点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露出一丝病态，嘴唇红润，眉宇间似缠绕股黑气，眼眶凹陷，有两个很深的眼袋，眼神平静如水。

“梦儿，再过些时日，这两片药田又长出来了……”

他拿起腰间的葫芦猛的喝了一口，静静看着面前重新长出来的药田，抚摸着手中的葫芦，声音轻柔且平静。

“其中，有小石头去年的时候，寻到的几十株毒药和草药……”

“连师傅尊都未曾见过，你，开心吗……”

一行清泪缓缓少年从脸颊划过。

“小师弟，师尊要见你……”

清玄看着盘踞在巨石旁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脸上也没了惯用的招牌笑容。

“知道了。”

杨时把葫芦重新置于腰间，跟着清玄往山上走去。

“小师弟你的，眼睛？”

“无碍，只是没了知觉，并没有什么影响。”

清玄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想着杨时去年的变化，简直判若两人。

杨时自从听了寒云子所说，每日都钻在药田里吃药，寒云子书里的记载，他不出十天内便熟记于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杨时根据自身的实验，和药效的理解，从数余种药草里面添加一种幻灵草的毒药，也算是总算压制了周梓梦的病情。

没过几天，红木村举行了一场不算大的婚礼。

那天，杨老的小屋里挤满了人，那天，他也是第一次见师尊喝醉，那天，也是清玄唯一一次口出妄言的一次，也是小师弟笑的最灿烂的一次。

还记得去年时，清玄问杨时吃了那么多毒药不怕死吗。

后者还能露出害怕的神色，当天晚上便催促着清玄，多加点柴和，多煮两个时辰。

直到……

清玄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走在旁边的杨时忽然猛的拉住他。

“师弟？”清玄退了一步，疑惑的看向杨时。

杨时从清玄落脚处捡起一只幼鸟，轻轻一跃到树干上，小心翼翼的把幼鸟放回鸟窝。

“师兄你心乱了。”杨时从树上落下，回头看向清玄，面色不喜不悲，轻轻一笑道。

“多谢小师弟……”清玄苦笑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迷茫。

杨时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走在了清玄前面，往山顶继续走去。

“本就凡人，何来心乱……”

清玄看着前方消瘦的身影，重重叹了口气。

寒云子早在阁楼等候多时，见到迎面走来的杨时，不免一阵心酸。

“不知当日收他为徒，是对，是错。”

杨时端坐在木凳上，似乎看出寒云子的心结，罕见的笑了笑。

“徒儿谢过师尊。”

寒云子愣了愣，随即恢复了正常，眼神有些诧异的问道:“小石，你的眼睛？”

“无碍。”

杨时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疑惑的看向寒云子。

“师尊，这茶……”

“嗯，凉了。”

“师尊何故？”杨时起身微微行了一礼。

寒云子打折扇，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没有说话，走到画前，背对着杨时。

“师尊看的这幅画？”

杨时平时打扫房间的时候也经常看到这幅画，不过都是些简单的花花草草，并未看出有何深意。

“关乎到你以后……”寒云子转过身来，微微一叹道。

“师尊取笑徒儿了。”杨时苦笑了一下，看着杯中的倒影，有些恍惚之色。

寒云子没有解释，自顾自的说着。

“师尊当时隐瞒了，小石，你可知，“修真者？”

杨时沉默数秒，淡然一笑道:“老头子和师尊都提及过，关徒儿何事。”

“为师看你现在的状态，最多再支撑数月，”寒云子叹了口气。

“徒儿知道，能撑到现在，徒儿的命已经够硬了，不知师尊找徒儿何事？”杨时时目光平静看向寒云子，开口问道。

对于自己，他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了。

寒云子摇了摇头，端坐在凳子上，喝了口茶水，看向杨时。

“如果我说有个办法可以救人呢？”

“药师么，师尊别说笑了，徒儿的生死，全看自己的造化了，况且，徒儿对自己的情况了解更深。”

“师尊没什么事的话徒儿回房看书去了。”

杨时全然没放在心上，对着寒云子恭敬的行了一礼，往门外走去。

“如果我说的那位，是周小姐呢……”

寒云子微微叹了口气，人仿佛一下子都老了许多。

“师尊别开玩笑了，梦儿，她一年前就，不在了。”杨时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轻轻一笑，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寒云子摇了摇头，没去接话，转身看向身后的画卷，声音不轻不重，缓缓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