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法逾越的墙壁（2 / 2）

“来，先搬两张座椅到讲台两边。”海老看向楚蒋和另一组的一位男生。

“唉。”楚蒋搬起边上的桌子，勉强将其抬起，顺着略显空旷的过道把桌子笔槽部分紧紧贴着讲台侧面而放。

按海老的吩咐做完后，楚蒋略有些庆幸，毕竟把自己分班后最担心的部分处理好了，自己不想要同桌，和太多人有交集只会把自己搞得身心力竭罢了。

现在已经不是两桌连在一起的时代了，单人单座的自己可以拥有充足的自由和休息的时间，海老从高一就是我们的班主任，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不会在这事上为难自己。

“这两个位置不用我多说了吧？”海老笑眯眯地望着众人，带着狡黠意味的说道。

说罢，其转头看向时钟继续说道：“还有十分钟，你们全部站起来，我调一下座位。”

“唰唰唰！”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带着无穷倦意，在教室四处杂乱响起。

“来，全坐下！”

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慢吞吞地坐在椅子之上，海老充满气势地吼了一句，“全体起立！”

似乎被这近乎咆哮的话语惊醒，众人纷纷快速站起，就像做了噩梦的孩子一般，睡意早已被剔除出三界之外，整齐划一的“唰唰唰”响声在教室中回荡不绝。

“以后就要以这种精神状态来上学，要睡觉回家睡去！”

“好，那我们现在来排一下位置。”海老再次看了看身后的钟表，语气恢复柔和。

…………

“喂，楚蒋走吧，点外卖还是出校吃？”尘耀的声音每节下课必定有三十秒会不断环绕在楚蒋耳边，现在中午放学这音量更甚，堪比ktv的音响了。

“你为什么会是我前桌？”楚蒋无力趴在课桌之上，只睁着一只眼睛看着前方下颚抵在靠背椅之上的尘耀，语气虚弱地说道。

“你同桌，那冰山美人不觉得你烦吗？”

“我下课说话声不大的，只是靠你近一点，你自己感觉我声音大罢了。”尘耀拍了一下楚蒋的脑袋，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唉，走吧。”楚蒋伸了伸手臂，从座位上站起，向班级外走去。

“你觉得沈璃颜值怎么样？”尘耀见楚蒋动身，自己便也紧跟其后，右臂搭上楚蒋的肩膀，找着话题。

“综合看，中上游，单看颜值，很靠近上游了吧，但和短视频上的那种级别差距还是很大的。”楚蒋说到这，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初，不会引人察觉。

“啊？”

“这颜值已经很不错了好吗？”尘耀眼睛闪耀出莫名的光泽，似乎很期待接下来自己好友的发言。

“一个地方就可以把她从上游拽下来，我们穿的是夏季校服，可能从正面看不明显，但从侧面看这地方就很不足了，这一缺点就让她与性感无缘了。”

“还有，她束着单马尾，这就有一种和她气质有所违背的东西了。”

“你如果仔细看，她的手指上有一些伤，伤口细长是基本是做菜小刀的划伤，这可以粗略推断出她的动手能力是略有欠缺的，你不是就是喜欢会做饭的女生吗？”

“等我把岳兮教会做饭了，你是不是可以用我这懒惰的厨师去帮你解决假期的伙食问题了。”

“啊……我觉得嘛！岳兮已经初三了，没时间学习这方面的生活技能。”尘耀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楚蒋说完这么一大堆话后，自己都觉得这有点不符自己的人设了，而这恰恰是楚蒋感性的一面，在自己母亲的影响下成长，这就让其遇到一个可以推心置腹的朋友时，会比正常人更珍惜这友谊，会放下自己所有的冷漠，推倒保护自己的无形墙壁，将自己的软肋彻底暴露出来。

“诶，你不觉得沈璃跟你很像吗？”尘耀又绕回到了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怎么想了，她也不怎么孤僻啊？”楚蒋反问道。

“你一下课就睡觉当然不知道，她和别人说话时都没有主动提起话题过，应答时，那种回答也偏含糊不清，特别是在有人问到其家境时，她基本绝口不提啊，这不跟你一模一样。”尘耀把自己一上午和高一那会收集到的消息总结起来，说了一长段话。

“哇，你真是个变态，偷听别人的对话。”楚蒋语气平淡地吐槽道。

“喂，他们就在我旁边说话，我不想听也会有点风声进入耳边啊，再说我家有贤妻，就算情报匮乏也不会去行这等苟且之事。”尘耀携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辩解道。

“家有贤妻？”楚蒋笑了两声，继续补充道，“你要是高一那会不太理智的话，我都可以把你送进去蹲局子了。”

“别别别，话题歪了，你也是玩过galgame的人，难道不觉得这种剧情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吗？”为了不让自己陷入窘境，尘耀及时避免了这方面的话题。

“这是三次元。”

“真的，说实话，你和她都拥有一层可悲的墙壁，按你的话来说在此之外的人全可以被称为熟悉的陌生人。”

“……”

“算了，我去趟厕所。”

见尘耀拐进男厕，楚蒋靠在墙边，周边人来人往，欢声笑语一片，有谈论学习的；有讨论班上哪个女生好看的；有叫骂嬉戏的。

在这种洋溢着青春的校园中，楚蒋只觉得自己宛如坠入辽阔无垠大海的一条小鱼，比遇到难题无人帮忙时更加无助；比自己一人独自漫步于山野间时更加孤寂；比在撕毁约定时更加的痛苦。

这种置身于人群中的孤独最令人害怕。

“她也是一样的吗？”

“我这一生只需要两三个朋友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