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聂氏的教诲（2 / 2）

话说完，房内一时安静，文婉红着双眼，耷拉着眉头。

聂氏的目光呆滞在一旁的香薰炉上，盯着吐出的薄薄云烟，不由得微微出神，想起当年自己还未出阁的时候。

那时候自己不过文婉一样的年龄，却已是名满京都的闺中佳人，登门求亲之人，更是络绎不绝，丝毫不输如今的文兰。

而那时的苏玉堂，还只是个无功无名，全国诸多学子之一罢了，若非看在苏家老祖宗挣下来的家业，以及依靠榜眼出身的苏老太公与聂老太公的交情，恐怕自己也不会嫁到苏家……

如今再想起，唯有满心的悔恨与不甘，唉声开口道：“你娘我这辈子算是看透了，女人长的再漂亮，也终究会有老的一天，只有自个儿的本事，才是真材实料！不然，就像你二姨母那样，一个正房太太，却被一个妾室压在下头。”

本来还低着头的文婉，听聂氏说完，突然问道：“二姨母平日中最为强势，发起火来就连二姨夫都怕上三分，她怎可能会容得一个妾室骑在自己头上？”

聂氏哼一声，微微摇头说道：“在外头当然不会叫你看出来了；你姨母正因太过强势，自过门后就不招婆婆待见，没给过一天好脸色，而且她过门三年只给家里添了一个女儿，后进的妾室却生了两个小子，依仗着得宠，整日在家里兴风作浪！所以，娘希望你能懂点事儿了，往后的路还长着呢，遇事不能总耍小孩子脾气。”

文婉听得手心发凉，直觉得后怕，聂氏叹一口长气，握紧文婉的手，又说道：“说破天，婆婆也不是亲娘，她可不会无缘无故就喜欢你；别说不做事，就是少做一件事，她都能记在心里一辈子！你若仗着夫君一时疼爱，跟她较劲，那往后就没多少安逸日子过了。”

文婉认真的点头，聂氏的语气也渐渐温柔：“最近我也想过了，你不是老大，没必要急着出嫁，给认真挑个好人家才是。”

文婉忍不住，突然发问：“那您为何还在莫老太太面前说那些话？”

聂氏略带笑容：“可真不是你娘我着急，运转时来，好人家都摆在你跟前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叫别人家相走？”

“那您怎就知道莫家一定好？”文婉说道。

聂氏道：“莫家乃是世代书香，怎么着也不会是蛮横无理之人，虽是高傲了点，但也不为奇，你爹不就那样吗？而且莫老太公严于律己，一辈子到头也没纳妾，如今的莫家老爷也深受熏陶，同样只娶了一房，倘若你真的嫁去，不知比别人省了多少心和事。”

文婉她是最不喜欢和生人打交道的，听到没有复杂的妯娌表亲，微微有些心动，再一回忆起文质彬彬，谦逊有礼的莫不言，竟真的想嫁去莫家了。

“那按您的意思，等明年女儿及笄，您就去说亲？”文婉稍带羞涩的问道。

“你是女子，再怎么也不能咱们上门啊，得叫他们来提亲。”聂氏道。

文婉疑惑道：“可我瞧着莫家老太太没有和咱家结亲的意思啊，怎么叫他们上门提亲？”

聂氏抿嘴笑起来，拢了拢女儿额头上的碎发，低声温柔道：“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这些天，我估摸着老太太会去几趟莫家，到时候你就跟着一块，就说出去见见世面；到时候你且眼皮子活络些，做事儿小心温顺些，嘴巴也甜些，若是能讨得莫老太太喜爱，你与莫家哥儿的事，自然就成了。”

文婉低头认真一想，就勾起嘴角：“有娘的教导，女儿一定不负所望，保准能讨得莫老太太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