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零（1 / 2）
曹思远的车大概是做过登记，虽然城门边有人看守，越野车仍旧畅通无阻的驶过了东外城宽大的城门。
比之人烟稀少的港口，东外城则繁华许多，建筑物也不似港口那样斑驳老旧。
乍一看去，似乎与净土偏远些的乡镇没什么两样。
可若仔细观察，一切却又截然不同。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在街边一个水果摊上拿了水果就走，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摊位老板非但不怒，还对那女人点头哈腰，一脸恭敬。
另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老老实实拿着钱买水果，只因多挑捡了几下，摊位老板竟对他破口大骂。
临街的一条狭窄小巷内，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体诡异的悬在半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捉住，一下一下，狠狠的砸在墙上。
鲜血撒了一地，周遭的人却视若无睹。
两个七八岁的小孩甚至还兴奋的在一旁鼓掌，吵吵嚷嚷，要求血花溅的更灿烂一些。
果然，这才是醉城真实的模样，混乱，无序，又疯狂。王琮心想。
曹思远似是察觉到了王琮眸中的厌恶，嘿嘿笑道：
“不必把这些不入流的小事放在心上，醉城是个只看背景与实力的地方，单凭咱们横行安保这响当当的背景，到哪儿都是体面的。”
听到曹思远这话，王琮有些惊讶。
他一向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不想竟还是被曹思远察觉到了想法。
这曹思远倒是个极其敏锐的人。
不过……巷子里那少年血流了一地，生死不知，在他看来，竟只是不入流的小事么？
王琮收敛心神，意有所指道：
“横行安保虽强，却未必能一直收留我，可若我交下了曹哥您这个兄弟，想来曹哥是一定会认我的。”
很少有人不喜欢听别人吹捧自己，曹思远亦然。
见王琮拿他与横行安保在心中作比，还让他胜了一筹，曹思远心中极为舒坦，哈哈笑道：
“放心，别的不说，我老曹的义气那是从来不差，但凡踏实跟着我混的兄弟，没有我不认的。”
“那就先谢过曹哥了。”王琮笑道。
“嗨，跟我还客气什么呢！”曹思远咧嘴一笑，“对了，你知道念力吧？”
终于聊到正题了。王琮心中一动，点头道：
“在净土的时候听说过念力这回事，但了解的不多，只知道是咱们醉城人独有的能力，想要获得念力并不容易。”
“获得念力的过程很痛苦，但在咱们醉城，拥有念力还是非常必要的。
一会儿咱们到公司，你正好可以先做个念力测试，看看潜力。”曹思远沉吟道。
念力测试？是指研究所的vl神经活跃度测试吗？
王琮回忆着他昔日看过的醉城资料。
醉城，其实是“罪城”，一个专门用来收容拥有k基因的潜在暴徒与罪人的岛屿。
早在数十年前，净土的科研人员们便发现，拥有k基因的人类，其大脑内的vl神经区域往往会过度活跃，继而使其产生暴力倾向，最终走上犯罪的道路。
于是，六十年前，净土当时的掌权者，王琮的太爷亲自在地图上划出了一座巨大的海中孤岛，动用净土武装八成的力量，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内，建立了醉城。
从那以后，醉城便成为了所有拥有k基因的净土人的流放之地。
不，不能说是净土人。
因为所有净土人出生后，都要进行基因检测，拥有k基因的孩子会被统一送到醉城的抚养所，随着年龄的增长，再慢慢被分送到醉城各地。
几年后，醉城研究所内的研究人员发现，醉城这些拥有k基因的暴民，居然能在海量的精神刺激后获得极为特殊的能力，突破了人们对人类自身的原有认知。
于是，研究人员便将这种特殊的能力成为念力，而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则被称作念力者。
这些年来，醉城研究所对念力者的研究显示，过度活跃的vl神经与念力的产生有直接关系。
这也就意味着，能获得念力的人，只有住在醉城里的这群暴民们。
想到此处，王琮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不是醉城人，这些年也没见有什么暴力倾向，大概率根本就没有k基因。
就算做了测试，也毫无意义，更别说获得什么念力。
可王琮心里也清楚，想要跟着别人混，总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倘若他在那念力测试中表现不佳，恐怕很难引起曹思远的重视。
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王琮出声问道：
“曹哥，我目前并没有念力，也没做过相关训练，如何通过念力测试分辨我的潜力呢？”
“念力测试是我们的习惯叫法，研究所那边都叫vl神经活跃度测试，不管有没有念力，只要是个活人，都能测出一个数值。
醉城里那些还没获得念力的人，念力值往往只有一百左右，少数念力值超过一百五的，就算很有潜力了。
这样的人往往不用受太多苦，吃上一阵子红胶囊，基本就能有念力了。”
王琮听说过红胶囊，研究所称之为vl神经激动剂。
在发现了念力后，为了进一步研究念力者，增加实验对象的规模，研究所耗时近十年，终于成功研制出了vl神经激动剂。
只要长期服用这种药剂，可以提高醉城人获得念力的概率，加快醉城普通人向念力者转化的速度。
如今，服用vl神经激动剂已经成为了每个醉城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就如同每个净土人为了健康，都会服用膳食补充剂一样。
察觉到曹思远语气中隐隐的期待，王琮心底再次发出一声叹息，无奈的转移了话题：
“曹哥，话说咱们横行安保，有没有不需要念力的职位啊？”
听到这话，曹思远眸光一闪，旋即笑道：
“自然是有的，不过都是些脏活累活，得一直窝在山沟里，那条件，甭提多差劲了。”
城里的环境已经够差了，山沟里还能差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