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主属实难求(一)(1 / 2)
张骜、刘平等带头,把刘让家的黄牛宰了。
在里门外的空地上,支起大锅,火势烧得腾腾旺,将牛肉一锅锅地煮了,令人垂涎的香味取代了血腥味。煮好的肉,一碗碗地端给曹幹、高况的部曲,参与了杀贼的张曼、刘让聚集的本乡弹众也每人一碗。张曼家没养牛,养的有两头猪,一头羊,也都宰了,亦分与众食。
一顿饱餐。
饭食毕了,已是辰时。
张曼、刘让把弹众聚到一处。
张曼拄着他的长杖,向弹众们说了他和刘让决定起事,从曹幹加入义军的决定,与弹众们言道:“王氏伪政,天厌之!我前夜忽有所感,起而祀城阳景王,城阳景王的神灵告诉我,宜当亟反,以应天意!我昨天登子君家的高楼,观望云气,见西方王气衰落,是云气所示,亦此喻也!秦未时,陈胜、吴广感应天意,聚众举事,席卷海内;汉高皇帝斩白蛇,得天运垂顾,遂成汉家两百年天下!天道轮回,五德兴替,今复逢德运轮替之际,不识天机权则罢了,已识天机,焉可不抓住此百年难遇之良机?致太平而成伟业?我已与子君议定,从曹君起事,汝等若是愿从,富贵来日可致,汝等若不愿从,各人有各人的命,我并不强求。公等自择之!”
一则,这些弹众,都是张曼、刘让精挑细选而收纳入他俩组建的这个弹中的,无不是深信张曼神通、或者刘氏之族人者,对张曼、刘让的话从来都是听之无疑,恭敬领命。
二来,徐州这块地方,现而今造反起事者甚众,琅琊有樊崇等,聚众数万,海上有吕母等,众亦万余,沂平本郡有力子都、董宪等,掀起的声势都很大,力子都这回重返沂平,更是把杜俨给打跑了,外部的环境也让这些弹众们相信造反已经成了趋势,收益会比损失大。
是以,张曼的话说完,数十弹众没一个犹豫的,齐齐下拜,大声说道:“愿从张师、刘郎反!”
刘让甚喜,说道:“公等既然愿从张师与我反,咱们今天就举旗!你们现就各还本家,收拾行囊,两个时辰后,咱就出发,从曹君去义军营中。你们家中的老弱若是愿意跟你们来,你们可以带上他们一起,曹君营中设有老营,妇孺老弱俱可安置;若是不能跟你们来,就先留下,我会令留在乡中的族人,对他们加以照顾,你们尽可放心。”
弹众们应诺。
缴获得来的部分财货在边上堆着,——这些财货都是从海贼身上缴获得来的,海贼此来成安里是来抢掠的,因此他们没有带很多的辎重,但每个盗贼身上带的都有财货,提着脑袋抢来的东西,不带在身上不放心,故是缴获却也还是颇多,张曼、刘让叫孟勃、张骜、刘平等小头领把这一部分财货平分给了弹众,算是先给弹众们点甜头,另外亦有“安家费”的意思。
得了分给的财货,弹众们回家去收拾东西。
聚集弹众的所在是里外,等弹众们都暂时离开后,张曼、刘让回里。
回里的路上,刘让放慢了脚步,左顾右盼,曹幹、高况的人都在里外远处,乃问张曼,说道:“张师,咱说好的不是先去见见刘将军,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投从他们这支义军么?怎么张师刚才和曹君一说两不聊的,就答应投从了?而且还是投曹君?”
“子君,你想不通?”
刘让说道:“张师的决定,肯定不会有错,我自是恭听,但我的确是有点没明白。”
“子君,你觉着曹君这个人怎么样?”
刘让说道:“正如张师夸赞他之语,智勇兼备,谨慎周到,仁民敬士,有志向。”
“你觉着这样的人,值不值得咱俩投从?”
刘让迟疑说道:“张师,曹君固是可称英杰,但他的部曲太少了,才两百人,并且他上边还有刘将军,他也才只是个别人的部曲啊!咱俩投之,能成事么?”
“民谚云,‘莫欺少年穷’,今亦如是。不要只看现在,要看将来。子君,我且问你,你既也认为曹君是个人杰,那么你以为,他将来的成就会只限於此么?”
刘让诚实地说道:“我没有张师的神通,难识玄机,不敢预言曹君将来的成就如何,然以其才能料之,断然是不会一直如现在这样,为别人部曲,必会有一番事业。”
“这不就行了么?子君,既然如此,那你我早日相投,岂不可乎?”
刘让说道:“张师,话虽如此,可刘将军?县中士绅,对刘将军的评价颇是不低,刘将军到咱县以后,礼贤下士,确乎也是与力子都之属迥然两类。他又是汉之苗裔,出身亦远高於曹君。张师,为什么不按咱俩早前商定的,先见见刘将军,再作决定?”
言外之意,他觉得曹幹虽然不错,可刘昱好像更好,像是个更适合投奔的对象。至不济,也应该按他俩预先商定的内容,先见见刘昱,再决定投谁。
张曼抚摸长须,问刘让说道:“子君,高君之勇,你亲眼所见,我问你,其勇何如?”
“古之贲、育也!”
张曼问道:“这样的勇士,是容易折服的么?”
“那当然不可能!”
张曼笑道:“然他对曹君言听计从,执礼甚恭,原因何在?”
“张师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