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隐巷(1 / 2)
金陵城四大家,几乎都有几百年的历史,底蕴丰厚,比之上京世家有过之无不及。
林家,苏家,王家,龙家,就是金陵四大豪族。
林府别院,清香弥漫。
“师傅,我听闻云隐净瞳殊随一男子出现在南街黑市,男子应是即将来苏家的无名,这没有宣明城主诏令苏府,反而来林家营所作甚?”
说话这人身着白色锦服,面白俊美,浑身透出一股阴柔气,便是在金陵号称美得过女人的林家大公子林枫,他问着对坐老者。
园内小树青苗已发,二人亭中静坐,围在火上小炉,炉上小锅蒸煮不知何物,似林中青果,说是东边海岸传来的稀罕玩意,原来那香味是从这锅里飘出。院门几位下人接头接耳,正是他们传来的消息。
“天有大变,芯尽灯枯。”声音苍老有力。
“林枫愚钝,还望师傅讲解。”
灰须老人打开锅盖,用筷子搅动一番,香味愈发浓郁,“只是些祖父辈之事,小主不必参详。至于其他,”合上盖子后,接过林枫递来木棍添入炉中,
“苏门北上,族中也还有苏宁宇等人,我们管好自己便好。今日子时五爷已经坐镇黑市,他们也多少会守规矩。”
“需要五爷镇守,净瞳殊才多少年纪这么厉害了?”
老人笑意顿生,“剑山秘门非我等俗世腿脚能及之。”
林枫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净瞳殊就算拜请仙人降世,怕也难敌末境宗师吧?她年岁才二十四五,怎可一朝通天?”
“哈哈,小主多虑。若是寻常先一境者,以剑宗能耐估计天下无人敌她,通天宗师那已经是半步仙人,乃寻常凡人只可遥望星空之曜日,而至灼目宗师,便可无敌于天下,二爷是这等隐世神仙,岂能是她这等萤虫能仰止。”
“那又为何惊动老祖?”
老人只是笑着没说话,让林枫的心思如同被舌焰灼烤的小炉。
“以为你会买些东西。”
净瞳殊只搭理了一句先生身体不适打发走建安跋扈公子,不过吴名还送这黑白双煞两颗干果以表歉意。之后又随吴名闲逛须臾,恐是街内湿气太重,吴名咳嗽不停,便快步走出黑市。她见吴名在一老汉刀铺前驻足许久,直到二人从街中出来吴名也没有谈论什么。
“确实想买,一把尖锐刻刀,只恨财力不足。”
净瞳殊点头,她曾听闻荆南有神医珑心妙手能治许多疑难杂症,吴名此寒必定伤及心神血脉,或许是想赠刀看病。
“我们什么时候去苏家?”
巷里休农歌声串响,天色由黑转浑。在街边小贩填饱肚子后,净瞳殊与吴名来到一家名为“香满楼”的金陵艺馆。此行刚从上京出发时便做好打算,大致行程落脚也早由吴名订好。
此家艺馆与其他酒楼外形上并无区别,只是大了许多,也分几层楼,底楼吃酒喝茶,上层有些位置不错的观赏台,有会酒聊友的单间。楼中巨大的柱形梯上有人对弈,也有袅袅琴声,或是书生比诗。
金陵夜里人来人往,有些家底,劳作一天的人们都有进酒楼的习惯,这“香满楼”是附近最出名的艺馆,各类行家汇聚。虽说装潢与别家也无二致,不过里边艺人技艺精湛,花样不少,总能引来同行取经。
随意找了一桌,净瞳殊发现那位建安龙少就在隔座,想换附近的几个位置却被告知已经被预定了,桌上仅摆一碗棋子。
“不急。苏宁宇是来找你的,可能剑门没有告诉他你此行的细节。关于苏家的事,”吴名稍微停顿,“没到时候,多拖些时日也无妨,大帝也准我此行两月内了事。今日离领旨起不过一旬,另外还有许多事没做。”
见身旁建安浪子有意倾耳,净瞳殊轻声应答,不再说话。
此刻自然净瞳是他们是饭后品些小茶,不过,话却是玄衣公子喊出,“小二,给那两位来壶修水双井。”
“好嘞客官!”小二从、提来一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壶,“刚烧好,客官慢用。”
香满楼夜里的酒楼与他楼还有些不同,其他客栈酒楼夜里一般都去请些附近的青楼里的姑娘来陪食客喝花酒,再添些舞女艺女来助助兴。香满楼倒是以对弈闻名,来的人只需点些小茶小酒,观赏香满楼自家艺人弹奏古筝,或者是琵琶,又或吹笛,有时还邀人上去下棋,对诗,或是欣赏作画。有弄工现场点差,楼香满溢。这香满楼的凝玉满玉姐妹花多才多艺,在这附近倒也闻名遐迩,每晚都有有不少金陵和建安的公子哥来醉友放歌。
今晚似乎运气不错,正好是凝玉在邀路过下棋,规则倒也好玩,谁有招谁报棋,食客输了自罚一杯酒茶,或是吟诗一句。
“凝玉姑娘说了,今晚谁要是能下赢她,或者能合她的诗,她就摘下面纱给那人看!”
“真的吗,想想都好兴奋啊,可是这注定和我们无缘了,我们哪有那些从小就学四书五经的人相比…”
“可别输给那些建安老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