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混熟了（2 / 2）
李芷兰鼓捣着豆腐脑，白花花豆腐脑被戳的稀烂，董源余光看着那碗，他寻思，李芷兰现在的心情估计和这碗豆腐脑差不多，乱七八糟。
不过虽然董源问出了口，李芷兰却没有回答的意思，董源倒也不深究，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难以启齿的小秘密，李芷兰不说是时候没到，等时候到了她不说别人也能明白。
“嗯……我如果说上电影学院是不好的，身为已经上了学的在校生，这多少是有点得了便宜卖乖，但是你要真让我说上电影学院有多好，百分制的话，及格吧，我只能这么说，你知道一副对联吗？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怕死勿入此门，我觉得这对联应该贴在电影学院那丑了吧唧的石头大门上。”
“这不是黄埔军校的门对吗，师哥你别逗了，这跟电影学院一点都不挨着好吧呵呵呵。”
董源笑笑没反驳李芷兰，毕竟李芷兰还年轻。
等李芷兰再过十几年，在这个卷里摸爬滚打，见识过为了溜须拍马而背离市场的制片人，见识过打着政府旗号招摇撞骗的编剧，见识过常年没日没夜干活儿累到猝死的导演，以及收入明显分化成两个极端的同一个行业呢的不同职人，估计她就会觉得觉得这对联贴电影学院门口一点都不过分了。
车彤用胳膊肘顶了董源肋骨一拐子，捅的董源倒抽一口凉气，“你干嘛！有话说话你别腊月里生的娃动手动脚的行吗？”
“我是怕你把师妹带沟里去，”车彤对董源办了个鬼脸，然后扭过头对着李芷兰说道，“你别听他瞎说，那都是他主观想法，电影学院我就觉得挺好的，这儿都是志同道合的人，他除外，我在这儿认识了好多朋友，他估计没朋友，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他大概很空虚。”
“嘿嘿嘿，你说就说，你别老带着我，一拉一踩你搁这儿干嘛呢你。”
董源没好气儿的扇开车彤戳他脸蛋子的手，心里嘀咕着，这是打击报复，这绝对是打击报复，这女人就小心眼，算了，我一个能给她当爹岁数的人不跟她计较。
李芷兰被车彤的话给逗笑了——董源觉得这才对，这姑娘本来看着就是那种傻乐天的模样，每天都跟个没接触过社会阴暗面的开心果似的才符合她人设，刚才那种玉玉文艺逼气质跟她一点都不贴合，那种气质适合老乔，还得是十几年后还没出名，一边打工一边拍作品参展怀才不遇的老乔。
“那师姐你是因为自己喜欢才考电影学院的吗？”
“你怎么问的跟艺考面试的考官似的？”
“问问嘛，我问问师姐又不行了吗师哥？你管的好多。”
李芷兰那种撒娇似的语气董源有点遭不住，连连摆手让她俩女生聊天去，趁着这功夫他自己赶紧扒拉两口早饭——光顾着聊天了，这饭都因为食堂里的穿堂风凉的和国产动画电影似的了。
车彤看着董源吃瘪先是乐呵了一下，但是马上她就想到让董源吃瘪的是坐在对面的那个怎么看都比自己可爱，还比自己小一岁，是真正的高中生的师妹，顿时她就乐不出来了，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小心思，“我当然是因为喜欢才报考的，说起来我和乔冠俊差不多的，只是他家里很反对，我家里被我做通了思想工作，耶。”
“这样啊，师姐真幸运啊，啊对了，那顺便问问，师哥你呢？”
“我只是顺便啊……”
董源嘴上这么说着，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其实他被问愣了，是啊，自己为什么要上的电影学院来着？上辈子劳苦生活过了太久早就忘了具体原因是什么了，虽说现在的原因那肯定是因为自己只会在这个卷里混，而且要准备还债，但是这是能说的吗？
“你就当我也是喜欢电影才考的电影学院吧。”
这种回答不能算全撒谎，但是董源敷衍的没说实话这事儿别说李芷兰，就连车彤都糊不过去。
李芷兰一脸无所谓模样的嫌弃，“好了好了知道了，不想说我以后也不问了。”
“电影学院的校训一直都是尊师重道薪火相传，你可别考上了我告诉你，不然我要好好让你用肌肉记住这校训的！跟组跟到死吧你！”
“哎呀，你们已经关系这么好了啊？”
董源他们三个说说闹闹的功夫，燕子哥端着早饭溜达了过来，跟在他身边的却不是韩梓铭，是个董源车彤都不认识的年轻姑娘，而能在这里遇到的年轻姑娘，董源寻思，大概是哪个班的学生吧？
“燕子哥早！啊小绿你也早！”李芷兰热情的和燕子哥他俩打招呼，燕子哥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我和小绿还有点事情想聊，你们吃你们的，董源车彤，你俩别耽误一会儿的早课啊，虽然还有时间，但是应该有学生已经去教室早读了，吃完饭你俩就过去吧，我看乔冠俊已经过去了。”
董源没注意燕子哥的话，他瞅了大量着被叫做小绿的女生。
李芷兰认识，那大概是表演班的学生，怪事，燕子哥不是不负责授课吗，他怎么会和表演班的学生有事情说？而且那姑娘的精神状态看着有点打蔫儿，就好像上辈子自己手底下干活儿的人被甲方薅住骂了半宿似的，这是闯祸了？
可董源转念又一想，看着燕子哥的模样也不想是要骂人啊，哪儿有生气还能有如此好脸色的人，懂得不迁怒已经是有教养的了。
怪，董源心里品不出个一二三来。
“师哥，师哥，回神啦，人家小绿都走远啦。”李芷兰在董源面前晃着手，“我知道小绿长得确实挺成熟挺好看的，但是师哥你这种毫不掩饰的紧盯着人家看，有点恶心哎，而且还是同桌有女生的情况下，哕，好恶。”
这李芷兰是跟自己混熟了，已经开始拿自己开涮了，董源朝着李芷兰笑了笑，后者也对着董源笑了笑。
然后董源就给了李芷兰一个国际通用的友好手势。
“吃你的饭，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