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回石城（1 / 2）

历经七天的漫长跋涉，途中轮宫更换了三对精壮伏牛，当初升的曙光破晓时，拉巴卡终于瞥见了远处冈底斯山中阿菲拉达城墙的轮廓。

阿菲拉达在比特斯语中寓意着锋利的巨刃，因此这座城市又被称作锐刃城。冈底斯山巍峨挺拔，犹如一条蜿蜒的巨龙，巨龙之脊高耸入云，云雾在其巅峰上缭绕，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将这座伟大山脉的奥秘掩盖其中。锐刃城屹立在巨龙之首，城墙依山而筑，直插云霄，仿佛是天地间的一道巨大屏障。城墙由坚固的石块垒砌而成，光洁如镜，自半山腰的城门的两侧一直往山峰延。远眺之际，整个城池宛如一把巨大的利刃，守卫着比特斯王国群山中的疆土。

当轮宫停在锐刃城门之下，已时过晌午，当拉巴卡踏入此城之内，已时过八年。“萨利赫之后，我，拉巴卡·宰鲁姆终于再次踏入锐刃城。”她内心难以抑制地欲响起狂笑，但她明白，此时还不是释放的时候。

数百年以来，奴隶主联合王国与宰鲁姆家族之间的交易协议架起了一座贯穿历史的桥梁。这个协议除了让两国迎来长久的和平之外，还让宰鲁姆家族在比特斯王国的王朝中享有无可匹敌的地位和巨大的财富。日益强大的宰鲁姆家族甚至让奴隶主联合王国的王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

然而，在王裔泽因·巴尔吉登基后，改变了这一局势。在亲王穆阿利姆家族的扶持下，通过法令和武力瓦解了王朝中所有封王诸侯的力量。推恩令就是其中法令之一。

二十年前，新启元357年，宰鲁姆家族的家主拜尔迪·宰鲁姆身染上了一种罕见的怪疾，在许多名医的医治下仍然卧床不起，这一消息传出仅仅一周后，国王泽因下达了一项重大的新法令，对贵族和诸侯们的封地与爵位做出了改革。根据这一法令，贵族和诸侯们的封地不再单独传承给长子，而是应该平均分配给所有子女。

这一法令一经宣布，立即引起了各地封王家族的强烈抗议，尤其是拜尔迪·宰鲁姆的长子萨利赫。法案表面上虽然没有剥夺封王诸侯的封地，而且还减少了各家族子嗣为抢夺继承劝的动乱，但作为家族的继承人，萨利赫自然能看穿对新法案的真正目。新法令无疑是对他们宰鲁姆家族传统和权力的侵犯，这样的平分制度不光削弱了长子的地位和权威，对于家族的繁荣和继承产生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封王家族的长子们纷纷聚集起来，发出激烈的抗议声。他们认为这一法令侵犯了他们的权益和特权地位，威胁着家族的传统秩序和稳定。长子们组成了一个强大的联盟，他们在各个角落传播着抗议的声音，试图争取国王的理解和撤销这一法令。

当时萨利赫已经步入中年，年逾四十。本应是他生命中黄金时期的阶段，然而两年前的一次悲剧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当时，他拥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长子好学，随一支交易船队远行增加行商经历，途中不幸遭遇意外，尸沉圣杯湖。此事令他心如刀绞，只留下年仅十六岁的女儿拉巴卡与他孤单面对。

萨利赫还没能从痛失爱子的悲伤中走出来，此时，他又被迫面对这令人愤怒的推恩令。这么多年来，他的两个弟弟卡勒和阿姆一直过着放荡纵欲的生活，从未过问家族的事务。他们每天都过着奢华享乐的日子，沉浸在富裕和权势的荣耀中。

而萨利赫则一直默默忍受着辛勤劳作的苦楚，随着父亲拜尔迪四处奔波，承受风吹日晒，走遍南北，学习各种经商之道和奴役之术。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继承这片超过六万平方公里的封地，成为家族的继承者。

然而，现在这个法令的出现让他感到无法接受。他对这种改革感到愤怒和失望，因为这样的平分制度剥夺了他多年辛勤努力所得到的回报。他无法容忍自己如此辛勤付出却得一夜之间付之东流，而他的弟弟们却坐享其成，在享受着他们没有为之付出过的荣华富贵。

面对弟弟卡勒的反对和劝说，萨利赫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与其他封王的长子联手，准备反抗国王的推恩令。他组织了数千名卫军和雇佣兵，希望能够通过联合行动来对抗这个不公平的法令。

奈何萨利赫等长子们的计划很快被国王知晓，他早有准备。就在萨利赫的父亲拜尔迪去世的当天，国王泽因的亲王，阿里·穆阿利姆率领着三千精兵包围了萨利赫的府邸，他们以代表国王前来送行的名义，对萨利赫以及其家人进行了严格的控制。

在王族护卫军的紧密监视下，萨利赫不得不履行推恩令的命令。这意味着他不得不将六万平方公里的封地一分为三，分别由他和他的两位弟弟继承。这是一个令他无法接受的现实，但在强大的军队和权力面前，他无力抗衡。

幸运的是，萨利赫继承了最靠近比特斯王国的封地，这片土地也承载着数百年来宰鲁姆家族与比特斯王国的交易协议。尽管他的愤怒和失望无法完全消散，但这个事实给予了他一丝安慰。至少，在这个沉重的局势中，他能够保留家族的某种地位和特权，并继续维系与比特斯王国的重要贸易关系。

自那之后，萨利赫全心全意地致力于维护与比特斯王国的贸易关系。他将女儿拉巴卡视为掌中的珍宝，将所有的关爱和保护都倾注在她身上。为了将这两万平方公里的封地完整地传承给她，他甚至不再考虑再生育子嗣。

事实上，他的努力实现了，十二年后的某一天，当死神悄无声息地降临在他的头上时，她的二十八岁的女儿拉巴卡正和十多个男宠玩的热火朝天的同时，也成为了这片封地唯一的合法继承人。她继承了父亲萨利赫所保护的两万平方公里土地，成为了宰鲁姆家族的新主人。遗憾的是，她只继承了封地，却没有继承父亲在比特斯王国的贸易经验，比特斯王国的贸易关系在毫无经营经验的拉巴卡手中瞬息即逝。

拉巴卡的两个叔叔卡勒和阿姆经过十二年光阴的洗礼已经成为老练的奴隶商人，他们早就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十二年来，宰鲁姆家族的失势不是秘密，比特斯王国也并非慈善家机构。

为了维护这个岌岌可危的贸易关系，萨利赫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降低奴隶的价格，利润已经不如从前。卡勒和阿姆与比特斯人经过多次谈判和讨价还价，最终卡勒以亏本的价格赢得了交易协议，而阿姆因其主营业务是雇佣兵，因奴隶成本过高的劣势失去了这桩长期生意。

后来阿姆亲自造访了他的侄女拉巴卡，滔滔不绝地讲述了关于她父亲的故事，恨不得从他记事时开始说起。拉巴卡听到后半段已经开始打瞌睡了。阿姆的意思大概是他自小和他哥哥，也就是拉巴卡父亲，有着深厚的感情，而那个身材像竹竿一样的男人，也就是拉巴卡的另一个叔叔卡勒，是个白眼狼，贪婪之徒，眼里只有金钱，早就想夺取他哥哥的生意了。最后，阿姆举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证据，当年萨利赫想反抗时，卡勒不仅强烈反对，还要挟举报他的哥哥。而阿姆不仅支持自己哥哥，还帮忙联系的雇佣兵。拉巴卡对这个故事兴趣索然，正想找个什么借口赶走这个满口胡言的叔叔时，阿姆提出了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计划，顿时引起了拉巴卡的兴趣。

转眼间，八年过去了。拉巴卡站在锐刃城门下，可以说当年的计划已经完满完成，至少对于拉巴卡来说是如此。她挪动着双腿，在四个高大强壮的男仆搀扶下，最终跨过城门的那块四十四公分高的门槛石。尽管冈底斯山寒冷干燥，但拉巴卡已经精疲力尽，汗水湿透了她的全身的衣物，毕竟对于一个体重超过三百斤的她来说，跨过比特斯人的门槛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拉巴卡不断用手鞭催促男仆为她扇风、擦汗，她身上定制的紫色绸缎裙被汗水浸透，更加紧密地贴合在她丰腴的身材上，赘肉紧紧包裹其中，即便再华丽的绣花也无法掩盖裙下的脂肪。不过，拉巴卡并不在意这些，稍作休息后，她高高抬起双下巴，露出被遮掩的圆润颈部，昂首阔步走向早已等待多时的约兰达。

面对这位浑身浅蓝色皮肤、身高一米九、比自己男仆卫兵还要强壮健硕的比特斯女性，拉巴卡依然保持着傲慢和自信。在拉巴卡眼中，比特斯人和野兽没有区别，而人和畜生没有比较的必要。

比特斯人也确实像野兽，无论在外观方面还是生理上。比特斯人在九岁时就达到了成年，并在十四岁时身体达到巅峰状态。然而，从三十岁开始，他们的体能开始下降，到五十岁时，衰老程度相当于人类七八十岁的程度。历史上最长寿的比特斯人也只活到了六十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