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玄德道长赐灵丹(1 / 1)
道童刚上山修行三年,自然不认识二十年前就下了天雷山的狄龙。 所以他只是接过书信,并未开门,淡淡道: 天亮后,我自会替你禀告师门。 殷寿只能在山顶找了一块巨石坐下,老实等待天明。 六更天,道观大门打开,两个新的道童出来,轮换掉昨夜的守门道童。 又过了两个时辰,昨夜的守门道童跟在一个身穿灰白道袍的中年道士身后走出来,挥手让殷寿过去。 你就是我那徒儿狄龙信中所说的殷寿? 灰袍中年道士看起来年岁不大,不曾想竟是大将军狄龙的师傅,这让殷寿心生敬意,行了一礼,道: 正是小子。 灰袍中年道士转身对着昨夜的守门童子怒喝一声,道:你这糊涂小儿,昨夜为何不前来通报? 站在这道观门外等了一夜的,可是堂堂狮驼国太子。 守门童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低着头,惶恐道:弟子知错了,愿领责罚。 那便罚你值守一个月的夜门! 灰袍中年道士作出处罚后,才转过身来换了一副笑脸,对殷寿作出一个有请的手势: 小友,入观一叙。 殷寿跟在灰袍中年道士的身后,走进天雷观中。 观内浩大壮阔,有九间恢弘大殿,几十栋独立庭院,占地面积比狮驼国王宫还要广阔。 贫道玄德,师承掌教天雷上人,乃天雷山首徒,亦是狄龙的师尊。 路上,灰袍中年道士向殷寿报了一下自己的道号。 见过玄德道长。殷寿连忙见礼。 关于天雷山,他也知晓一些常识。 掌教天雷上人一共有七个亲传弟子,被称为天雷山二代七子,个个都是化神期的强悍存在。 他的二弟殷星,七年前上天雷山修道,拜了一位金丹期道士为师,在辈分上属于第五代弟子。 狄龙信中说,你曾在文殊庙内受到神明指点,一觉睡醒便结成了金丹? 玄德道长和煦地笑着,目光看向殷寿。 确有此事。殷寿心不跳脸不红地点头。 玄德道长又问:信中还说,你想上天雷山修道,当真? 殷寿内心一突,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这狄龙咋还瞎写呢? 他委婉地说道:我确实瞻仰天雷山,不过暂无修道之意,兴许是狄龙将军误会了。 你身具仙缘,既然佛教不曾收你,不如便拜入我天雷山吧! 玄德道长郑重开口道,对殷寿的话充耳不闻。 殷寿沉默了。 他拜了菩提祖师,哪里还看得上这小小天雷山? 我师天雷上人算了一卦,得出你与他有师徒之缘,决定破例再收你为关门弟子。 玄德道长笑吟吟地看向殷寿。 殷寿保持沉默。 师尊已经传下清玄丹,让我转交给你。 这是我天雷山非常珍贵的灵丹,很多三代弟子立下诸多功勋,也不一定能得到一枚。 我们天雷七子如今最弱的都是化神期修为,便与当年师尊传下清玄丹有关,服下此丹,对修行大有裨益。
玄德道长伸出右手,掌心凭空出现一个玉盒,里面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青玉色灵丹,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 殷寿内心暗觉不妙,这玄德道长似乎有强行逼他拜入天雷山的意思。 这颗清玄丹,你现在就服下吧。 玄德道长一脸热情的笑容。 现在就服下? 殷寿伸出右手,用拇指和食指夹起清玄丹,上面传来一阵清凉舒适感。 他算是明白了,玄德道长笑里藏刀,看来他今天不拜师不行了。 嗯,现在服下,然后我给你分一座道院。 待你焚香净体,穿上道袍后,便可去见师尊,完成拜师礼。 玄德道长真诚的目光灼灼地盯着殷寿。 好。 殷寿犹疑了一下,但在玄德道长的注视之下,还是张口吞下了这枚清玄丹。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他觉得如果拒绝的话,玄德道长很可能会把他摁在地上强行灌丹。 恭喜小师弟。 玄德道长脸上笑意更浓,带着殷寿来到道观内正南方向的一座宽大道院内,又伸手不知从哪掏出一件崭新的道袍,递给殷寿: 以后这就是你的专属道院了,先去焚香净体,沐浴更衣。待戌时三刻,我来带你去见师尊。 殷寿接过道袍,对着玄德道长恭敬行了一礼:多谢大师兄。 玄德道长离去后,殷寿来到道院房间内,第一时间盘坐下来,感应自己的身体。 直觉告诉他,那枚清玄丹不太对劲。 他疯狂运转《天命玄鸟不灭经》,引导法力向腹部汇聚而去,倒逼土胃。 不一会儿,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秽物从喉咙上涌,他张嘴一吐,吐出那颗已经化了一半的清玄丹。 原本青玉色的丹衣此时变得薄而透明,清楚可以看见内里藏着一片密密麻麻的乳白色虫卵! 这天雷山竟然也不干净! 玄德道长强行让他拜师,清玄丹内暗藏虫卵,这让殷寿头皮发麻。 他才刚逃出狼窝,又踏进了虎穴? 难道从我踏进大将军府求助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是自投罗网? 殷寿回想了一遍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细思极恐: 王宫妖物大将军狄龙玄德道长天雷山他们十有八九是一伙的! 他想起两个以前忽视了的细节,更加佐证了他的这个猜想: 一是还保留有一丝理智的父王殷海生下令斩杀了狄龙手下三位武将。 二是两个多月前,他打猎遇妖的那片猎场,就是大将军狄龙所负责管辖的。 我该怎么办? 殷寿想逃跑,但一想到玄德道长那张和煦的笑脸,就有些不寒而栗。 他不过初结金丹,如何能从强者如林的天雷观逃走? 硬来的话,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而菩提祖师又不能出手,所以如今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假装服从这一个办法了。 但这个办法能不能成,还得看运气,赌一把玄德道长他们看不出他吐掉了清玄丹! 一念至此,殷寿立即抹除了地上残留的清玄丹和虫卵痕迹。 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前去焚香净体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