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啊啊啊啊啊(1 / 2)
就在贾宝玉赖在焦家以泪洗面的同时,他那天晚上做的荒唐事儿,已经悄然传播开来。
毕竟这次和当初剃头不一样,是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直接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中的。
结果只用了两天功夫,四九城除了聋子瞎子,几乎都听说了荣国府的宝二爷,除了新娶的妻子之外,还有位名唤秦钟的‘亡妻’。
更可笑的是这位所谓的亡妻,竟还是个早夭的美少年!
两日后的傍晚。
焦顺散衙到了桃花巷,刚一进门,就听紫娟追问:“爷,宝二爷在薛家悼念‘亡妻秦钟’的传闻,究竟是真是假?!”
焦顺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林黛玉,就见她正若无其事的端着茶杯亲手为自己斟茶,但那时断时续的茶水,却明显暴露了她对此事的关切。
两人先前曾约定,彼此都不会再提起贾宝玉,但这事儿实在是天下奇闻,也无怪林妹妹忍不住采取迂回策略打探究竟。
他摇头道:“少年人喝多了,什么荒唐事做不出来?如今他早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看似是给宝玉开脱,实则却是坐实了此事。
林黛玉听了,终于不再假装斟茶——主要也是茶水已经冒出来了——侧过头来幽幽一叹道:“宝姐姐平素看似随和宽厚,骨子里其实也是好强的人,却不想千挑百选最终却落得如此境遇。”
一直以来她对于自己的外室身份,其实还是有些介怀的,但现如今再审视宝钗那荒唐可笑又可悲的姻缘,却再也没有自卑可言了。
同时她也对焦顺遵守约定,明明亲眼目睹了宝玉这样的黑料,却能忍着不对自己提起的做法,格外感到满意。
要知道连她都忍不住让紫娟旁敲侧击呢!
“说起这事儿来。”
既然已经事实上打破了约定,焦顺便又继续道:“其实还和你当初写的那些信脱不开干系。”
说着,就将宝玉沉迷《霸王别姬》无法自拔,还将自己代入成了段小楼,将那秦钟当成了程蝶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黛玉听了不由瞪大美目,惊道:“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那段小楼的妻子可是风尘女子,他如此自比,岂不是在暗讽宝姐姐……”
“他估计没想那么多。”
焦顺摊手:“也亏那故事还没流传出来,否则夫妻两个愈发要沦为笑柄了。”
林黛玉默然不语。
她这人一贯是刀子嘴豆腐心,原本还觉得宝钗落得这般境地纯属自找,现如今听说还和自己有关,便觉得心下难安起来。
以己度人,若是自己处在那等境地,怕是恨不能与宝玉同归于尽,方消心头之恨!
但薛宝钗为了家族考量,却只能含羞忍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探问:“宝姐姐现如今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
焦顺耸耸肩道:“听说每日在家闭门不出——不过我估计宝玉再吃两天闭门羹,二太太那边儿就该坐不住了,到时候或许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唉~”
黛玉幽幽一叹,却被焦顺拦腰搂进怀里,笑道:“好了、好了,何必为别人的事儿伤春悲秋的?我忙了这些日子,好容易得闲,干脆也别在家吃了,咱们晚上下馆子去!”
林妹妹这才没说什么。
不过等晚上事毕,她嘘嘘带喘的却又提起这事儿来,并准备修书一封,再次与宝钗联系。
“虽然事出意外,但那故事毕竟是我告诉她的,如今闹到这步田地,总不好装聋作哑。”
焦顺听了大摇其头:“要照你这么说,那故事还是我起的头呢,既然已经断掉了,又何必再横生枝节?”
顿了顿,又道:“除非你还想把那本《霸王别姬》补全。”
“这……”
林黛玉自然希望能补全的,事实上直到如今她还在尝试独立完成那部话本,只是有了前面的珠联璧合,她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努力,也总觉得不够完美。
但是……
眼下再找宝姐姐继续写书,岂不等同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也不能这么说。”
焦顺帮着认真分析道:“我听说她在把那些书信转给宝玉之前,还特意抄录一份留档,显然也是对此抱有遗憾——当然了,你就这么直接去信联络她,也确实不甚妥当。”
他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又道:“要不然…我出面把这故事认下来?”
“认下来?”
林黛玉先是有些不明所以,旋即勐的撑着焦顺的胸膛抬起上半身,圆睁着美目道:“你、你是想跟她把事情挑明?!”
“小心着凉。”
焦顺将她重新固定到胸前,这才继续道:“其实她那次之所以派人跟踪老徐,就是怕你半路冒出来,害了她与宝玉的好事——可她若是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不会再担心这个。”
说着,又低头在黛玉额头上亲了一下,笑问:“而她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你难道还担心她会嘲笑你不成?”
林黛玉默然。
她之所以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的现状,自然是因为外室的身份见不得光,但与薛宝钗如今的境地相比,最多也就是半斤八两而已,甚至还明显占了上风。
至于宝钗会不会将此事泄露出去……
单凭贾薛两家如今多有仰赖焦家,她就绝不可能这么做。
半晌,林妹妹无奈叹道:“以前我不止一次羡慕她有母亲哥哥可以依靠,但现在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副枷锁?”
听这语气,焦顺就知道她是答应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一来,只要再暗中模湖一下时间顺序,就不用担心自己在宝钗面前泄露天机的做法,会引发麻烦了。
转过天到了初九。
还不等焦顺装模作样跑去薛家打补丁,王夫人先就轻车简从而来。
她其实也没指望宝玉能挽回薛宝钗的心,但却万没想到这不中用的东西,才坚持了两天就泄了劲儿,缩在焦家客院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