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扶摇寨(1 / 2)
清平山脚下,王河酒馆内。
“话说,这清平山左三清,右三宝,可谓是左有道右有佛,本是绝好山势,必可孕育出大人物或是大妖。可谁成想偌大一座清平山,竟被清平寨一家占据着···”一身麻衣麻帽的酒家王河说着说着,忽瞥见两个头裹青巾的汉子走入酒馆坐了下来,于是赶忙上前招呼:“这不童二哥,李四哥嘛。”
童二哥正是清平寨童光,李四哥名求,也是清平寨的一员,童光小跟班。酒馆内多是些行脚客商,来往此道,故常于此歇脚。生意好了,王河头脑也灵光起来了,是一卖酒,二卖嘴。这卖嘴就是说书。
童光最喜听书,于是笑道:“王老弟,酒上来,继续说上一段,捡没听过的说,哈哈!”
王河也不知是装怂还是真怂,最懂些眉眼高低,也素来不敢得罪清平寨之人,将两壶酒并四碟小菜端上后,没敢继续再说清平寨之事,而是拿起一根竹筷敲在桌上,另起话头道:“话说啊,清平山背后还有一山,因多樟树、狍子,不是樟狍山,也不是炮掌山,而是小樟山!小樟山地势偏低,仅有三十余丈高,西北紧靠折陌县城,属折陌县所管。”
“切!这谁都知道,说点新鲜的。”有人扬声道。
王河见童光并未发怒,笑道:“客官,就是新鲜呢,你听我继续往下说嘞。”
“去年,小樟山上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伙好汉,为首者书生模样,凭一柄长剑,打败了七位前来挑衅者,是彻底站稳脚跟。后来,官府知是强寇建寨,便遣官兵去围剿,也不知长剑书生使了甚妖法,围剿的官兵竟不战而逃。诸位客官,你说奇不奇?”王河一口好嘴,就是腔调不太对付,倒也听得过去。
“嗐,都什么年头么!清平山上清平寨有个铁扇书生还不够,这小樟山又冒出个长剑书生。书生不去念书考功名,整天掺和强盗行径!”一老者喝得满面通红,骂咧咧道。
童光听这话,竟不动怒,反笑道:“老丈说得是,要是个正经书生,八竿子也能打着个掾吏当当。”
一语既出,四座大笑不已。王河早听过童光不止一回嘟囔铁扇书生李家和的不是了,因此并不作声,袖手伫立。
“继续说呀,那长剑书生叫什么,寨子叫什么,什么境界?”有人催了催王河。
王河则继续道:“长剑书生叫什么,那是无人知悉,定是而立境无疑呀。那寨子名头也是不俗,诸位可知叫什么?”
众人道:“说呀,说呀!吊人什么胃口。”
“扶摇寨,扶摇的扶,扶摇的摇。”王河似是沉浸其中,是边摇头晃脑,边右手有节奏的敲击竹筷。
“哪个扶?哪个摇?”有人问。
王河笑道:“客官问得好,客官问得妙。若问何扶摇,便是炼制而立丹所用君药,扶摇蓬蒿草的扶摇。”
众人会意间,角落里一红衣青年笑道:“不叫蓬蒿寨而立寨,起了个扶摇寨,而立境的道行,也不怕贻笑大方,真能扶住吗?”
童光见红衣青年从容自若,气度不凡,当下心生一计,笑道:“阁下既然不服长剑书生,刀剑下见本事,何不上小樟山去比上一比。”
红衣青年冷声喝道:“你算个甚么东西!长剑书生又算个甚么东西!”说着,已然起身来至童光身前。
随后,众人便见童光口喷鲜血,将桌椅门窗撞了个稀烂,飞了出去。李求见此,吓得浑身哆嗦,瘫软在地。红衣青年看了一眼王河,丢在地上一块金锭,出门笑道:“店家,想办法告诉长剑书生,明日这个时候本少爷在此等他。”
王河则望着地上那块大金锭,不知要不要捡。良久,童光捂着胸口从外入内,捡起金锭道:“王老弟,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是医药费!我自会去通知。”说罢,李求便扶着童光走了。
王河则对众人赔了一回礼,赶忙去收拾桌椅板凳门窗,笑道:“这种事还是不要管的好,咱王某人只求个安安妥妥。”
童光李求回寨后,便添油加醋向吕支上报了情况。吕支听后,怒火中烧,看过童光胸前拳痕后,震惊的同时,看向童光的目光变得惊疑。
童光感受到吕支目光变化,低头看向胸口时,便见胸口漆黑一片,幸亏被一圈红印痕包裹着,方才不至于扩散,否则必毒发身亡,心中一凛,跪向吕支身前道:“三当家救我!三当家救我!”
“去苑囿堂将皮堂主喊来。”吕支吩咐了同鹤一声。
新年过后,吕支便将马厩改作马厩堂,添了四十匹小马驹,重新将苑囿石安排回了马厩堂,作了堂主。苑囿石虽心中颇为不甘,但当听到皮小川道行时,点头应了下来。于是,苑囿石又重新变回了马厩石。
皮小川到了青苒草屋,看过童光伤势后,笑道:“三当家勿忧,那拳劲虽说有毒,可童光兄弟得那圈红痕所救,并无大碍。只是红痕是什么,以我的道行却是看不出。或是童光兄弟服过什么宝丹神药,或是童光兄弟道行高深吧。”
“皮堂主还请收回此话,小人什么道行,兄弟们都知,上山十多年了,还能有假不成。小人是有些偷懒耍滑,好酒好赌,不好练武艺,可小人绝对不是奸细!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中了毒没有事!”童光急忙解释。
吕支笑道:“童老哥什么话,兄弟们谁也不会怀疑你。”童光听后,心中方不再惊忧。吕支又道:“童老哥,你跟李求先去吧,有啥事,我再命人喊你们。”
二人去后,皮小川也走了,吕支则吩咐一人赶向小樟山,传讯于李家和红衣青年挑战之事。随后,便向申从住处赶去。
次日,王河酒馆内西北角落里,早早便坐了一人独自饮酒,头戴纶巾,身着长衫,面貌儒雅。若非额系黑巾,若非长衫色黑,若非桌上摆着一黑鞘长剑,只怕任谁看了都要道一声“俏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