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侏儒委屈（1 / 2）

时日弹指而过，转眼已是小年。

是夜，兄弟堂内多了十几道熟悉的身影，有铁扇书生李家和，有胖子石镜。

申从喜宣道：“今日过后，兄弟们便都下山回家准备过年，如今分寨大立，寨内拮据，每人三两金子并二十只鸡鹅，年后将有大事公布。”

话落，兄弟堂内并无不喜之声，尽皆欢笑不已。登时鼓瑟齐鸣。胖子一身红锦衣挨桌敬酒间，便有人猜出了一二意思。

次日，清平寨诸人从苦着脸的苑囿石手中，领了鸡鸭鹅各装入袋后，逐渐下山离去。苑囿石每发好一袋，便苦叫一声“我的鸡哎！”或“我的鸭哎！”或“我的鹅哎！”，引得一众人捧腹大笑。

皮小川扛罢一捆草，跟来看热闹时，听此拍手喜道：“发的好，发的好，发完就轮到我了。”

苑囿石以为皮小川口中的“轮到我”，是轮到发给他皮小川，想起吕支的嘱咐，于是冷哼道：“没有你的份。”没想到皮小川竟不怒反笑。苑囿石又道：“还有七百多只，今年你不能回家过年！留下来看苑囿。”没想到皮小川又点头说好，苑囿石一愣，见气不着皮小川，遂不再理他，又开始边发边苦叫起来。

兄弟堂内，申从李家和吕支三人对坐相饮，商谈一番过后，计议定因分寨事务繁多，李家和今年便不回清平村过年，待明日看望妻儿一日后，便再回去留守分寨。申从本意欲也不回，放吕支下山，吕支却道：“大哥，我是个无家无室的，还是你回去看看嫂子吧。”

申从道：“你不是还有吕家庄能回，回去看一看也好。”

吕支摇头道：“还是不回去了。”

“大哥，你便听三弟的吧，今年休沐时日不短，你也该努力努力生个娃。”寒冬腊月的天，李家和手中铁扇依旧不歇，并朝吕支眨巴了下眼。吕支会意，打趣笑问：“大哥还能生娃？”

申从骂了一句“去你娘的！”后，笑道：“老子也算半个人，怎么不能！就是害怕再生个跟我一样的妖人，岂不让人家自找苦吃。”

“没有丹药，修道的确有限。”李家和轻叹。

吕支拍着胸膛笑道：“颓丧什么气呢，大哥，咱不也一样嘛。”

申、李二人皆惊问：“试过了？”吕支点了点头。

申从喃喃道：“我还以为你跟我不一样，总能用些丹药，没想到都是不被上天眷顾。”

不多时，苑囿石、账房京、厨灶李、马厩春等一应人皆来辞别。三人起身送走几人后，吕支便问李家和向黄石坊换黄金的事怎么样了。

李家和道：“黄老伯说了，毕竟咱们是土匪，三十万两黄金太多，官府查到了就不好了，他不好出面，明年差不多能炼齐。”

吕支一愣，问道：“二哥，我没听错吧，炼齐？”

申从笑道：“别只顾看你那些草木杂文。”说着，递给了吕支一本逍遥经。

李家和则对呼喊了一声，少顷，红隼落在了其肩头后，笑道：“三弟，姓皮的虽说应没甚坏心思，但也不可不防，红隼留给你，有事给我传信。”说罢，随申从一起离去七八步后，又转身嘱咐道：“好生替我养着，别与小苒斗了起来，少一根毫毛都不饶你。”

二人去后，吕支便将红隼关到了一个铁笼子里面，任红隼如何扑腾嘶鸣也不理会。随后，便带了五人，将一百只家畜绑住手脚翅膀，丢下了连松涧，就当是给涧底谷内一众青蛇的新年贺礼。随行的五人望着涧底，欲开口问为什么时，吕支每人甩了十两碎金，五人忙道明白。

次日，费了一天时间，吕支才在逍遥经内看到李家和所说的炼齐是什么意思。原来有两种杂道神通皆能生金，李家和也曾提过，只是吕支当时没在意。一是点石成金手，二是土金百炼术。点石成金手即是取石不断施法点祭，一日一夜能出金十斤。土金百炼术则是运用土生金的特性，不过出金量极低，一日一夜仅出金一斤。二种神通都需要分野镜时元气生了属性，才能习练。星元越深厚者神通越强，相应产金量越高。如此炼出之金，人称之为法金，虽说看着摸着都与天生的金子无异，但天生之金存放时间极久，法金仅能存放百年，过后便化为尘埃。二金之差别，非大神通者难以辨别。故而天下人多喜存金票，不喜存黄金，因为不知哪一天家产就会一夜消失大半。法金能扰乱市场，为何各大势力反不禁止？因为最低等的一块贤品星石便能换金万两，谁闲着没事干，点金三个月就为了一颗贤品星石，而不去苦修道行呢？天下炼金者多是一些分野镜的散修，无依无靠，打也打不过，会的神通又少，只能偶尔无奈炼炼金。比如分野镜的丹药师随便一炉丹药出炉，就抵得同等境界炼金者一二年点金之力，因而炼金者只能是下九流。

匆匆已是除夕夜，算上来的去的，不算上吕支，这一夜清平寨内有二十七人无家可归，于是清平寨就成为了他们的家。吕支没有再在兄弟堂摆年夜饭，而是到了后山黑刺苑囿前摆起了桌。天公似是已知晓有人在此过年，于是空中仅飘着微微雪花。瞬间，巨大篝火燃起，雪花消融，映得二十七人面色通红。二十八张小方桌围着巨大篝火摆围，众人一一坐下后，却发现有一桌空着。吕支方要开口询问，远处东囿一带便有一道惊喜声传出：“皮爷终于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