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行动胜于所有安慰话(2 / 2)
她说她差点就没了小命,而他仍然懵然不知,说不准在她跟死神擦肩而过时,他就在某处好吃好喝,跟某个美女记者说说笑笑。
现在她死里逃生,他却连个肩膀都给不了她。以前她一个人时要靠自己,没想到现在有了男朋友还是得靠自己……
她的女高音响遍整个屋子,估计旁边两栋楼里的人都能听得见。
白依依上了二楼,躲进浴室关上门,隔掉了燕舒然8%的分贝。
她打开手机,拨了萧喻的号码。
说来奇怪,虽然她很想听到他的声音,很想让他安慰自己,但此时她脑子里最关心的事情,竟然是要抢在樊皓之前,把她出意外的事告诉萧喻。
以樊皓的性子,以他们两个的交情,樊皓放下电话后,肯定会马上通知萧喻。
她绝对绝对不能让萧喻在别人那里打听到她的遭遇,不然他肯定会闹脾气。
然而,当那清冷中带着热切的声音出现后,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萧喻……”
“今天怎么那么早打给我,想我了?”
“嗯……我明天就回来了……”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对劲?发生什么事了?”他察觉到她轻微的颤音和犹豫不决。
似乎无论她有什么异样,他总能轻易发现。
她不想让他太担心,便尽量简短地讲述了刚才在山路上发生的险情。
也许她还不够镇静,说话时声音禁不住带了一点虚弱和哭意。
萧喻一直默默地听着,没有插话。等她说完了,他才沉着声音说:“我明天早上就过来接你,你好好待着等我,哪儿也别去,不要再坐燕舒然开的车。”
他没有说上半句安慰的话,可他要过来接她,这比所有安慰话都来得有用。
她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关心和保护,顿时安心了不少。
当她打完电话,走下一楼时,燕舒然也已经结束了对樊皓的哭诉和责备。
也许樊皓成功安慰了她,她现在看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糟糕了。
“依依,那个傻子明天会过来接我们回去,他说他等会儿就告诉你家那位。”她激动地说。
“刚刚我也跟萧喻通电话了,他也说他明天会过来,也许他们会一起来接我们。”白依依说。
“那就太好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我再也不想开车了!”燕舒然长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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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她们两个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白天的惊险偏好在夜深人静时一幕幕重现在脑海里。
恐惧时不时刺激她们的神经,使她们越发期待那承诺的兑现。
发现对方都没睡着后,燕舒然在被窝里不住地问白依依一些她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们明天几时到?是一起来,还是分开来?如果他们突然有要紧的事务,是先处理完再来,还是愿意放下工作?
到了后半夜,白依依感觉自己才刚睡着不久,就被那些精力充沛的公鸡吵醒了。
“回去后我要吃掉十只鸡才对得起自己!”燕舒然嚷道。
她们疲惫不堪地吃了早餐,收拾了行李,坐在二楼露台上静看满天橙红的朝霞。
随着云彩的金边渐渐褪色,云片下的阴影也渐渐散去,天空越来越明亮,最后重现出纯净又深邃的瓦蓝。
燕舒然看着看着,眼皮越来越重,开始打起盹来,点着头往一旁慢慢失去重心。
白依依在她还没跌倒前拉住她:“小燕子,回房间睡一会儿吧。”
燕舒然揉着眼睛摇摇头说:“我想坐在这里等他。”
“他们也许还要过几个小时才到呢,别在这里吹风了。”
“我不冷。”
白依依劝了她几遍,都没能让她进屋,只好走进房间,拉开行李箱,打算找个帽子给她戴上。
燕舒然这时一个人坐在露台,昏昏沉沉又合上眼睛,像老人家似的点起头来,任由清冷的晨风吹着她。
然而,没过多久,一道雷鸣般爆发的高喊声猛然震醒了她。
“燕舒然!”
一个高瘦的男人出现在楼下的小巷里,正仰着头注视着露台上打瞌睡的她。
他的声音不仅震醒了燕舒然,惊动了房间里的白依依,还吓飞了附近篱笆里的几只母鸡。
“樊皓!”燕舒然旗鼓相当地叫了起来,马上冲下楼,向他飞奔而去。
“搞什么鬼,风这么大,还在屋外睡觉,想得感冒?”樊皓稳稳接住了她。
“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这么多天不见,人家还差点没了,你还要批评我,还要叫我全名……你不爱我了!”她抓着他的衣襟,眼泪鼻涕全都抹到上面。
白依依挨在露台栏杆前看着他们相依相拥,既羡慕又焦虑。
都说站得高,望得远,可她从巷头望到巷尾,都找不到心里那个人的半点影子。
难道他们是分开来的?他要迟一些才到?
她拿出手机,却看不到他给她发过任何消息。
心里愈发忐忑,她按捺不住,按下了拨号键。
两个不同的音乐几乎同时响了起来,一个是手机里的彩铃,一个是她身后的铃声。
都是她极为熟悉的旋律。
她迅速转身,眼前站在几米开外的,果然是那个从来不让她久等的人。
寒风再急,也吹不散心中的融融暖意。
她不再腼腆木讷,而是毫不犹豫地扑到他怀里,随即迎上一个热烈又绵长的吻。
相思的苦涩瞬间转化为幸福的甜蜜。
时间落在他们身上变得很慢很慢,他们留恋着对方的爱意,舍不得让寒冬冷却唇上的温度。
直到他的眼镜慢慢滑落,碰到了她的鼻梁,才惊扰了他们的柔情。
她拿掉这个碍事的眼镜,却看到他眼睛下浅浅的暗青色。
“你是连夜赶来,一整晚都没睡?”她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眼睑。
“只要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精神抖擞了。”他捧着她的脸说。
“你好像瘦了。”她的手指滑到他的脸颊上。
“我说了,我吃不惯别人煮的饭,饿瘦了,你不记得了?”他捏了捏她的脸。
原来他作得还有理有据,看来以后得提高他说话的可信度了。
“你看起来怎么那么累?”他端详着她,忧心地说。
“昨晚没睡好而已。”她低声说。
“噩梦已经过去了,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吧。”他摸着她冰凉的发丝,将他温暖的吻移到她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