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心动之处,徒生彷徨(2 / 2)
“今天救助中心收到2万捐款。”
“哦。”
很冷静,一副心里有底的样子。
“是你安排的捐款吗?”不绕了,直接问。
“嗯。”轻描淡写。
“可是,2万不是小钱。”
“还行。”
“救助中心不属于税局承认的公益性机构,捐款不能税前扣除。”
萧喻笑了:“你对这个还挺了解。”
白依依不想岔开话题:“你为什么要捐这笔钱?”
萧喻看似惊讶地说:“当然是为了做善事,不然呢?”
“不是……不是因为我?”白依依不知该怎么表达她的意思。
可萧喻听懂了她的意思:“我确实是通过你才了解救助中心,可并不代表我对那些流浪动物就不关心,我也希望这个组织有充足的经费救助小动物,而不是因为债务问题面临关停。
“其实,捐赠也是公司在履行社会责任而已,既有益于提高社会形象,也能给这种公益活动起到一点宣传作用,何乐而不为?
“这笔捐款是纯粹的爱心捐赠,我绝对没有带上其他意思,你不要有压力。”
他说得挺在理的,她听了似乎心安了些。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个,你以后不用来领养中心了吧。”
“为什么?”
“救助中心的人都知道你是谁了。”
“怎么,我见不得人?”他的语气跳崖式地冷了起来。
白依依没想到他会这样想:“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他们问你很多问题,招你烦。”
“一百个记者围着我我都不怕,还会怕几个志愿者?”
呃,既然萧总不想隐身,那就由着他吧。
很快,他们到了酒店。
来参加这场宴会的人,有些是跟萧氏集团新项目有合作关系的,有些是打算前来寻求合作机会的。
他们两个一走进宴会,大家就围过来跟萧喻攀谈。
萧喻从容不迫地逐一应答,又搂着白依依的肩膀跟大家介绍他的女朋友。
一时间,很多双眼睛落到她身上,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不过她真的不用说什么话,大家不是在夸她就是准备要夸她,如果有人问了她什么问题,萧喻都会帮她回答。
不少老总都带着女伴,白依依本来还担心自己的妆化得太浓,结果一看在场的女性,发现她们的脸都涂得很厚,有几个看起来甚至像戴了面具。
入席后,大家吃得都不多,主要还是在说话。
他们说的话,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主题:
一,谈合作项目;
二,花式夸赞别人的公司;
三,委婉夸赞自己的公司。
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商业吹捧,劝酒声和碰杯声杂乱无章。
白依依坐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虽然大家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但她就坐在萧喻身边,就处于光圈的中心,稍有失态都会落进他们眼里。
她觉得自己的精神一直游离在这个觥筹交错、光怪陆离的社交场合之外,只有当萧喻给她夹菜,提醒她吃饭时,她的魂魄才回到她的身体里。
萧喻在这群人当中算是很年轻的,可他神态自若,沉着冷静地面对各种恭维,仿佛坐在龙椅上观看文武百官的表演。
似乎是为了表示礼貌,他总是面带微笑地听他们说话。
可他这种微笑比不笑还渗人,而且对方说得越夸张,他的微笑就越是冒寒气,能达到直接中断话题的效果。
对于他认可的,不需要天花乱坠的说辞,他就会意简言赅地表明自己的合作意向。
当大家互相敬酒时,他带着几分不知真假的歉意,说自己的喉咙最近有点小毛病,被医生嘱咐不能碰酒,只能以茶代酒,便应付了几轮敬酒。
宴会结束后,白依依在车上问他:“你的喉咙不舒服吗?”
萧喻笑着说:“没有不舒服,只是推托喝酒而已。”
“你为什么不想喝酒?不是可以请代驾吗?”
萧喻瞄了她一眼说:“如果我身上有酒气,你会嫌弃吗?”
白依依想了想,诚实地说:“会。”
萧喻轻轻笑道:“当初我身上有点烧烤味,你就嫌弃我,你说,我还敢在你旁边敬酒吗?”
烧烤场的场景又鲜活地出现在白依依的脑海里。
原来各种小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白依依自然而然就想起了一个她一直没想通的问题。
“萧喻,那时候你真的想把我扔进钓虾池吗?”
萧喻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失笑道:“白依依,你是不是傻?我怎么可能想扔你下去?”
这样一说,她好像还真有点傻。
白依依也被自己的傻气给折服了,开始寻思自己以前到底还有多少这种傻帽想法。
可她还没想出来多少,车子就停下来了。
她往窗外看,没有看到她熟悉的小区,而是看到长长的河堤和对岸梦幻般的灯光。
“哎?”她疑惑地看着萧喻。
“我们去吹吹风吧。”萧喻边说边解开安全带。
白依依听话地跟着下了车。
虽然现在还是9月,可江风带着夜晚的凉意疾送而来,毫不客气地袭向行人。
刚才白依依从家里下楼时,因为捐款一事扰乱了心神,又急着跟萧喻会合,忘了准备一件外套,现在被晚风刮着颈背和手臂,让她感到有点冷。
就在这时,一件西装外套披上了她的肩膀,隔绝了凉风对她的侵袭。
宽大的外套沉沉地覆盖着她娇小的身躯,西装内衬贴着她的肌肤,将萧喻余留的体温传给她。
他的体温也传进了她的心房。
披上外套后,随之而来的是他搂在她肩膀上的手。
虽然刚才在宴会上他也搂过她,可那时,她觉得她在面对一场正式又严肃的考验,萧喻是帮她应对这场考验,两个人的接触更像是一种合作。
而现在,在繁灯夜幕下,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悠悠江水,远处是三三两两的低语声和鸣笛声,一时间,举目之内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她的心虚浮地跳着,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心所在之处,是一片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