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用兵一时（3）（2 / 2）

至少数百的亡灵排成了比法雅军还要整齐的方阵，跟随着瑞德从蒙托主城向西，一直走了一上午才停下。瑞德表情的凝重与死人相近，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过路的普通人看到他，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当作亡灵的首领，并和他保持越远越好的距离。

因此，当那个红色短发的人类女孩向他们靠近的时候，所有亡灵的目光都跟着瑞德转到了她身上。女孩径直走到瑞德面前，非常热情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瑞德则在短暂的思考后决定不躲闪。女孩体表的高温向瑞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如果是平时，瑞德会因为心里有底而稍稍放松，但这次起到的效果截然相反，瑞德感觉更烦躁了。

“这谁？”狄斯问道。

没等瑞德回答，女孩就从右手释放出一股灵魂能量，狄斯见状，也不再追问了。

“各位稍安勿躁，我得和她单独聊聊。”瑞德拉着女孩向后走了十几步，然后压低了声音，“安娜，找我干什么啊？”

“如果我没搞错，他们想要参军？”安娜问道。

“对，所以呢？”瑞德严肃起来，“以我对亡灵的了解，我建议你们不要打他们的主意，因为……”

“法雅人肯定不会接受亡灵编入军队，这个不用你告诉我。”安娜说道，“但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

“有话直说。”瑞德说道，“我不喜欢猜谜语。”

“行。”安娜显然也没有出谜语的心情，“他们既然想要‘报效法雅’，咱们就给他一条路，看看他们是真的想报效，还是浑水摸鱼的。”

“告诉我，我需要干什么？”瑞德问道。

“来，听着，我计划这样……”

瑞德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你爸是不是疯了啊？”

“他一直都挺疯的。”安娜说道，“我们知道我们在做什么，相信我。”

“……好，我尽量配合吧。”瑞德叹了口气。

“朋友们，瑞德找到我，说你们希望能为法雅尽一分力，但苦于报国无门。”安娜对亡灵方阵喊道，“如果，即使你们拼尽全力拯救了法雅，也没有人知道你们的功劳，你们还愿意奋不顾身地拼上自己重生的性命吗？”

“愿意！”亡灵们过于整齐的声音让安娜都感到了诧异。狄斯没有说话，而是满脸疑惑地看向瑞德，瑞德猜测他想用“眼神”征求自己对这个神秘女孩的意见。

“如果，法雅胜利了，但你们最后变成一堆堆的碎骨和腐肉，你刚刚拯救的人民像扫除垃圾一样将你们的尸体移开，因为其中刺鼻的气味而难掩面色的厌恶，你们还愿意吗？”安娜的声音越来越高，像是在做战前动员。

“愿意！”

“那么，我，替法雅，在这里，谢过你们了！”安娜用非常大的幅度向亡灵们鞠了一躬，“既然你们决定为法雅付出一切，那么，希望你们能够完全听从我的安排！现在，所有骷髅站在左边，僵尸站在右边！”

亡灵们迅速变换阵型，骷髅和僵尸分离成两队，而中间剩下的一些死灵法师，也在短暂的犹豫以后选择了一支队伍站在了最后。瑞德的第一反应是丹博和凯莉娅把他们训练成了士兵，但仔细想了想，这些人恐怕生前就接受过不少军事训练。

“所有骷髅，我会告诉你们地下蒙托还有哪些可用的入口，你们要从这里进出，避开所有法雅人，将艾伦军的每一点动向都送到入口旁边的指定地点，会有人按时间拿走你们的情报。虽然精灵的箭射在你们身上没有太大伤害，但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被精灵看到，地下蒙托的昏暗光线和复杂地势非常适合你们藏身。”安娜说道，“所有僵尸，你们的活动范围在地表，战线的附近会有死者、后方会有伤员，那是你们藏身的最好地点，你们也一样，搜集所有艾伦军动向的情报，送达的地点我也会标记在地图上。”

“是！”

“都记住了，法雅不会派人无谓送死，我不是让你们拿着这副好不容易重获新生的躯体，去找精灵硬碰硬，你们只需要记录你们看到、听到的东西，就足够了！”安娜说道，“如果精灵攻击你们，你们不要透露自己在为法雅效力，因为精灵并不会把视线内所有生物都当作敌人，这对你们保住性命有很大帮助，千万不要以卵击石！你们都曾是法雅的军人，应该也知道，在法雅眼中，什么样的牺牲才算得上有价值！”

在这番演讲以后，安娜将几份地图递给亡灵们自发选出的小队长，让他们分头行动。

“瑞德？”狄斯叫道，“她这么干，和维瑞斯有什么区别？”

瑞德绞尽脑汁地思考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应付对方的说辞，“你知道维瑞斯为什么失败了吗？他们生前就是为法雅奋不顾身的战士，你让他们把自己的命放在法雅之上，那还不如再杀他们一次。”

“嗯……好吧。”狄斯将信将疑地应和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