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月下舞剑（2 / 2）

残月悬于他头顶。他抬起手杖，杖柄发出细微的机关运转声，最上边的一节与第二节间弹开了个细缝。

他右手握住最上节，缓缓抽出一根细长剑体。剑身反射着银光，材质于乔槿手中的相仿。

“你知道吗？我这把手杖，本来是全金属的。”他放下木制手杖空壳，后退到二十米外，将长剑横于自己胸前，“后来我把它熔掉，分成了三部分。其中两部分，我早在你签约那天就交付于你了。”

“……”乔槿掂了掂手上的工具。

“我要教你，如何真正使用它。”

随着“西塔”手臂的运动，银色月光在剑锋上流淌，在天上留下一道丝滑圆弧。他转身、挥剑，动作似舞蹈。

其剑形与西洋剑相似，纤细、优雅，似玻璃尖刀，美而易碎。然而在使用技艺上，它不似传统西洋剑的严阵以待、寻机而进、一式定生死……在“西塔”手中，剑更多似在与空气交流，诉说情感，而非夺人性命。

在乔槿看得入神时，“西塔”轻哼了一声。

他手向下一挥，淡淡月光顺着剑锋，快速从剑身末端划向剑尖。

阵术波动先于光芒传过来。乔槿心尖一颤，后退一步，猛地举剑格挡。

“铛——”

剑身狠狠挨了一下子，震得整个右臂都在抖。

“这个阵术因为观赏性大于实用性，早就被淘汰了，甚至连阵术名都被我忘了。”“西塔”再次抬剑，“不过，用来对付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还贴心提醒：“我建议你把袖子挽起来，毕竟，你也不希望带着一件烂衣服回去吧？”

“……”

乔槿刚撸起袖子，对方边突然迎头直上，不断挥剑，步步紧逼，银光频闪。

他匆匆举剑应对，边后退边格挡，动作略有窘迫。

没想到，十分钟前老李面对乔槿时的无力感，在现在又让乔槿体会了一遍。

退了有十米，乔槿总算跟上了“西塔”的进攻节奏，动作没那么局促了。

“不要在对手身上找规律！”“西塔”高声提醒道。

他一个36度转身，反手一个上劈。

“嘭！”

一时血溅三尺，长剑也被打飞到几米开外。

乔槿顾不上半截胳膊被染成血色，发动游隼之阵欲上前捡剑。

脖子一凉，一段银色剑锋已经挡在乔槿身前，再往前一步就要割喉。

“没人会给你那么多机会。”“西塔”站在眼前，笑意未减半分。

“……”

瞥了眼右臂的伤，白色骨头隐约可见。很快，白色就隐没在新生血肉中，不到十秒，皮肤上就连一点划痕也没有了。

“西塔”收回剑解说道：“这些武器内部蚀刻了十余种复合阵图，复杂程度不低于集成电路。技术加持下，它比普通介质更适合阵术传导，是使用者双手的延伸。”

所以他能不直接触碰目标，就能通过剑对目标发动阵术？

“这是单向传导技术？你们在天赋之门实验中，就用这种技术造过试管？”

乔槿还记得，当时祝卿能隔着试管调控外界阵术，而自己却没法通过自己的血控制试管。

“这只是这把剑所包含的其中一个小技术而已。”“西塔”后退两步，留出一点活动空间。

这时乔槿才注意到，自己已经小半只脚踏出了房顶边缘。

“不过，这些技术需要沾血激活。”“西塔”侧过身，看向远处被染红的长剑，“看来光子没告诉你啊。”

……真是谢谢那位姓罗的了。

乔槿抬手伸向长剑所在方向。

“不要发动控物阵，就像收回手一样收回剑。”“西塔”提醒道。

收回手……剑是双手的延伸……

长剑动了动，随后腾空而起，回到面前。

这感觉真稀奇，有点当初第一次发动阵术的意思了。

“有意思吧？还有更有意思的呢。阵术的巅峰，就是整个世界都是你思维的延伸……不过那就是后话了。”“西塔”重新抬起剑，“现在，让我们先继续吧。”

乔槿望着手中的剑，看着鲜红液体渗进护手表面那些纹路中。

他挥起剑，做了个起手式，表示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