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三相不容熊犀现(2 / 2)
“啊!!!父王!我疼啊!!手腕!疼!钻心的疼!!”
七孔依旧在流血,眼里更是血泪,唰唰流下来,李秉不住的呜咽。
李僙也不知道该如何,对着安子喊:“快回王府,告诉阿彩,让她拿我的腰牌去宫里请最好的太医。要全都请来!”
又对着糜歆喊道:“去找西明寺,般若堂的首座——清延大师来。要快!”
安子和糜歆应声,立刻离开。
李秉的右手握拳,一直在不停的颤抖,要不是李僙用蛮力拉着,恐怕就会不断的拍打在地面上。
他不断的啜泣,剧痛之下,他将右手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力量捏着拳头。
这锥心的痛感越来越深,一团黑色的真气从他的皮肤上浮现出来,笼罩在胳膊上,从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腕,终止于那金环。
黑色越来越浓,将整个胳膊都笼罩在其中。手腕上的金环,似乎也受到了刺激,发出金色的辉光。
李秉将手臂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力气捏成拳头,整条手臂都颤抖起来。
金光越来越旺,黑色的气息也越来越浓,两股气息似乎在猛烈的对抗,连李僙都觉察出了那两道气息散发出的扰动。
“嘣!”
一道金光炸裂,无数金粉扬在空中,这金环居然碎了!
李秉呕出血,鲜红之中,混着黑色、金色的点点光芒。
他身子晃了两晃,似乎得到了解脱,看了李僙一眼,身体无力的瘫软下去。
李僙抱起他,连忙冲出房间,一路狂奔,直指西明寺跑,连瞧一眼蓷蒙的尸身也没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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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长安东市‘观渭楼’三层的雅间里,三人聚在一起。
“宫里传来消息了。”
正中说话这人,正是陈青牛,他拿出一张细细的纸条,交给旁边的胖壮汉子——这人正是在年终尾祭行刺的头目之一,使浑天锤的“融教西四堂·熊尊者”。
他看完纸条上的内容,便其交给对桌的灰白头发人——这人则是那天和李僙正面敌对的外功横练高手——“融教西四堂·犀尊者”。
犀尊者看完纸条,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按照密信上所说,今日襄王世子去了司天台蓷家,应该是要再次施展《三金锁脉》的术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受了重伤,蓷蒙死了,襄王家世子躺在西明寺里,也昏迷不醒。”
熊尊者接着说道:
“《三相经》中黑、白、黄三卷上的武术互斥,真气相遇互相比斗,更会反噬修行者。
这襄王世子得了‘前任傲徒(即孙无亦’的真传,练了《玄冥黑经》中的《白雪内经》的人,体力的真气,都是‘地幽气’。那今天的事情,难道是说,蓷蒙的真气是‘玄黄气’。所以他练的,的确是《玄黄七术》中的《观星》?
可是,前任八徒传下来的消息,不是确认过蓷蒙和《观星之术》无关吗?”
陈青牛摇摇头:“上一代八徒之间的事情,已经不可考证了。现在既然又有了线索,就要去查查。熊尊者,你走一趟吧!如果真的有《观星之术》的帛书,一定要设法拿回来。”
虽说三人都是西四堂的下属,但这三人之中,明显陈青牛的地位要略高些,可以对另外两人发号施令。
“交给我吧。”犀尊者又问:“关于那个襄王世子,龙尊者没有传话来说要怎么办吗?那一页《白雪内经》的正本,要不要取回?”
“龙尊者和右魂使,都说暂时不要动他。反正这功夫练了之后,终究会爆体而亡。
前任傲徒‘孙无亦’,没有进入帛书,靠着云起宗那位前辈的手稿,都能参悟《白雪内经》的奥义。如此天纵奇才,都逃不过最终爆体而亡的命运。他一个养尊处优的世子,恐怕也是时日无多。
《白雪内经》属‘风’,现在“风之阵”的位置都还没找到,也不急于一时。等李秉亡故之后,我们只要确保这经书能拿回来就好。”
熊尊者点头:“如此就放心了。今晚风声太紧,恐怕襄王府的人在蓷蒙府上,我明日再去查探,反正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他的孙子身上,也不怕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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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蓷蒙府邸
在襄王府的帮助下,很快蓷府就被改成了灵堂——黑帐白纱,紫香红蜡,正中是个大大的奠字。
原本蓷蒙自己已经在长寿店订了一套寿材棺板,彩姨还是买了一套最好的。又把灵堂照着蓷蒙生前“正四品司天台主事”的官职,将寿衣陪葬一切,按照礼制布置整齐,还请了些僧人跪在灵台前,为其超度祈福。
彩姨找了个阴阳画师,对着遗容画了遗像,也算给蓷之逐留个念想。
蓷蒙生前几乎没有什么好友,最多就是些坊间近邻来看看,略微悼念。
蓷之逐一身斩衰丧服,已经哭成泪人。他本就体弱,心肺均不好,几度晕厥。
彩姨陪着蓷之逐这可怜的孩子,不断安慰他。
十多个下人,里外帮忙,襄王府里的二管事也在这里,总揽一切总。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这身后事,总不至于显得太冷清。
过了不久,等着左邻右舍走了,彩姨也去了西明寺看李秉,只剩下些王府的人还留在帮忙照应。
夜色已经很深,一个紫衣少妇,带着紫纱斗笠,从门口走来,径直走到灵堂正中。
她解下斗笠,露出正脸,气质冰冷深沉,容颜可谓绝世之美。
她跪在蒲团上,对着蓷蒙的尸身叩了三个头,伏在地上,久久不起身。
终于等到她起来,阴阳管事,高喊一声:“家属答谢!”
蓷之逐走上前,悲痛欲绝,行了谢礼,又问:“这位姨姨不曾见过,可是我爷爷的远亲?”
少妇点头,从腰间取下一个配饰,递给蓷之逐。
那是一条白绳,上面结了七个小指尖大小的绳结,最尾处绑着一颗圆润的实心白玉珠。
“恩人故去,特意前来辞别!这件东西,曾经是蓷蒙先生的旧物。烦劳你替我放入他的寿棺中。”
这少妇双手合十,站在棺前,闭眼默哀。
蓷之逐也没见过这个物件,将东西放在棺材里面,回身又对着少妇答谢:“爷爷生前的朋友不多,谢谢你还能来看她一眼。对了,我还没请教姨姨姓名?”
“我姓鹿,名紫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