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嫂(1 / 2)
玉轩的身体素质在柿人少年中绝对是出类拨萃的。但他始终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个头仅到倪太师的鼻孔。他的体重和身宽身胖的倪神羊也不是一个量级的,这时如同羚羊去挑战老虎。
倪神羊根本没有把玉轩放在眼里。
更让柿人少年意外的,看上去很笨重的倪太师,竟是一个身手灵活、招式致命的大胖子!只见倪神羊脸露鄙夷,猛然抬腿,便蹬在玉轩的身子杆上,只用这一招将少年踢翻在地。
玉轩停不下去势,正面吃了太师一脚,即刻痛苦地捂胸跌坐地上,口中哇的一声喷出满口鲜血。
之前一直拖拖拉拉落在最后的子页,忽然看到两位同行少年被倪神羊硬生生的左右欺负,此时小小的脸庞上头一回凝现出一层寒意。
此时,无人窥探到天罗刹面具下的脸……
她一言不发地负手而立,一双秀目紧紧地盯着子页——她注意到这个被她八十哥悉心教养的柿人小子被触怒了。
她的眼中难得有了一丝兴奋,饶有兴致地等着子页出手。
脸色不悦的子页二话不说,下一刻便闪电出手!只见他如同鬼魅般轻飘飘地趋身上前,以掌作刀,以指作锯,往婕雨被拉扯的衣布上轻轻一划,便听“嘶啦”一声,孝服便被割裂。
倪神羊身兼太师、柱国将军,并非徒有虚名,是一名真真实实文武双全的大人物。他的武力值绝对不可低估,在沁萤朝中可是真的鲜有对手。但这一回,他却完全没有看清楚子页的动作!
倪神羊只感到眼前有人影一晃,手中便只剩下被他扯住的那一小块布料;而那位柿人少女则趁着衣布断裂的机会马上脱身,往后一跃退到了几步开外。
子页电光火石间便为婕雨解了困,不但倪神羊没反应,宫中的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卫们也没有一个反应过来。
直到倪神羊大呼:“士卫!护殿!有人行刺!”士卫们才匆忙将兵器抵住子页,摆出阵式将他团团压制。
天罗刹见状,才不急不缓地说道:“倪太师好大的官威嘛。明明是太师无端先向本宫的小从仆出手,这会儿怎么又成了孩子们行刺?”
倪神羊不应她,眼中只盯着手中残布,凶巴巴指着子页怒喝:“来人,给我仔细搜搜这小子!他身上肯定藏着刀片、锯片之类的利器。刚才就是此人趁老夫不备,将布料割断!倪某从这块碎布的切口上判断,这个凶徒身怀利器入宫,定是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说完,倪神羊盛气凌人地高呼:“沁萤律法有明文规定,除殿前侍卫,若任何人带刀具进入午门,格杀勿论。违法者即便没有不轨之心,也无法逃脱死罪!”
施史没有料到场面会突然搞得这般严重。天罗刹是中宫邀请的贵宾,子页是天罗刹的贴身随从,但若触犯了国法,他就算想插手也毫无办法。他心中焦急,当场也措手无策。
天罗刹面对强势的倪太师,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轻描淡写地应道:“哦嗬?”
这时,玉轩忍痛捂胸跳起,疾步退到天罗刹身旁。
他恨声对子页说:“就知道你是个祸害,竟敢私藏凶器入宫,真是胆大包天!你已无路可逃,最好自己认罪伏诛,休企图反抗,别再牵连咱们天导师。”
子页被一堆长铁枪压住,插翅难飞。他漠然看向玉轩,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字:“好。”
婕雨低头看着胸前被割断的衣襟切口,俏丽的脸上布满不解。她很不明白,子页怎么会带着利器在身上。倘若罪行被坐实,不知道天导师会不会保住子页。
她望向导师天罗刹。
但隔着一层面具,她根本瞧不出天罗刹的心意。
只见子页两手摊开道:“你们要搜就搜吧。”然后,他小心翼翼对倪神羊说:“我就好奇问一下,如果搜不出啥凶器之类的,依照你们的律法,我还用不用处死?我们这一路上可是风雨兼程,就为了赶来参加这位贤明君王的往生奠仪,想不到却在这里被耽搁了半天。现在天色不早了,大家瞧瞧能不能都捉紧点时间办正事?”
天罗刹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
倪神羊一副秉公执法的神态:“你若没携带凶器,当然无罪。正是因为国丧重要无比,出入人员的盘察才更要谨慎,本官不得不如此。”
子页如释重负地对身旁的士卫说:“那好,请赶快过来蒐我的身吧,蒐完好办事。这个时辰,搁平日我早犯困了。”
天罗刹亦道:“既然太师有疑虑,那就搜吧。”其实,只有她刚才看清楚了子页的出手:子页的手指,在那一瞬仿佛变成了锋利的锯齿,轻松把婕雨衣襟割裂。所以子页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刀具兵器。
果然,士卫们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摸搜了近十遍,也没有从子页身上蒐到任何所谓的凶器。
施史如获大赦,悄悄擦了一下额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