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战告捷（1 / 2）
第二天早上7点正，我打电话给那个江生：“江老板，早安，咱们今天约9点钟在香港大学图书馆门口见行吗？”
“早安。我就住在薄扶林一带，距离港大很近。”
“那么9点见。”
准时见面后，我们到方树泉文娱中心的学生休息厅坐下。这个时间很安静，而且外人一般不会去那里闲逛。
江生的烦恼是：“这家公司是我独资经营的，起初收益挺好的。因为我在深圳还有一家上千人的工厂要打理，就忙不过来了，于是就把这家红粉商店交给我大姐和大姐夫打理。谁知情况是一年不如一年，最近连铺租和伙计的工资都赚不回来了，我寻思这不可能呀，因为这是一家卖女人用品的商店，怎么可能会折本？”
“江老板，你平时是否经常去店铺里走走？”
“没怎么去看店铺的情况，我在深圳忙不过来呀。”
“你是否查看会计部的明细账目？”
“没怎么看，因为我完全相信大姐和大姐夫。”
“4个分店的店长和员工是你当初一手聘请的吗？”
“起初是的，后来我就没去管了。”
“江老板，我们基本上知道症结所在了，是你疏于监管所致。”
接着，我们就跟江生如此这般商量好方案，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签订了一份合约。这是我走出校门以后第一次从提供资金的甲方变成提供服务的乙方，对我而言也是一种全新的挑战。
告别了江生，我和安安就直奔那家红粉商店的办公地点。我原先打工的公司是坐落在中环的甲级写字楼区，这家公司的办公地点是在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
“叮咚——叮咚——叮咚。”按了3次门铃，正对玻璃门的接待员还未来开门。门铃按到第25下时，一个2多岁穿着休闲服的女孩才急急忙忙跑来开门：“来了，来了，对不起，我刚好上洗手间去了。”
“不要紧。我们找江经理。”
“经理办公室在左转第一间。”
“谢谢。”
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外，从门上的毛玻璃看进去可以模模糊糊看见一个人正在打电话。
“嗒嗒嗒”，轻轻叩门。
“请进。”
我转动门把手推开门，看见一个烫着满头卷发的中年女人正双腿高高地架在办公桌上在跟什么人“煲电话粥”：“啦，我不跟你讲了，下次再聊，总之，你照我讲的方法去做，这是绝对不会错的。小孩子是要靠哄的，你照我讲的试一下，保证他乖乖的好听话，你做阿妈的就要像理发师那样先捋顺小孩子的几条毛。啦，我真的收线了，下次再聊，拜拜啦，啧，惜晒你，妈咪爱你，你不要担心，我转头再打给你。”
“江经理，我是代表公司来收购这家公司的，江老板昨天已经把这家公司转让给我们公司了，现在我们是来做移交工作的。”
“什么？”江经理马上把双腿从办公桌上放下来。
我只要看一眼江经理的办公室就知道这家公司的管理有多么混乱了，光是那张办公桌就乱得再也放不下一个茶杯。然而，正因如此，我们这些中年失业的人才有赚钱的缝隙。
“江经理，你先给江老板打个电话吧。”
“喂，你是不是把公司卖了？什么？卖了？你怎么不跟大家姐商量一下，你突然把公司卖了，你叫大家姐吃什么？大家姐全家都靠它吃饭的呀。喂，不卖行不行？不行？你跟对方协商一下，好不好？不要卖掉呀，呜呜——呜呜——呜呜呜……”
“大家姐”是广东话，意思是“亲的大姐”。显然这个亲姐姐是把这家公司当成了她全家大小的养老院。
“江经理，对不起，我们两人只是代表公司来做移交工作的，我们只是领份工资的打工仔，如果完不成任务，我们就要失业。请江经理行行好，帮助我们完成任务吧，求求你了，拜托，我们给你鞠躬了，如果有什么事，也请回去跟江老板商量吧。”我和安安马上给她恭恭敬敬地鞠躬3个，“江经理，现在揾食艰难，请不要为难我们两个打工仔吧，完不成任务，我们会被上司炒鱿鱼的。”接着我们又恭恭敬敬地接连鞠躬。鞠躬让我真切形象地感受到甲方跟乙方的巨大区别。
“呸，我还没死呢。”江经理大声呵斥道。
我们马上像按了开关一样立正。
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给弟弟打了好几次电话，翻来覆去劝弟弟不要卖掉公司。僵持了一个小时，最后还是收起眼泪同意移交。
打开江经理的电脑，我先一笔一笔看流水账目，忍不住直摇头，看起来这像是一笔糊涂账，其实不难看出，江经理丝毫也不掩饰她贪污的事实，许多账目都是无法解释的，如此明目张胆地挪用公款，太胆大妄为了！她简直就是一只大老鼠，觉得弟弟的东西不要白不要，要了也是应该的，谁叫他是弟弟，而她是姐姐呢？
看一眼那4家分店的4个店长，个个都姓廖，有些店员也姓廖。这根本就是家族生意。
当我们查账查到下午5点钟时，江经理说：“今天够钟数了，我要下班了，我要回家吃晚饭，我很重视家庭生活的，雷打不动的规矩，5点钟必须放工。”
我只好下载了公司员工的个人资料回去慢慢看，并更改了电脑的密码，也结束了当天的移交工作。我马上给江生打电话：“江老板，从我们今天的查账就可以知道，江经理是丝毫也不掩饰她挪用公款的事实，很多账目都是莫名其妙的，其实都是她改头换面挪用公款的方式和手段，她甚至都懒得去掩饰，如此明目张胆的大老鼠，你要尽快把她踢出局，否则后患无穷。”
“我家姐究竟挪用了多少公款？”
“现在还不知道。江老板，你是想把江经理挪用的钱都要回来吗？”
“她是我家姐，估计钱是要不回来了。但是我不想继续被她耍，我想要回公司的管理权。红粉生意一向都很有市场，我觉得做女人产品是不会亏钱的，我想把这家公司经营下去。”
“江老板，如果你的目的是要回公司就算，问题就很好解决。首先把4个分店里姓廖的职员全部都炒鱿鱼，提拔业绩好的店员做店长。”
“店里有很多姓廖的职员吗？”
“是的。我一看就知道这家公司已经成了姓廖的家族生意了。”
“我姐夫姓廖。”
“我们会帮江老板清除公司里的污垢，不用你亲自出面。”
“非常感谢你们，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
“江老板，谢谢你的信任。我们明天会继续清场工作。”
“好。”
当天晚上，吃过晚餐，我和安安就开始给公司员工打电话。除了那些姓廖的职员，其他职员都知道“公司易主”之事了。
晚上1点半，我接到一个公司老员工的电话：“哈喽，我是公司会计虞山青，外号‘三脚仔’。我刚才已经收到过你的电话，我已经知道‘公司易主’之事。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密斯甄我手里的账目跟江经理手里的账目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