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发现第二个阴谋（1 / 2）
露丝回菲律宾去了，家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听不见她一边拖地一边高声歌唱菲律宾民歌的声音。今天必须我自己动手干家务活了，这么一想就去拿晾晒在阳台上的拖把。
我一边拖地，一边听音乐，客厅里弥漫着邓丽君甜润的歌声：“甜蜜蜜，你笑得甜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当我拖到餐桌边时，不小心拖把撞了一下桌腿，这一撞不要紧，桌底突然掉下来一颗螺丝钉。我捡起这颗小螺丝仔细看，琢磨它原先应该是拧在餐桌哪个位置的，就蹲下来看看桌底。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餐桌的桌面下面贴着一个黑色的盒子，我用手一摸，凉冰冰，是一个金属盒子。去卧室拿来一只手电筒一照，显然那是一个什么装置。我小心翼翼地把它拆下来放在桌面翻来覆去地看，首先发现它有一粒锂电池，再仔细观看盒子上的按键和英文单词，我被吓得触电似的缩回双手——这是一个“窃听器”！这是谁安装在这里的？
首先跳出脑海的是“龙二少爷”，对，肯定是小龙虾，他什么时候安装在这里的？龙家送彩礼来的那天他也来了，会不会就是那天他亲自安装在那里的？
我呆呆地站着回忆最近这个月是否跟父母在餐桌上提到过银行卡的密码？是否提到过家里保险箱的密码？是否议论过龙家人？是否提到过公司里的商业机密？
我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地离开餐厅，走到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的爸爸身边，轻轻地报告了发现窃听器的过程。爸爸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他让我把妈妈叫来，然后一起驱车去市区的一家茶楼喝茶，讨论应该如何处理这件窃听器事件。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马上报警。
三个人一起去本辖区的警察局报警后，警察局派了一个小分队带着仪器上门来做进一步的测试，看看家里是否还有别的窃听器存在。幸好仅此一个。
我庆幸昨天夜里是在二楼客厅和卧室活动，没有谩骂龙家人，更没有在餐桌上提到那个陌生电话和阿伯要我马上新开一个电子邮箱之事。我被窃听器事件气得没了胃口。
今天下午4点要去中环会晤已经预约的大律师。香港回归之前，使用英国法律。在法律界，律师分两种：一种是大律师，另一种是事务律师。两者的区别是：大律师的工作主要是代表当事人出庭抗辩，当然大律师也做咨询工作，为当事人分析案中事实，衡量不同法律行动可能取得的利益，向当事人提供最优方案。事务律师的工作包括监督财产的授予、管理遗产、草拟遗嘱、处理有关雇佣和婚姻登记以及公司注册等法律问题，也必须为聆讯做准备工作。
到了中环，见到有“福尔摩斯”之称的大律师，人到中年的大律师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打着绛红色领带，一副专业人士形象。我简单讲述那天婚宴结束后所发生的事情，大律师很认真地听我讲述，同时还快速写笔记。他问我：“你想起诉龙家围殴和敲诈勒索罪，你有什么可以呈堂作证的有力证据吗？”
“我闺蜜拍下了龙老太在宴会厅更衣室私自翻看我的手提包的照片。龙家人围殴我时，我有打电话给我闺蜜，请她必要时帮我报警。我逃离龙家后曾有报警记录，有验伤报告。我脸上的巴掌印也没消失，依然清晰可见。”
大律师问道：“如果对方说这是在劝架时推推搡搡不小心打到你的，而且是你先动手，是你挑衅在先，你有什么可以为自己辩护的吗？现在是他们有你拳打龙家菲律宾女佣的录像作证，他们可以起诉你殴打女佣。”
我再次气冲脑门：“是龙老太指挥长子龙先生先打我的，龙家的长女也鼓励龙先生狠狠打我，我一个女人敢在龙家一大帮人面前先动手打人吗？”
“根据英国法律，谁起诉，谁举证。如果没有证据，法律按照无罪推断来裁决。现在龙家有你打女佣的录像，龙家拥有起诉你殴打女佣的确凿证据。”大律师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色彩，非常冷静地分析现况给我听。
“可是，那也是在龙老太的指挥下那三个女佣一起冲上来要打我，我才正当自卫的。三对一，我不自卫就被打烂了。他们把前后录像全部剪掉了，只剩下我出拳的片段，这是虚假证据。”
“但法律就是需要他们打你的证据，法律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你需要进一步收集有力证据，否则对你不利。”
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结束了第一次咨询。咨询费是按小时收费的，当然咨询费也不便宜。
我垂头丧气回到家里，进卧室和衣躺下。头痛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我很生自己的气，我的视力怎么如此差劲呢？我怎么会迷恋上大龙虾的呢？喜欢他的双硕士？我自己也有双硕士呀；喜欢他能力强薪水高？我自己的薪水也不低呀？喜欢他家里有三栋别墅？3个女儿2个儿子，一人分不到一栋呀，还是我自己家里的居住条件更好呀……
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也是“外貌协会”的。我喜欢他温润富有磁性的声音，喜欢他温文有礼的谈吐，喜欢他女士优先的绅士风度，当然也喜欢他在5强大公司工作。唉，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真的是零！
我能接受大龙虾的伪装和两巴掌吗？假如那天我没在龙家大闹，而是温柔地说出：“奶奶，女方亲友的礼金票拿去吧，银行卡信用卡都拿去吧，密码也都拿去吧。”结果会太平度过夫家设立的夫纲第一关。然而，我能变成那个贤良淑德的只会说“yes”的应声虫吗？显然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因此，我不后悔自己的果断做法。
我一骨碌跳起来，打开一直放在我的卧室角落的台式电脑。这台电脑是我自己组装的，记忆量8g，已经十来天没看了，看看家里的监控系统录下什么内容。
我从昨天开始往前追溯，昨天没有什么异样。继续往前追溯，再往前追溯，再往前看……突然，我看见龙家的菲律宾女佣琳达的身影在眼前一晃。我马上倒回去仔细看，看见琳达坐在楼下餐桌旁，跟我家的女佣露丝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话家常，厨房里传来阵阵榨汁机的轰鸣声。
很快，露丝从厨房里出来了，她用托盘拿出2杯果汁，一杯放在琳达面前，一杯放在琳达的对面座位。接着露丝又进厨房去拿出2碟用紫糯米和椰汁自制的菲律宾甜品，一人一碟。她又再回去厨房取刀叉，放好刀叉后两个人开始祈祷，我知道很多菲律宾人信天主教，讲了“阿门”后2个人就开动了。
她们俩隔着餐桌面对面坐着一边吃一边闲聊。我把音量调大，听见琳达跟露丝是用英语交谈的，也许来自菲律宾北部小镇的露丝跟来自菲律宾南部小岛的琳达方言不通，就像nmg人跟广东人方言迥异一样。
琳达问：“你家小姐怎么会认识龙家大少爷的？”
“我怎么会知道？”露丝不经意地说。
琳达说：“你家小姐真的了解龙大少爷吗？”
“这是小姐的私事，怎么会告诉我呢？papa，mum，他们都没话讲，我一个做家务的有什么话讲？”
琳达左顾右盼后问道：“家里真的没人吗？”
“没有人。papa，mum，去喝下午茶了，喝完还要上山郊游做运动，晚餐才能到家。”
琳达很神秘地问道：“我在龙家做了15年，你猜龙大少爷在这15年里娶了几个新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