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1 / 2)
暖烘烘的日光透过树叶落在院中,僻静的院门外传来几声嘈杂。
宋楚安让春来搬了一把贵妃椅到院中,她这副身子入了寒,只单靠药来医治是不够的,外头日光正好用来驱驱寒再好不过,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自然格外惜命。
宋楚安躺在贵妃椅上,任由春来用薄扇替她遮阳。
春来捧着薄扇眉眼弯弯的笑着:“小姐现在真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您总是不让奴婢近身伺候。”
宋楚安听着春来的话,鼻头猛然微微发酸起来,上辈子她初入宋家时奶娘才不过逝去数月,正是她伤心郁闷的时候。
再加上她被送到乡下时也不过是个小娃娃,这么多年过去关于宋家的记忆早就消散不见了,回府后宋煜又总是欺负她,母亲薛氏也不喜她,所以她对谁都格外提防,其中便包括春来。
春来不是家生子,而是祖母买给她的丫鬟,小姑娘比她大上几岁,总是谨慎小心的讨自己的欢心,可她却总把从外人那里受的气发泄到春来身上,不管春来做什么自己都格外冷落她。
直到徽宁二十一年她受命入宫,春来作为贴身丫鬟也跟着她一齐进了宫,自己才慢慢接纳了她。
宋楚安忽然想起了在临安宫的日子,那时候自己还不是淑妃,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小贵人,临安宫的主位是惠妃娘娘,惠妃娘娘的父兄素日里和他们尚书府在朝政上不合,连带着惠妃便不喜她,经常故意挑她的岔,春来有时候为了护着她要硬生生的挨惠妃好几巴掌。
宋楚安突然睁开眼坐了起来,轻轻拥住了春来的臂弯。
“春来,我在这世上没有亲姊妹,所以我是一直把你当姐姐看的。”
宋楚安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春来愣住了,她低着头脸上是一片绯红:“小姐折煞奴婢了,您是奴婢的主子,尚书府的嫡小姐,奴婢哪里能做小姐的姊妹。”
宋楚安笑着不在言语,只是轻轻的环抱着春来的臂弯。
这一世,不论是在宋家,还是在宫闱,她绝不会再让春来跟着自己受委屈了。
日光缓缓落下,外头的嘈杂声渐弱,眼看着赏花宴要收了尾宋楚安便让春来收了贵妃椅,自己则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独自思索着重生后的宋家现状。
傍晚起了寒风,吹得院里的木门吱吱作响,伴着飒飒的树叶声院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
宋楚安抬眼看过去,进来的人是个姑娘,那人穿了一身茜粉色的衣裳,头上带着的是一套上好的珍珠头面,这姑娘生的格外娇柔,身姿窈窕,一颦一笑间让人忍不住产生想要保护她的意念。
“程馨。”
宋楚安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程馨。
她母亲是尚书府的庶女,也就是宋楚安父亲的庶妹,因着这层关系程馨经常来尚书府走动,甚至妄图代替宋楚安成为尚书府的小姐。
上辈子害她最惨的就是程馨,不仅故意设计让她把宋家得罪了干净,还顶着尚书府养女的称号嫁给了刑部侍郎做填房。
非若如此他们宋家也不会这么快被皇帝拿到把柄,世上唯一对她好的大哥也不会死于非命,她的父亲二哥也不会这么快丧命,甚至她还能继续当殷朝风头无二的淑妃娘娘。
“妹妹竟然醒了。”程馨笑着走到宋楚安跟前,带着丫鬟锦绣坐在了她的对面,像极了尚书府主人家的派势。
“多谢姐姐关心。”宋楚安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答道。
“今日赏花宴我怎么没见到妹妹,是否发生了什么事绊住了妹妹的手脚?”程馨笑得一脸温和,语气确实不轻不重的敲打在了宋楚安的脸面上。
宋楚安一笑带过,若是上辈子她肯定觉得程馨是好心来慰问,只怕自己还会傻愣愣地在她面前落泪,同她诉苦,宋煜如何如何的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