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赶鸭子上架（1 / 2）
林忆雪向南望汐走了过来，面若寒霜。
她在南望汐的身前站定，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只手套，毫无波澜的声音娓娓道来。
“知道吗，北林团刚成立时，还只是一个没有授权场地的小社团。”
“那时候整个团里只有一套可称做完备的专业护具，成员间练习招式时连二手的尼龙剑都不能做到人手一把，一些装备甚至是不知道早就转过几手的中古货。”
在场不少人都为之惊讶，在兵击运动风靡、装备专业化的当下，他们中的许多人连尼龙剑都没见过，顶多听说过那是在护具缺乏的早期，为了达到符合剑理又能减伤所诞生的妥协产物。
“因此在对练时大家都很注意控制力道，可这无异于在作茧自缚。没错，即便让我来评价这也是一种作茧自缚，为了磨练技巧就得和团友进行高强度的对练，但为了保护护具缺乏的团友们又不得不畏首畏尾。”
“以至于当时的北林团在比赛中被北城区诸多团体所忌惮，因为只有在和其他团体正式比赛时出战的成员才有机会穿上最好的那套护具，并毫无顾虑地进行对决，就仿佛把八角笼中的猛虎放进了深山一般。”
说到这里的林忆雪仿佛是自嘲的笑了笑。
“在比赛中凶猛异常的北林团成员，谁又知道他们内部训练却堪称温文尔雅，大家都仿佛套招一般，有时候不得不在护甲缺乏的情况下用钢剑练习，更是仿佛在练缓慢剑法。但饶是如此，却也免不了有意外发生，许多人因为缺少防护受了伤。”
“有的人伤好了还会回来继续参加训练，但有的人受伤后就再没来过。没人能深究原因，有人是担心自己在未来遇上更大的意外，受到更严重乃至追悔莫及的伤害，但也有人是担忧那些打伤自己的队友在看到自己时，会产生让他所痛心的负罪感。”
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对面驻剑站立的南望汐。
见对方只是安静地听着，她又继续之前的话语说了起来。
“即便条件如此恶劣，北林团也还是逐渐成长了起来，拿到了统合兵击联盟的团体补助，也一步步的通过场馆挑战将场地置换到了这里。”
“拿到补助时，即便尚未能在全部的护具上都鸟枪换炮，但当时的团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所有常驻成员买了最新的防护手套。毕竟我们都知道，手往往是最容易受伤的部位，哪怕是装备最好的手套，一场比试下来也难免手上青一块紫一块。”
“即使到了今天，我们的活动经费依旧很拮据，但对护具的更新却从来没有懈怠。”
说着她扬起了手中的手套，看着南望汐，目光锐利。
“天州市长宁公司生产的赛事版配发手套，这双手套肯定不是市面上最好的，可也通过了兵击联盟的安全质量认证体系，且质量我认为好于绝大部分的业余民版手套。”
“但现在……”
说着，她打开了手套腕部的夹层，取出了安置其中的硬质垫片。
原本应是一整块的防护垫片，已经出现了明显的碎裂印迹，如同蛛网一般在复合材料上蔓延。
唏嘘的声音从周围传来，看来他们都为垫片的损坏状况感到惊呀不已，专门防护手部的垫片都碎成了这样，那打在上面的剑该有多大的力道。
如果没有这垫片，对方的手怕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展示完垫片后，林忆雪放下了扬起的手。
“幸好在你击中他的最后一刻他用手挡下来了大部分力量，不然断的估计就是他的脖子了。”
“到那时候和你说话的就不是我了，而是治安警或法官了。”
说着她缓缓踱步，来到了南望汐的身边。
“你这不是在比试，你是在谋杀”
稀稀疏疏的声音再次自人群中传来，有惊叹，有取笑，但更多的是对南望汐的鄙夷。
“对，这是谋杀，把治安警叫来。”
这样的声音也不时从人群中传出。
南望汐摘下了头盔，与林忆雪直接对视，目光灼灼毫不退步。
“我没有违规，你没有证据能够证明我是有意的，也无权将我的比赛判负。”
见南望汐如此态度，林忆雪叹了口气，摇头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她仿佛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一般，脸上流露出的神情竟让南望汐有些不寒而栗。
“既然你想要公道，我就给你公道，而且比你要的更加公道。你不是说还有一剑没打完么。”
“我让你把这一剑打完。“
……
“那边那位同学，拿着羽毛球拍那位，对，就是你，不用看别人，把拍子放下。”
北林团的团长朝一般通过的无辜路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就是这笑的总感觉有点屑，仿佛像是什么恶俗传统漫画里面引诱人签不平等条约的魔鬼。
这让小荣小浩两人大吃一惊，因为那人便是林忆雪之前所关注的，也被陈风扬老大询问过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普通男子高中生。
而作为瞬间全场目光的焦点，赵千陵则是一愣，接着浑身寒毛竖立，就仿佛是上课睡觉时突然被老师点到了要起来回答问题一般。
他惊异地看着那个穿着天青色兵击护甲的女生，而对方则是朝他眨了眨眼，笑容意味深长。
或者说，屑。
好屑。
“麻烦帮我个忙，飞到羽毛球场的那把剑看见了吗，对的对的就是那个，麻烦拿过来给我谢谢了。”
说罢，同伴便开始推揉与催促，赵千陵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只好糊里糊涂地在簇拥下扛着高鸣远的剑走了过来，穿着一件怎么看也不像是适合运动的白色校服衬衫。
“这位同学是高一年级的吗？我好像有点印象，是和我一个学校的吧？”
林忆雪眨巴眨巴眼睛，笑得如同一个兜售小商品的和蔼小贩。
“啊确实，我是高一的，不知学姐是要？”
无辜路人挠了挠头，一脸迷惑。
“来，麻烦帮我个忙，把你的id卡在这个手环上扫一下，对的就是这样。然后戴上这个手环和对面这位剑士打上一剑吧，输了无所谓的，当然赢了还会奖励你成为我团的第36号成员呢，这条件不错吧。”
林忆雪自己说的倒是轻松愉快，围观的众人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以兵击运动的风靡，北林团如今俨然北城区周边最大的兵击组织，记名成员不下数百，毕竟光是在校现役的以北林中学学生为主的学生就占了一两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