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计划开始（2 / 2）

“是……是的，”那声音离得非常近，托什惊得差点没跳起来，但在强大的压力下根本不敢抬头，也抬不起来，“七个时刻前，在日阳背面的方向……”

“不不不，我想听的不是这个，”那人抚摸着托什光溜溜的脑壳，冰冷刺骨的触感让托什一个激灵，但他不敢动，甚至连战栗的本能都失去了。

“一个没有物资，没有武器，筋疲力尽的小鬼，你跟我说他在你们的监视下不见了，还带走了第三队？”

与我无关！我只是来汇报的底层人员！托什在内心里尖叫着，他感觉头顶的寒意在不断加重，甚至开始刺痛——可他不敢动。

长久的沉默，托什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被周边的威压冻结了，可他不能抬头，那位大人在看他，他能感觉到那冰凉的视线在他身上游走……

“算了，反正你一个上报的又知道什么。”男人似是叹息一句，将手收了回去。

感觉到手拿走，脑壳被冻到发麻的托什松了口气，刚准备告退，就听见男人又说：“那个谁？来几个活的，把这收拾一下。”

什么？

托什缓缓的抬起僵硬的头颅，那位看不清脸的大人在昏暗下去的视野里变得四分五裂，他瞪大眼睛，感觉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脸上流淌。他拼尽全力睁大自己的眼睛想看清，只是眼前的黑变得越来越厚重了。

滴答。

赤红色的液体混合着森白的组织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而托什已经听不见了。

幽灵小姐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十米开外。

她看见浑浊的冰沾染血色刺破了皮肉，撕裂了肌理，在血肉组成的器皿上肆意生长，而那个作为养料的男人，他的头盖骨已经不翼而飞，整个天灵盖大敞着，新鲜出炉的脑部组织爬满灰黑冰晶，与空气直接接触，甚至还冒着丝丝缕缕的白汽。

呲——

气体排放的声音传来，羲玄闻声侧头看去。在她的余光里，长廊尽头的大门带着白色寒气缓缓地打开，只见几个包的严严实实的纤细人影带着悬浮板安静地穿过遍布冰凌的长廊，目不斜视的越过她的身侧。

那些人手法相当熟练地将大块大块的冷冻血肉搬走，包括下方沾满血迹的地毯。

他们清扫的速度极快，期间更是一丁点声音都未曾发出，熟练到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曾做过无数次这样的事。

长廊尽头的大门开启又闭合，房间内再度回归绝对的寂静。

羲玄微微仰头，看向阶梯之上正斜躺在巨大座椅上，将腿搁在扶手上晃悠的男人。

她是在那个男人将光头壮汉开颅的那一刻踏进这个房间的，前脚还在记录来时路径的她刚穿过墙壁抬眼就是这个及其血腥的场景，当即整个人就僵在那了。

倒不是说害怕，主要是乍一见这场面是个人都得脑子卡顿几秒。

羲玄很快便回过神，便意识到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空旷的大厅，机械与正体不明的文俗装饰，材质富有光泽的拖地窗帘，以及高阶之上的座位，让整个大厅看起来更应该位于某座宫殿内而不是荒星密林上的迁越舰内部。

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看起来跟周围格格不入的房间？

思绪快速划过，羲玄并未思考太久，她抬起手腕，点开了电子屏。

这是羲玄跟君离做潜入测试的时候从这母舰的某个仓库里摸出来的，被少年调试过后充当联络器的智脑。虽然在此之前就已经能确定所有可以被她拿起来的东西无法被除了君离之外的生命感知到，出于谨慎，二人还是进行了多次尝试，才最终敲定了这次的潜入。

智脑绑定思维，主人和波段都是独一无二的，但这之中却不包括羲玄，她就像一只真正的幽灵，无法被感知，却又如同海中的液滴，能悄无声息地融入一切。

抬手，打开摄像功能，羲玄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房间的中央，为那个男人拍了一张照。

“你认识这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家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