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暴风雨的前夕(1 / 2)
点燃一盏灯笼,高挂在树梢上,然后继续和时三郎切磋,毕竟恰好找到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李悦当然得多积累一些实战经验。
时三郎棍法稳健,每一招都精准而孔武有力,似乎能从中窥见岁月的历练和智慧的积累。
李悦则棒法灵动,每一式都迅捷而干净利落,似乎能从中感知年轻的活力和技巧的成长。
又比试了许久,天色向晚,府邸内的一草一木都被柔和的暮色所笼罩,在微风里飘摇,桃花瓣如深红色的雪片般凋落,萦绕在空气中散发淡淡的芳香。
“呼……时爷爷,今天就打到这吧,辛苦啦,好好休息,待会儿我还有事得拜托你。”李悦喘着大气,收起擀面棒,微微点头致谢。
时三郎也略微欠身道:“不辛苦,尽管吩咐便是,老朽打得很是痛快。”
“虽然时爷爷年岁稍长,但体能和力道都更胜一筹,晚辈佩服。”
“哪里的话,姑娘身为女子,能有如此功夫实属难得……”
“时爷爷以前学过武么?”
“啊,学过……说来话长,老朽尝服役于瑰兰,驻守海关,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时三郎欲言又止,稍作停顿后叹道,“不过老朽算不得瑰兰人,四海为家,浪迹天涯的飘泊客尔。”
李悦本想打探一些时三郎的往事,但见他迟疑,似有难言之隐,遂不再多问,寒暄几句后洗澡去了。
对李悦而言,时三郎与李兴兰、李奕这样的家人不同,与丁贻这样的‘穿越人’也不同,他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收留时三郎,只是出于不想连累无辜,因此李悦对他素有戒心。
为了确认时三郎的入住不会影响李兴兰的计划,李悦甚至让李奕于暗中监察,好在并未发现他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且这些天来他一直勤勤恳恳,对自己百般顺从,不仅在面对钟钦鎐这样的大敌时挺身而出,还经常清理整院的落叶、打扫满地的桃花、抽出井水备用、收拾水房、处理各种各样的垃圾……总之,时三郎逐渐获得了李悦的信任。
……
回到西厢房,李悦平躺在床上歇息,李奕从烛光未能涉及的暗处缓缓走了出来。
李奕道:“纸张已经送达,岳鹊说你的礼物不错,但你要的东西一时半会还做不出来。”
闭上眼睛,李悦喃喃道:“那就多给她点时间吧。”
“摔死的人,一为蒙记小吃铺的长子,二为王氏布行的赘婿。”李悦拿出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展开后念道,“他们临死前,前者在大肆宣扬一种名为‘炸鸡’的‘新品’;后者在鼓动顾客‘拼团’,大意是购买同一款布匹的人,若凑够了一定数量,便算作一‘团’,每个参团者都将以更低的价格买到布匹。”
“看来我的推论没错,你辛苦啦。”
“嗯,欧阳琦琳的画舫也很近了,一个时辰左右便能于蝴蝶河靠岸,上面的布局我已摸得一清二楚,容我慢慢道来。”
“好厉害。”李悦双眸紧闭,呼吸均匀深重,四肢舒展,声音轻而低沉,似睡着了一般,“尽管告诉我画舫上的情况吧,我躺着休息一会儿,放心,都能记住。”
李奕把在画舫上的所见所闻告知李悦。
……
过了约一刻钟,李悦缓缓张目,徐徐起身,“呼……充电完毕。”
她看见李奕一直守在身旁,便道:“我去沐浴,换身衣服,然后出发。”
李奕道:“去吧。”
洗完澡,李悦换了一身黑色的棉布衣,回到房里,对坐在桌前的李奕道:“弟弟,我穿这身怎么样?”
李奕打量片刻,道:“可以。”
“有点紧,尺寸不太合适。”
“因为这是我的衣服。”
“嘿嘿……”李悦笑了一下,又愣了一会儿,道,“可我穿这身会不会有点太明显了啊……不被看见则已,一被看见那不就是妥妥的刺客吗?不行,得换一身常服,我可没有把握能像你一样把自己隐藏得神不知鬼不觉。”
李奕点头道:“言之有理。”
于是李悦从衣柜里翻出一件新衣裳,准备到浴室换。
李奕道:“不必去浴室了,在房内更换即可,我背过身,不回头看。”
李悦道:“行。”
扎高马尾,穿长筒靴,李悦换了一身深红色的、丝绸质地的凤尾裙,腰间藏着一把短刀,手里握着一把入鞘的长剑,英姿飒爽地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