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医的到来,新的朋友(2 / 2)
“衍旆啊!你说,这南荇皇城的人若是知道我们来了,会作何感想?”祝璋轻轻摇着扇子,气宇轩昂的模样上却是阴冷的笑意。
“心生戒备!”
“哪有那么简单!”祝璋神色一沉,“罢了,此次的刀锋我们尽可能不要沾惹!听我们的探子说,今早南荇三殿在洛城门口,与一行人碰了面?”
“是!里面,还有一位南荇皇城的人!”
“还有一位?”
衍旆点了点头,面色认真:“许家的小公爷!”
祝璋面色一震:“他出山了?”
见衍旆点头,祝璋眸子微沉:“难怪,近来有这么多江湖人士在打探天山弟子的下落!那他出山了,身旁,怕是护着一个人吧!”
“没有!”
“没有?”
“倒是同行了一行游历江湖的少年!”
“这就奇怪了!”祝璋轻轻蹙眉,“算了!我们自己的水都还未搅清,反而担忧别人家的浑水了!这几日,外面的探子可有什么消息传回?”见衍旆一脸难色的摇头,祝璋微微叹了一口气:“那就只有把宝压在忘忧堂身上了!”
“苏沣,你就不能等等我嘛?就显摆着你腿有多利索似的!”
“你小心点,别把药包弄洒了!”
被唠叨一路的苏沣终于无可奈何的回头,这不回头还好,一回头倒是没给吓得神经大条,只见萧箐珞将手中的药包打着旋儿,转的那叫一个又圆又高。
“我知道我知道,跟个嬷嬷似的,宫里的尚书都没你唠叨!”
“……”苏沣死死的咬了咬嘴皮子,算了,不跟一个孩子见识!“那个苏素,到底什么来头?”
“哎哟,”萧箐珞揉了揉头发上的垂髫白玉流苏,“素素姐就是一名医者而已,不于朝堂,不沾江湖。苏沣,你谨慎虽好,但过分谨慎,无疑是杞人忧天,自己给自己套了束缚。”
“谨慎事小,失误事大,差之分毫,便会满盘皆输!信任固然有用,可毫无由头的信任,我不敢苟同!”
“苟……”萧箐珞面色一顿,眼中满是怒意:“不相信就不相信嘛!话说那么难听干嘛!简直过分!你若真要追究,自己去查,尽逮着我薅干嘛!就算是毛薅秃了,也薅不出半个字来!”
苏沣神色一急,有些口不择言道:“萧箐珞,你到底站在那一边的!”
“苏沣,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本姑娘的名讳,也是你能全呼的?”
“我……”苏沣面色一顿,神色黯淡的抱拳道:“抱歉!”
场面一度有些诡异的安静,等俩人一前一后的行至客栈楼下,萧箐珞才有些难为情的回头道:“苏沣,你若真想知道,就自己去问素素姐吧,她若愿意告诉你,必然不会隐瞒的!”
“我知道了!”
“哦!”
“我天哪,你们终于回来了!”听到敲门声,纪无名喜出望外的推开门,激动的神色中,是如见救星的光芒。也主要是留下的几人都是不善言辞的几人,爱答不理的,有一问没一答,属实叫他憋的慌。
“我去煎药!”
见苏素接过药包欲走,萧箐珞急忙跟上前:“素素姐,我给你定的药房在观雪厢,我们一起去吧!”
“好!”
见俩人逐渐隐没走廊的回廊上,房间中,冷淡的空气终于回暖,“呼!”纪无名猛的合上房门,长呼出一口气,“太尴尬了吧!”
“你一个跟只狗都能交谈甚欢的人,这是在尴尬些什么!”朱潭颜呵呵一笑,抿着樱桃般的小唇胜如初春。
“哎哟,那能一样嘛!”纪无名揉了揉咋咋呼呼的脑袋,扭头看向地面躺在一块儿安然入睡的几人:“也不知道这位苏神医说话几分真假!”
“苏素!”一旁,朱潭礼轻轻凝眉,“倒好像有听说这个名字,可一时之间又记不起!”
“唉~那你说了不等于白说嘛!”纪无名摆了摆手,半蹙眉沉思了一会儿,瞬间眉头又是一紧:“别说,我怎么感觉也在那儿听过!”
“光霁山!”一旁,突然传来慕容惜清冷的声音。
几人神色一震,更是苏沣尤为明显的震惊:“光霁山不是那位号称天下无双的毒医圣手的所居之所嘛?”
“哦对对对!”纪无名猛的一拍手,“就是那位天下仅此一位的医仙!不过,跟光霁山有什么关联!”
“方才透过纱窗,看见那位姑娘所用乃七星不绝术,此术高觉,变幻莫测,而世上能用此术的,唯有隐匿于世的传闻医仙!”
“嚯,难道,”纪无名面色一惊,差点跳了起来,在眼神齐聚的聚焦下,自信满满道:“是那医仙所化!”
“……”慕容惜如看白痴般瞥了一眼纪无名:“便是医仙,也不可能化形成如此一个妙龄少女来,你当人医仙是精怪啊!”
“那也没听说医仙有收弟子啊!”纪无名皱了皱眉头,神情错愕。
“你们有事没事!”“嘭”门被大力推开,一身绿衣锦绣的萧箐珞怒容满面的站在门口,“没事就看着药罐子去,都聚在这儿谈别人闲话作甚!”
几人心虚的瞅了瞅萧箐珞,兀自憨笑着点头称好,却心道这姑娘好生野蛮,怪吓人的很!
给几人喂好汤药后,已鸣鸡啼,想来是快亮天了。在萧箐珞一个劲儿的催促下,几人才满心担忧的各自回了房,规规矩矩的安了睡,但至于睡没睡着,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当晨曦的第一缕光透过支起的窗户朦朦胧胧的轻轻照射在苏素恬静的脸庞时,“咚咚”门外,响起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进!”苏素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去。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许清站在门口,已换了身云蓝色的绸缎,一向清冷的脸上荡起了浅浅温润笑意:“听箐珞说,你在这间房!”
“见到你那刻起,我便知你会来,便没有上锁!”苏素浅笑着解释道许清欲问的问题。
听罢,许清摇头笑了笑,轻轻合上房门,坐在苏素对面早拉开的凳子上。“老爷子竟是允许你下了山?”
“阿爷遇上了些瓶颈,要闭关些时日,我自己待着无聊,便留了封字书自己摸索着下来了!”
“那等他出关,怕是得急着跳脚吧!”
听着许清的打趣,苏素也只是扬唇笑了笑,仿佛也早就料到了自己阿爷在见到自己那封书信时蹦的八尺高的模样了。
“看你的模样,你的心疾,是还没有找到救治之法吧!”说这话时,许清的语气渐渐低沉了下来,只是神色却定定的看向苏素的眼睛,专心致志。
“行人事,听天命!不说这个了,”
“上次我所说的月株草……”
“你的那位中毒的朋友,我看了!”苏素浅笑着打断许清焦急的面色,“毒入骨髓,的确难医,但非无药可医!”
“你有法子?”见苏素并不愿意提及方才的话题,许清也只得顺着她的话说道。
“鬼见草毒素迅猛,的确能与此毒抗衡,但皆为毒草,总归有些风险,况且治标不治本,更容易落下些新的毒素来!”
许清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但也只有鬼见草能把那毒给逼回去!”
“昨日我探他经脉时,发现了锁灵珠的存在!”
许清神色一震:“你无法使用内力,怎么……”
“我借了箐珞的凝神丹,倒还好!”见许清神色微动,似乎又有什么不好的话要脱口而出,苏素急忙给许清倒上了一杯茶堵住了许清的口,紧接着自顾自道:“不过倒是发现,那锁灵珠竟是与你那朋友体内之毒相辅相成。”
闻言,许清神色陡然一变:“你的意思是可能皆为一人?”
“不无可能!或许,是意外为之!可怎么看,太巧合了些!首先,这锁灵珠只对仙人境的修行者有用!仙人之下的,顶多起束缚作用,可若锁灵珠与他体内之毒联手,不仅起压境作用,更能让修行者修为境界寸步难行,别说提升修为了,便是聚力都难!况且……”苏素轻轻蹙下眉头:“他体内的毒,我从未见过!”
“那你说的能治……”
“的确能治,不过需要时间。从你跟我说起你那朋友毒发的症状时,我便一直细细琢磨了,翻遍了阿爷留下的所有典籍,才在一本奇闻录里发现了一丝线索,不过那奇闻录倒也奇怪,里面记载了许多疑难杂症的病状解法,其中,便有一种与他体内之毒相似,可问起阿爷,阿爷却说……”苏素眉头一蹙,显然是有些无措与迷惑:“这不是我能随意翻看的古籍,还叫我离着古籍远些,免被勾了魂去!”
“这是何意?”
“我不知道,但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见过那本书了!”
“所以你说的时间,”
“就是告诉你可能得腾出一点时间上一趟光霁山,我找阿爷要肯定是没谱,但你不一定,阿爷一向对你赞赏有嘉,若是你亲自出面,阿爷可能会给!”
“我知道了!”许清神思微动,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起身道:“他们应该也都起了,一起下去吃顿饭吧!”
“我素来没什么朋友,你知道的,这种场合我一向不喜,我还是……”
许清轻轻一笑,如星光的眸子中满是温柔:“可人生在世,总得交些朋友以解忧愁!我以前总以为你身旁应该也只有我一个朋友了,却不曾想再见,你身旁还多了一个箐珞。”
“我救了她,她便一直跟着我,所以我才选择了接纳!”
“因为有缘!有缘相识一场,何不为乐呢?”
“可我不喜欢!”苏素使劲捏紧了手中的茶杯,咬了咬牙:“他们总喜欢问东问西,叫我不知如何应答!”
听罢,许清失笑道:“你呀,就是太久未见人了!这啊,叫寒暄,不是审问!不用紧张的!”
“可……”
见苏素还有些犹豫,许清一把拉起苏素的手,“走吧!我带你认识他们,若他们提些让你不舒服的问题,你不答便是了!总不能一直独来独往吧!你……”想到苏素并不喜欢别人谈及她心疾一事,许清抿了抿薄薄的唇面,打趣笑道:“免得成了黄花老婆婆,都不见相公!”
苏素俏脸一红,小声嘟嚷道:“我不需要!”
“走吧!”
见俩人终于姗姗来迟,方桌上的纪无名激动的端着碗站了起来,朝着在楼梯角张望的许清招手道:“许兄许兄!这儿!”俩人才刚走进,纪无名便端着碗拉着许清的袖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喜滋滋道:“听萧姑娘说你已无大碍,我还不相信呢!结果你还真跟没事人一样起来了!苏姑娘的医术可真是高明啊!”说完,还不忘对一旁略显尴尬的苏素竖了一个大拇指。见没人搭理他,他也不显尴尬,反而还兴致勃勃的朝那边正准备抹桌子的披肩小二招呼道:“店家,劳烦再添置两双碗筷来!”
“诶,好好!”
在小二的应声中,许清轻轻拉开了些凳子,待苏素坐好后,自己才缓缓坐了下去。
“许兄,你与这苏神医,看着倒关系匪浅啊!”纪无名眨了眨眼睛,眼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说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是令全桌人听了个清楚,纷纷神色好奇的看向许清苏素二人,唯有萧箐珞一拍桌子,及其护短道:“说什么空闲话呢!素素姐是那种随便的人嘛!”
一听许清被贬低了,纪无名顿时瞪着双眼,气鼓鼓争论道:“萧姑娘,咱许兄长得也不随便吧!这随便放进一人堆里,那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啊!”
一听那叽叽喳喳的家伙还来劲儿了,气的萧箐珞将手中碗筷一搁,“屁话,这世间,谁能配得上我素素姐!”
“哟,照你这么说,你也不配吧,那你还在那哟哟哟,哟哟哟个什么劲儿!嘁!”
“你……”萧箐珞气的一阵咳,怒气冲冲的指向纪无名道:“纪无名是吧!本姑娘记住你了!你给我等着,看我一会儿不收拾你个哭爹喊娘!”
“哎哟!我好怕啊!只知道口头上逞能耐的女英雄要收拾我呢!”
面对纪无名那阴阳怪气的嘲讽语气,萧箐珞气的直抓狂,若非看在苏素一直拍着她叫她别气的份上,她是真想一个爆破符飞过去,炸他个爹娘不识!
许清揉了揉蹦蹦直跳的脑子,望向不发一言默然看戏的苏沣几人,无奈叹了口气,其实他也不喜这种场合的!哎!偏逞什么能呢,还能走嘛?
“许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吧?”终于看不下去的朱潭礼忍无可忍的打断了这场鸡飞狗跳的闹剧,神色担忧的看向一旁难色叹气的许清。
战火停息,却是祸水东引,几人的目光纷纷不由分说的降临在无意论事的许清身上。
躲不过了啊!许清心中哀叹了一声。果然,下一秒,苏沣沉重的询问声便接踵而至:“昨日静园,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我……”还没对词呢!心下思量之际,许清暗下眸子,也就只有这样了,那些胡编乱造的,还是交给李游离那只狐狸吧!
“嘭”看着毫无征兆就倒在桌上的许清,几人神色皆是一变,特别是许清身旁的纪无名,吓得赶紧用满是油的爪子,使劲扒拉着许清的后背,“许兄,许兄你醒醒啊,许兄?”未果,抬头迷惘的望向苏素,“真晕了!”
仔细查探了一番许清的脉息,见并未大碍后,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念之间,心中顿时一片了然,抬头认真的看向纪无名道:“许是昨日受伤过重,气体虚弱,还需要多休息休息!”
“啊!啊那就好那就好,可吓死我了!”纪无名猛的一拍胸脯,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苏素:“我们先把他扶上去吧!”
纪无名:“好好好!”
萧箐珞:“素素姐,我也来帮忙吧!”
“不用了!”苏素浅笑着回头,与纪无名一同将桌上的许清扶了起来,“他又不是送了命,四脚朝天的抬上去,可不是好寓意!”
“啊~还有这忌讳呢!”萧箐珞愣了愣,吓得赶忙缩回了自己欲要帮忙的手。
“病患之间,忌讳当然多些!各位无需担心,我会在上面照看的!”
望着小心翼翼扶着许清上楼的二人,苏沣蹙着眉头轻轻垂眸,余下几人也皆是神色各异,晦暗不明的神色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多谢了,纪小兄弟!这里有我照看着,你无需担心!”扶着许清躺在床上后,苏素便下了逐客令。
“哦!那,那好!”可怜纪无名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出现在了门外。神色迷惘的揉了揉头发,算了,病者需静养,还是不打扰了。想通了,便又自己屁颠屁颠的下了楼,在一众注视的目光中,开始扒拉着碗中还尚有些温度的饭菜。
“不装了?”看着如挺尸般突然坐起的许清,苏素淡淡一笑。
“看来我们骨子里到底是一样喜静的人!”许清兀自坐好后,才浅笑着轻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们默契十足呢,原来,还是需要串通口径的啊!”
许清轻笑了笑,却是不在接话了。苏素自然是知道许清的意思,便也不在问,俩人就这么一直静坐着,许清调他的内息,苏素看她的医书,互不相干,一直到身后的俩人转醒。
屋中是放了三架床的,为了苏素好及时医治,不一扇门一扇门的耽搁时间,便将三人安在了一起,花了些银两说通了店家,才得以破例。
所以二人一有动静,俩人便即刻发觉,立刻停下手中的事宜,默契十足的看向身后的两架床。
“许清!”李游离有些难受的蹙着眉头,接过许清递过来的水杯,在许清的搀扶下,略有些艰难的坐起了身子,这才得偿所愿的浅尝了一口。
“这位姑娘是?”刚转醒的君临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被一个温软的怀抱扶起,温馨的香气不断萦绕在君临云鼻尖,挥之不去,君临云脸皮顿时一红,看那红润的脸色,简直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我叫苏素!是医治你们的医师!”苏素浅浅一笑,脸上的梨涡顿时浮现。
看那绝美容颜,君临云顿时感觉自己一阵气血上涌,哎哟,见色起意啊见色起意啊!真是该死!
“苏素!”许清回头。
“你们聊!”苏素瞬间明了许清的意思,见二人并无大碍,无需多言,苏素便转身离开,还顺带小心的关好了门。
“昨夜之事……”二人同时开口,又皆是一愣。
唯有一侧的君临云抬头望向那四目相对的二人,声音带着嘶哑:“怎么了?”
“还是先瞒下吧!”顿了一会儿,李游离才缓缓道。
“也好!你理多,你编!”许清亦是赞同。
“哪有人一起来就让患者动脑子的!”
“我只是身体比你好上些罢了!”许清白了李游离一眼,继而道:“快编!”
“你总得让我想想吧!”李游离无奈一叹,思量片刻,道:“就说府中闯了高手吧!此人隐瞒了境界,看不出招式,我们同覃沛师兄联手,才堪堪险胜!”
“行吧!”许清点了点头,随及看向一旁一动便直吆喝的君临云,眉心一蹙:“你还好吧?”
“幸好!”一见终于有人关心他,君临云瞬间就泪崩了:“我还以为我被废了!那怪物到底是何用意?莫名其妙的要与我们相对,却又不杀我们!”
“不知道!”许清摇了摇头,偏头望向李游离,见他眼中也全是疑虑,便也不疑,回头看向君临云道:“能走嘛?”
“还好,就是腿有些软!”
“我同李游离有些事情要说,你既是能走,就麻烦你暂且出去一会!”许清微微一笑,语气却不是商量。
君临云:“什么秘密,我不能听吗?”
许清:“你若是能知道,我又因何叫你出去!”
君临云神色一僵,良久,终于气妥道:“那行吧!”说完,便一副可怜兮兮的笨重下了床,一步一步的往门外缓缓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