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暗室里的“怪物”(2 / 2)
“李游离!”本就神色焦虑的许清神情更是猛然一变,不过转眼间,便只见一抹白光闪过,其气势,可破万里山河。
“嘭!”
还未看清许清所用招式,几人便被门上反弹回来的气浪弹飞老远,君临云更甚至差点再次触发通道中的机关,若非身手了得,便是躲得了内力受损,也免不了一阵皮肉之苦。
“够了!急也没用!这门被他从里面堵住,就算我们此刻拼尽全力全部折在这里,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见内息已经受损的许清还欲再次出手,覃沛沉着脸拂袖一拦,语气沉重。
“那你说怎么办?如今李游离在里面生死未卜,我们却什么也不能做,他若身死,咱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看着满面厉色的许清,覃沛神色一怔,也对,如果李游离真的死在这儿,不止江湖,怕是朝堂都会风云翻涌,现在,也只有相信里面那位不会伤及性命了,那样一个高人,既然答应了承诺,总不会反悔吧!
“你外面的朋友,似乎很担心你啊!”
“疯子!放开我!”被控制在半空中李游离声音明显带着颤抖的不稳。
“这么看来,我也应该见见他才对!”
“你敢!”
见李游离神色顿时一变,早就掉落在地的玉箫竟也隐隐有些破压之召,四不像饶有兴趣的一扬他那粗大的眉头:“看你这么在意,我倒是越来越想见见了!”
“你……”
一股大力飓风猛的将李游离弹飞,玄门大开,看着从里面破空飞出的李游离,君临云飞身一把抱住,神色一喜:“李兄!”可喜色还未消失,只见一抹白影从眼前飘过,大门哗然闭合,君临云神色猛的又是一变:“许兄!”
被压抑的感觉极不舒服的传遍在身体的各个躯干上,许清挣扎了许久,可除了自己内力消耗极快外,竟是没有卸力分毫。
“你是谁?”许清眸子一颤,面带怒意。
四不像微笑的表情一变,阴冷的声音宛若割人的刀锋:“我讨厌没有礼貌的人!”
周身束缚一松,可随之而来的,却是铺天盖地的冰刃,许清借力一个翻滚,起身之间,帘月出鞘,一剑开山,浩然的剑气宛若脱手的镰刀,凌厉而又尖锐,所过之处,冰刃炸裂,呼啸不止。
“厉害是厉害,只不过,不够强!”面对剑意那般逼人的剑势,四不像却只是云淡风轻的一挥手,铛,狂风袭来,所有攻击全部反弹回了许清身上,反观许清,不仅被重重打在了石门之上,周身更如骨头碎裂般疼痛。
满地的碎冰中,许清咬着牙,竭尽全力的想要爬起,可噼里啪啦的骨头碎裂声在空旷的冰室中显得格外凄凉。
“啧啧,不堪一击!”那四不像阴测测一笑,抬指一点,一道绿光猛的没入许清眉心,“啊~”霸道且又强横的真气毫不客气的侵占着许清的大脑,身体被强烈挤压而被爆出的血珠更是在顷刻间化为血雾。
“开门!我叫你开门!”李游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仿佛就像来自远古的洪荒般,此刻突然爆发,强盛的力量皆聚于指尖扩散,“哐”,不过须弥,本是精铁打造的玄门之上,竟开始出现丝丝裂痕。
身后君临云一见有漏洞出现,狼刀一甩,震声一喝,将方才外放的真气一收,此刻狼刀之上,真气澎湃,挥刀一斩:“开!”
有了李游离,覃沛两股力量的撑持,又有君临云此刻拼尽全力的一刀,“嘭”碎石漫天,几人纷纷哇出一口血来。可抬头往里一望,神色顿时骇然。
只见许清静静的漂浮在虚空之上,也不知是指尖,还是腰间,反正大滴大滴的血珠子嘀嗒嘀嗒的落在身下的冰面上,惨白的脸上,满是疲态,眼睛已轻轻的合上,手中的帘月剑已然垂落,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沉睡的死人。
“许清!”李游离面色一变,眼中的惊慌很快就被弥漫的杀意取代,右手一挥,冰面上的玉箫猛的一震,绿光大盛,只听“嗤”的一声,玉箫剑破空而来,稳稳当当的落入李游离手中。
看着远处仍是漫不经心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的四不像,李游离手中玉箫一转,剑刃脱落而出,周身气息此刻更像是一个想要同归于尽的亡命之徒,抬眸之间,剑意大盛,右手之上,一个圆环金光不断紧缩着,甚至李游离的手腕之上,已经有鲜血淌出。
“现在,还不是你该反抗的时候!”然而四不像却是丝毫不在意,抬手微微一点,不过刹那,宛若漆黑炼狱,无光无风,可也就是那么一刹那,李游离周身气势骤减,“想要报仇,就来胭脂台找我吧!”随着脑海中响起的苍茫声音,李游离无力的重重往后一倒,脸色苍白的横躺在寒冷的冰面之上。
“你要的答案,我给你!”见覃沛神色暴怒的已欲出手,四不像轻轻抬手一点,覃沛便应声倒下,脑袋重重击在身后的碎冰上。
“该你了!”四不像云淡风轻的扭头看向一旁怒目圆睁随时准备拼命的君临云,微微一笑:“你太弱了!”
“我杀了你!”君临云狼刀一挥,“咚”一刀一掌相抵,君临云使劲抽着四不像手中的狼刀,脸色几乎扭曲,可自己松又送不得,走又走不得。到底这是个什么情况?君临云内心几近崩溃,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顺着刀刃而上的绿色气息渐渐隐没进自己的手心中,顿时,噼里啪啦的经脉爆破声响不断在耳畔浮现,经脉寸断的撕裂疼痛清醒的占据着整个神经,周身鲜血淋漓,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自己这算是被废了吧?好疼啊!疼的几乎张不开嘴……意识渐渐朦胧,依稀之中,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战场,那是什么战场?火光滔天,狼烟四起,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刀剑漫天,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我该走了呢!”看着寂静的死气沉沉的空间,四不像转了转手腕,“哐当”铁链的掉落声显得格外清晰刺耳:“胭脂台!”四不像轻轻一喃,嘴角微微一笑,冰块中,银色的尾巴猛的一扇,“哐”山石碎裂,冰块横飞,手臂微微一扬,振翅一跃,瞬息之间,天幕中,唯见一抹光影。
“嘭”以此为中心,沙石横飞,方圆百里,余震不断。什么暗室,什么铁链,也就只有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冰坑,和碎成渣滓的铁链,以及几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嘭”
火光四起,周围,是不断惊慌失措的吆喝声。
“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吗?”睡得朦朦胧胧的几人猛的被惊醒,看那火光滔天的方向,心中一紧,静园!
“遭了,他们三个都不见了!”率先警觉,在院中来回奔跑查看的纪无名心中一个咯噔,急忙跑出院中:“不会是他们出事了吧!”
“覃沛!”轻淼不愧是排名第一的杀神,论其警觉,无人能及。
等几人赶到时,便是看到一声素衣的轻淼神色暴怒的抱着浑身浴血的覃沛,正从冰坑中冲天而起。
“许兄!”
“李兄!”
“君兄!”
一时之间,惊吓不断,坑中三人就没一人是完好无损的,不是躺在血泊中,就是被血泊包裹着,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骇世的大战,可……众人抬头望向覃沛,这里面,也就覃沛一人算是没什么大碍的,至少皮肉上没有!但……如果战况这么凄厉,他们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吧!
“彻查府中上下,凡有一丝可疑者,就地诛杀!”轻淼无疑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府中若有这等高人,她又怎会毫无察觉,但这静园中残留的气息,明显是第五人的!到底是谁,能躲过她的查探?难道……仙人之上嘛?可自从南荇开国以来,便有锁灵珠锁仙人一说,仙人之上,再无破境者,那又到底是谁?
洛城左街。
略有些狭窄的通道上,对于一些身材有些过于臃肿的人来说,就算有些过分了,可来人显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嘴里的絮絮叨叨也彰显了此人的财力雄厚:“早跟他们说了,把这条街在给我扩上三扩,府衙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只知道吃银子,不知道吐路吗?”
“爷,小的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不过那县衙大人却说,这墙面过后,是三尺街,动不了!”那胖子身后,一个身材瘦小的灰衣小仆语气尖厉,不知道,怕是得以为宫里的什么太监。
“动不了?那他这县令怎么当的,自己的地盘,自己还没法子做主了吗?”那胖子身形一顿,宛若一堵墙堵在半路中央,也所幸已过夜半,路上没个什么些行人,不然,还得造成通道堵塞,毕竟依着这位说话的语气来看,也断然不是什么行善之辈。
“哎哟爷啊,您初来乍到,有所不知,这三尺街啊,乃是被那天山大弟子覃沛买断,不经人碰的!”
“天山大弟子覃沛?什么名头?”
“哎哟唷~爷啊,您看看,您看看,你这又给忘了吧!天山呐,来者客贵,圣人心腹,是堵墙啊!”
“哎行了行了!管他哪堵墙的,扩不了就扩不了吧!反正过几天也就走了,就权当小爷我当赏银了!对了,让你查的那个死猴子,可有下落了?”
“有了着落,公子想做什么?”身后,一句淡淡的声音飘来。
“当然是撕碎那死猴子的狗嘴!”那胖子正龇牙咧嘴的脸色一顿,猛的一回头:“谁?”
“你不是要找我嘛!现在,我就站在这儿了,悉听尊便!”身后的那位身材挺拔高挑的男子微微一笑,淡雅的气质在配着这三分恬静的月光,倒更添了一丝高贵的典雅来。
“你是谁?”那胖子身侧身材瘦弱,尖耳猴腮的男子神色顿时一凛,如蛇般阴毒的眸子里满是警惕,看着身前的两位风度翩翩的少年公子,神色微沉,此二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身后,只怕来着不善,在论实力,恐也是不容小觑!
那男子摇扇一笑,清澈的目光中透露着纯洁的无辜:“一不小心多管了个闲事,抱歉!”
一经提醒,俩人瞬间了然。
“你就是那个死猴子!”胖子立马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看那火气十足的样子,是真想撕碎了那男子的嘴巴来。
“你想要撕碎我这张多管闲事的嘴,我想要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命,倒也是个有趣的比试!”那青衫公子微微后退了两步,笑如弥勒;“那不如我们就下个注,谁会先完成心中所想呢?”
“你……”那胖子神色一狠,“给我杀了他!”
胖子身侧那位瘦弱男子顿时面露凶光,手中长剑一拔,气势汹汹。
“衍旆(pei)!”那青衫男子声音淡淡,手中折扇仍是不紧不慢的轻轻扇着凉风,大抵是为了装风流吧,毕竟这洛城中因为有了三尺街这样的照拂,倒是像寒冬未走,初春已至,说简单点,还是个大冬天。
青衫男子身后,一个玄衣男子缓缓从暗处现身,想来便是这位青衫公子口中的衍旆了。此刻衍旆浑身气势收敛,如果说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可手中那股骇然的刀意,却是让人为之退避。
“公子且慢!”街道的深处,传来一道舒耳的悠扬之声。
来人一袭蓝衣,丰神俊朗,堪比玉石雕磨,嘴角挂着三分恬静笑意,羽坠玉冠,气质柔和。身后,尾随着两位灰衣老者,一左一右,神色尖锐。
“你是谁?”青衫男子微微凝眉。
“公子不认识在下,但应当认识此物!”那蓝衣公子拢了拢袖子,从袖中掏出一个玉制佩饰。
凤雀勾花,龙腾虎跃!
“南荇皇城的人!”青衫男子扇面一止。
“衙内!”那胖子乐呵呵一笑,肥头大耳的面容之上,满是谄媚。
“还不给这位公子赔罪!”那位被胖子叫做衙内的蓝衣公子蹙眉厌恶的扫了那胖子一眼,语气平缓中却仍是带了些许怒意。
“是是是!公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还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才是!”那胖子立马又是换了一副嘴脸,恭敬的声音仿佛都低到了地上。
“既是皇城的人亲自作保,在下又怎敢逾越!”青衫男子微微一笑,道了声告辞刚准备走,地面却轰然开裂,墙面猛然倒塌,巨石碎裂。
也所幸衍旆与那两名灰衣老者率先反应,各自出手护主,否则如今几人怕是已被压在碎石底下。
一股森然的寒气逼来,开阔的地面碎冰点点,对面,赫然是三尺街。
“不是我!”刚还嚷嚷着要开街扩道的胖子顿时就慌了,汗流浃背的对着压根就没看他的俩人解释道。
前面,俩人神色各自一凝:“覃府。”对面,那块红檀木雕刻的牌匾上,正雕刻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覃府内,静园。
残破不堪的静园中,看着各自搀扶准备将三人抬出院中的几人,轻淼手袖一挥,一股格外深寒的杀意顿时将几人笼罩。
纪无名神色一凝:“你要干什么?”
“若非你们,他也不会出事,若他未醒,今日这院子,你们也不必踏出了。将他们都给我拿下!”
“我看谁敢!”苏沣手中长剑出鞘,凌厉的剑锋划破长空,纷纷震飞那听命围来的守卫。
纪无名神色一震,心中大骇之际,却仍不忘了问惑:“苏兄你怎么时强时弱的啊?”
“你知道她是谁吗?”
面对苏沣的疑问,纪无名神色一顿,“她不是覃师兄的夫人嘛?”
“还真是个傻子!你不认识她,总该认识她手里那把剑吧!”
纪无名抬眸一看,眉头微微一颤:“血色纹路,鬼魂镌刻,这是……血魂刃!”
“血魂刃呐!”闻言,轻淼微微一笑,“世人居然只是认得我这把剑了!当真可笑啊!剑比人有名,这可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你是杀神浮荼!”慕容惜神色巨震,不过一瞬,腰间一抽,紫雷炸响。
“你要杀我们?”朱潭礼神色微凝,手中金光一闪,闭合的无名书泛着金光缓缓出现。
“杀你们?也配?”
轻淼嘴角微勾,森冷的笑意令在场几人一愣。
“砰”
璀璨的烟火突然在上空炸响,其亮色程度,倒是点亮了半边天。
见此,轻淼手中剑意一聚,杀意瞬间弥漫整个静园:“现在,配了!”
剑刃出鞘,周遭漆黑一片,像处在一个有着万丈的深渊里,暗无天日,不闻风响,不见微光。
“是杀之境,她是真的想要我们死!”苏沣气势骤然一紧,有着细细微汗流下,他虽已突破剑圣,可却不过剑圣一层,而杀神浮荼入仙已久,谁知道她到底是仙境几层了。
“万千灯火,皆在我手。”细笔勾勒间,本是漆黑的静园却突然一片亮堂,此刻,朱潭颜的笔尖下,还维持着一个灯笼的形状,随着笔尖一点,灯笼轻轻往上空一飘,便静静悬浮在半空之中,点亮了整个静园。
乾坤币出,咔擦,清脆的落地声摇摇晃晃,像是在转圈:“灵门,开。一开,兽。召,虚狼!”
“啊呜”一声声狼嚎出现,随及在虚空隐没。
“她既然喜欢藏着,那就比比,谁藏的更厉害!”慕容惜言语犀利,听口气,倒像是笃定了轻淼会输了般。
不过也确实,不过须弥,便传来轻淼暴怒的声音:“哪来的狗东西!”
青光一闪,一只已经断了气的虚狼便滚落在地。
“止风静水。”
“破山。”
“追魂夺命,不到天涯人不回。”
感受到剑意的出处,苏沣,纪无名瞬间出手,再有朱潭礼的顺风相助,这波配合,倒是打的天衣无缝。
“砰,砰,砰,砰”无休止的气浪不绝而来,虚空中,一个人影渐渐浮现,神情暴怒,轻淼充满杀意的眼神直直看向手持无名书的朱潭礼,“好一个追魂夺命!”凭她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不能一瞬间避开,可有了追魂夺命这一术法的加持,瞬间就给这招式长了眼睛般,不打在她的身上誓不罢休。
“嗷呜~”随着一声狼嚎,一个利爪猛的出现在轻淼头顶,轻淼神色顿时一狠,挥剑一斩,血沫四溅,一只断了的残爪赫然落地,虚空中,也顿时传来了一阵哀嚎。
“纵使你有千军万马,也伤不得我分毫。”
看着如此傲然的轻淼,慕容惜神思微凝,手中鞭子一抽,顿时雷电四溢,“谁说我只有兵了!”
怎么还没到!看着愈来愈紧张的氛围,苏沣眉头一蹙,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