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中的眼睛,疑云四起(2 / 2)
“死了?”
“对!在锁灵珠解开束缚的一瞬间,浑身筋脉寸断,暴体而亡!”
许清神色一滞,喃喃道:“怎么会!”
“所以不要妄想打破规则,否则只会自食恶果!你啊,还是劝你那位朋友看开些,连一个仙人都束手无策的东西,他也只不过是个凝圪境,倘若反噬,别说暴体而亡了,能不能尸骨尚存,都有待考量!”
“我知道了!”
见许清神情低落,冷伯眉头一蹙:“你好像很在意你那位朋友!”
“他是个及其自傲的人!”许清轻轻一笑:“我该回去了!”
见此,冷伯点了点头,“回吧!好好休息一番,你的归途,倘若有缘,总能看见的!”
“此番多谢!告辞!”
冷伯闻言轻轻一笑:“那就只望小友莫要再来才是!”
“出来了?买这么多啊?”看着大包小包满手提着纸袋递过来的许清,纪无名手忙脚乱的接过其中几个袋子。
“不知道你喜欢吃些什么,就自己看着买了些!”
“唉我不挑我不挑!”纪无名喜滋滋的一扬眉头,笑容满面。
“走吧!我们早些回去吧!”
闻言,纪无名小脸瞬间一垮:“还早些呢!都快亮了!”
“那你就学着我们来洛城时那模样,你在马车上不是睡得也挺香的嘛!”许清难得的打趣道。
“啊?我们明天就要走啊?”
“那你还想待多久?”
“唉没没没!不过洛城也确实是非多,只要李兄的伤势已无大碍的话,我们早走也好!”
“他本该多修养两日的,但我怕再起变故!”
“也对!”纪无名叹了口气,苦着的眉目中满是忧思,“你说咱们这一路怎么就这么坎坷啊!”
“快走吧!”
净水湖畔,晚风习习。
湖边的柳枝不断轻轻晃动着,刚发出的嫩芽格外的新绿,倒是比及以往更为甚美。
一道人影从上空急急掠过,柳枝晃动,婀娜多姿,可那人影却是停也没停一下,显然那人是没有赏景的闲情雅致。
“我以为你不会来!”湖中央的一个凉亭中,一个玉冠男子嘴角轻扬,缓缓转过身来,正是覃沛。
“像我这种薄命之徒,迟早都要面对的事!”听听,这尖酸刻薄的语气,不是李游离还能有谁?彼时,他正漫不经心的走在长廊之上,现在倒是有了闲情,还知道借着月色瞧瞧水中的鱼儿。
“轻淼的事,我的确事先不知!”
“轻淼的事你不知道,浮荼的事你总该了解吧!”
“从她嫁给我那日起,便再无杀神浮荼,只有轻淼!”
“来见我的是你,她却未来,可以见得,你们不是一个派系的人!”
“我很好奇!”覃沛神色一凝:“你就这般不怕死嘛?”
“江湖中,你还不敢这番明目张胆的与忘忧堂为敌!何况,我若身死,引起的,可不止江湖上的动荡!”
“你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玉,只可惜,我先见的人不是你,否则,我也许会站在你这边!”
“可别!我身边已经有一个人了!那个人,可比你更为可靠,至少,我信他!”
闻此,覃沛嘲讽一笑:“可你能确保他信你嘛?”
“不管他信我与否,可至少有一点,他绝不会害我!”
闻言,覃沛神色微动,悠悠叹了口气:“所以说嘛,像这种挑拨离间的事压根就不适合我来做!”
李游离轻笑了笑,也不应和,俩人就这么定定的对视着,良久,覃沛才缓缓问道:“你身边的那些朋友,都是你的人?”
“你这问题,是他想知道,还是你自己想了解?”
“都有吧!”
“那我的回答,一半一半!”
“你,”覃沛神色一凝,看的出来,明显是有些气头,不过却仍是压下心中怒意,好言软语道:“他说,知晓你受伤的那一刻,他很诧异,也表示很心痛!”
“他是想告诉我,此事,并非他的手笔!”
覃沛轻轻垂眸。
“那咱们今天的话题就结束了吧!你传达了他想表达的,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那我便不送了!”看着李游离远走的背影,覃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满面的愁容最终却化为了一声叹息,浮荼,到底是谁的人?
“等等!”
李游离步子一顿:“你想作何?”
“你可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交易?”
“哇,都这么安静啊!不会吧,让他们照顾李兄,怎么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什么鬼啊!也太不负责了吧,万一……哎哟,我这脑壳怎么晕乎乎的!哎哟哎哟……”
“咚”还没抱怨完的纪无名就这么一手提着袋子,一手撑着脑袋,直挺挺的倒在身后的草堆上,身躯与草下的泥土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迷烟!”进入院中便察觉异样的许清好在早凝了气,否则此刻自己也怕是同纪无名般直挺挺的躺尸了。
李游离又想做什么事?
打开房间,李游离果然不在其中,许清眉头一凝,这迷烟乃忘忧堂所有,千金难买,少有人会有,像这种一洒一大把的,除了忘忧堂的弟子,谁还会这般大气?可当真是,要死了都不消停!
可这么晚了,他要去哪?莫非是……许清神色骤然一变,静园!
静园右侧柴房墙头,“我真是服了这造孽事了!什么玩意儿!这大夜猫子怎么就这么多呢!好不容易等到他们都睡着了自己才出来,结果这静园中简直就跟半灯展似的!亮堂堂的!这些人咋就这么能熬呢!”
“君临云?”樱花树下,看着房梁上蜷缩着身体不断向院内张望的君临云,许清微微一愣,不是李游离,那李游离去了哪?
“许兄?唉?”君临云神色一喜,急忙回头向下望去:“李兄还真把你请来了?”
李游离让他来的?那如此说来,百花楼我去了,静园有君临云在,莫非这洛城中还有一个他需要亲自去的地方?
“嗯!他让我来助你!”许清飞上房梁,小心蹲在君临云身侧,看着底下几乎如潮水般四面交叉巡逻的守卫,许清眉头一凝,还真是防的无一破绽,可像师兄那样的高手,又怎么会要这么多守卫在?何况他身侧还有一个杀神浮荼!
“他让你来你就来了?”君临云眼神讶然的看向许清,眉目中满是疑惑。
“嗯!”
见许清一本正经的点头,君临云就更诧异了:“他没求你?”
许清神色一顿,不解问道:“他求我作甚?”
“那你还上赶着来送死?”君临云更是如见了鬼般惊异。
“送……”许清无奈叹了口气,“他让你来干嘛?”
“就让我好好查探一番!”
“那你可查探出了什么?”
“我门儿都没进呢!”君临云气势顿时一瘪,想他在浮幽城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曾这番憋屈过?他还以为此番出来是仗剑天涯呢,结果尽干这偷鸡摸狗的行当了!
“一会儿会有一队侍卫离开,你趁着交接的时候,找准时机潜下来!”
“潜?啊~要是有个会符文法阵的朋友就好了,随随便便大气一甩,嚯,隐身术,这不大摇大摆就能进去了!”
“你倒是想的挺美!”许清瞪了君临云一眼,飞身下了房梁。
君临云更是一惊:“你搞什么啊?不要命了?还走正门!”
“我跟你不一样!”许清简直没给气死,翻了个正正当当的大白眼,这家伙,简直比纪无名还要聒噪!
拿着门上的铜门铁环扣了三扣,“在下许清,想要求见天山师兄!”
不隔一瞬,大门便缓缓打开,为首的那位对着许清重重抱了一拳,此人身着一身大红铠甲,与其他黑皮铠甲的侍卫相比,腰间更多了一块羊脂玉环,想来,便是里面的头儿了!
许清神思微动,亦是抱拳回了一拳:“不知此时可还方便?”
那长首眉头微凝,看着便凶神恶煞的面容之上露出了一丝困难:“可这天色已晚,小公子何不明日再来?”
“事态紧急,特想找师兄商量,想来师兄知道是我,也会开门相迎的,还望长首见谅!”
“可……”
“许小公子说的没错!”里面,赫然传出一道清晰的女人声音,清风拂面,不过闪瞬,人便以至近前。
房梁上,小心翼翼趴在瓦片上的君临云神色一震,哇!好快的速度,高手啊!
“夫人!”许清神色一暗,微微俯身,目光所及,刚好是红色血纹剑鞘的血魂刃上,本是扩散的瞳孔微微一缩,杀神浮荼!
“许小公子不必客气,我家夫君说啊,你是贵客!不可怠慢!不过我家夫君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好不容易早些清净阖了眼,不妨许小公子的要事,先与我商讨?”
“那就劳烦夫人代为转告了!”许清礼貌的鞠了一躬,却也不说要与她商讨,只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还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俊俏少年郎!”轻淼微微一笑,许清的话中之意,她何尝听不懂,只是却未曾想到,竟是对自己的警惕心这般强劲,果然啊,上午中了那孩子的圈套,暴怒失了手,否则这气氛绝不会先僵成这样!
“夫人可是要在院中讨论?”
“你随我来!”
经过柴房时,许清余光一瞟,见房梁之上已无君临云的身影,心中顿时一安,想来是顺利进来了!
“小公子在看什么?”
被轻淼突然这么回头的一问,许清心口猛的一跳,没想到这么小心却又正常的动作,却仍是被她察觉,还真不愧是江湖上盛名不绝的杀神,这等警觉,确非常人所及。
“月色!”
“哦?想不到小公子竟还是个风雅墨客!”
“墨客算不上,只是看月静心罢了!”许清轻轻一笑,“夫人如此姿容,一口一个夫人,倒是有些显老了!”
“那又如何,得看是谁的夫人!你放心,我这小院安静的很,你有什么疑问,大可放心讲出!”
“我虽不认识夫人,但却认识夫人所佩剑名!”
“哦?”轻淼神色一寒:“小公子,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可别喜欢明知故问,否则我这剑名出来,是要见血才归的!”
“可我要问的事,却正是这些,夫人如此介怀,我还是等师兄商讨吧!”
轻淼脸色一变:“你套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许清淡定一笑,心中却是大骇,这院里究竟藏匿着什么东西,为何目窥镜会这般异动?简直快要压制不住。
“可我家夫君已睡!小公子还是等明日吧!”
“轻淼!”左侧的房门被忽的打开,只穿了一层里衣的覃沛此刻正睡眼惺忪的望向许清,轻轻笑了笑:“许师弟这么晚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嘛?”
“师兄!”许清腾出一部分真气死死压制住蠢蠢欲动的目窥镜,微微行礼。
“夫君!”
“轻淼,我与许师弟有些事情需要细谈,你可否体谅?”
“好!你早些谈完,我去客房休息!”轻淼蹙了蹙眉头,神色疑虑的看了许清一眼,缓缓走出内院。
“进来吧!”覃沛神色微淡,拂袖转身进入房中。
许清愣了两秒,却还是跟了进去,当看到屋中定定的趴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君临云,许清神色一愣,“师兄?”
“你应当谢我才对!”覃沛气定神闲的坐好,也不管一旁一脸憋屈哀求的君临云,抬手替许清倒上了一杯茶。
见许清不答也不接,覃沛微微挑眉:“若非我隐匿了他的周身气脉,你以为,凭着轻淼那样的修为,会察觉不到你这小兄弟的存在?”
许清神色一动,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与李游离做了交易!”
“我们许师弟还当真是聪明啊!”覃沛微微一笑,亦不否定。
嗯?如毛毛虫般趴在地上的君临云表情一蹙,交易?合着就他冤大头呗!上赶着来送命!
“你与他做了什么交易?”
“既是交易,那定是隐秘的,他未告诉你,我若告诉了,便就是食言了!”
见许清神色不悦,覃沛舒缓笑道:“所以说嘛,他也不是完全信你的嘛!”
“谁说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个人影,可不正是李游离。
“你怎么在他房中?”许清面色一变,神色多少带了点震怒:“还真当自己是猫妖了!”
“那也不能全凭你一个人出力吧!”李游离无奈笑了笑,对着覃沛微微抱拳:“劳烦了!”
覃沛点了点头,弹指一挥,周身禁锢松开,君临云神色一喜,站起身活络了活络筋骨,神色幽怨的瞪向李游离,还真是只狡猾奸诈的大尾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