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忘忧三堂(1 / 2)
“忘忧堂总共分有三堂,一为密堂,可知天下大小事,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忘忧一问,可解百忧。二为影堂,做的,是买凶杀人的行当,来人不问归处,只求一批影子,虚空杀人,无影无踪。第三,便为药堂,集有天下药草,或医或毒,皆在一念。”
在苏沣沉闷的声音中,纪无名吃惊的扯大嘴巴,“三个堂?嚯,我居然只知道一个密堂,还是听人说的!”
“忘忧堂中,是有级别之分的!谁也没有见过忘忧堂主的真实面容,是因为他整日里带着的一个金色的狐狸面具,只知道他身高七尺,音色沙哑,且从不对任何人有过多余的亲近。并且,也让自己堂中所有弟子按亲属关系封有面具,分别为,青狐,白狐,红狐,银狐,金狐!”
纪无名愣了愣,“那……也没见李兄戴那什么狐狸面具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苏沣本是和缓的神色微微一变:“他拥有忘忧堂主亲赐的忘忧令,有此令者,便不用所佩面具,却依然能够保证忘忧堂的听之任之!”
“哇~这么厉害!”纪无名惊讶的微张着嘴,脑海中仍是还在回响着之前苏沣的话。
“不过苏兄,”纪无名身侧,君临云疑惑的抬头,暗沉的眸子带着三分疑虑:“若我没记错,你应当是夜菩提的弟子吧!”
听此一言,众人皆是一愣,纷纷看向苏沣。
“从前执行任务中,有打探过!”
“可夜菩提的情报网好像还不及忘忧堂的三分之一吧!”
“那不知君兄的意思是?”
“我也就是好奇,并无他意!”见气氛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君临云轻缓了轻缓语气,有些尴尬道。
“这些东西,你们师尊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吧!”
见苏沣神色平淡的如此一说,几人皆是一愣。
“只可惜,他们一个也没告诉,是吧?”苏沣淡淡一笑,继而压低了压低嗓音:“难道也不曾告诫你们,遇到佩有黑色狐狸面具的人,要小心吗?”
黑色?几人心神一震,还不及作出反应,一把利刃已穿破那面泛着银光的薄墙,直直朝慕容惜射来。
“金钟罩!铁布衫!”无名书猛然大开,金光四溢,两方僵持,带起一片火花。
突然间,利刃回收,马车帘子被猛的震碎两半,而车门口,赫然正立着一位佩有黑色狐狸面具的灰衣人。
“本是只是来杀一人的,却又多了一批要杀的人,这世道!”那黑狐微微一叹,雌雄难辨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小少年们,你们可有听过一句古话,这好奇心太重啊,是要害死猫的!”
“你是谁?”纪无名追魂一挥,一股沉缓的真气已经开始向刀尖蔓延。
“都说了,黑狐!”苏沣眉头一蹙,在纪无名说了等于白说的神色中,沉声道:“影堂布务,黑狐索命!倒是不知,我们中的谁,是你要杀的人!”
“刚刚嘛,本来是只有一人的,现在嘛,”那黑狐阴测测的一笑:“你们全部喽!”正说话间,右手一挥,手中剑刃一分二,二分三,齐齐朝几人飞去。
不过顷刻间,噼里啪啦的轰隆声便不绝于耳,本是好好的马车也被震得稀碎。
“真的是疯子啊!喂!你还讲不讲道理啊!”纪无名一刀斩碎飞过来的碎木,神色愤慨。
“道理?”那黑狐幽幽一笑,“那等你下了地狱,我啊,让阎王慢慢给你讲,想听多久,就听多久!”说罢,手指一凝:“落雪纷飞!”
恍然间,万千刀刃四面八方的从天空爆射下来,仿佛就如长了眼睛般,一刀不往地上落。
“什么落雪纷飞,这简直天女散花啊!”君临云手持狼刀咬牙切齿的艰难抵御着,他好歹一个破虚境,何曾这么狼狈过,没跟着他们之前,自己怎么说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啊!
“灵门,开!”被金钟罩护着的慕容惜飘然起身,“哐当”清脆的铜钱落地声响起:“召,玄武!护!”
“咚”沉闷的响声不断响起,可被一片绿色光影护着的几人却仿佛与世隔绝了般,除却在地上的几片刀刃,在没有什么刀刃飞的进来。
“你这玄武灵兽,能防御得了多久?”苏沣看向那站在正前方的慕容惜,声音中带着几分急迫。
“我也不知道!”慕容惜咬了咬牙,“除却在山门中擂台比试,我就从来没这么打过!”
“事出因我,我先出去分散注意力,你们就安分在底下等着,等到他们两个回来。”苏沣手袖一挥,月银出鞘,泛起一串飘忽的银光,转瞬之间,人就已到外面,与那黑狐临空而立。
“圣……”纪无名眼眸一颤,眼中满是震惊。
“我以为我已经算是你们一行当中修为最高的了,没想到,苏兄他……他居然已达剑圣了!”君临云颤抖着拿着狼刀的手,神色震惊中又带着点不敢置信。
“月银刃,夜菩提,苏沣!”那黑狐神色一厉,语气带着几分冷然。
“难为阁下还知道我!”苏沣剑尖一指,神色霸气:“那就烦请阁下好好指教一番了!止风静水!”
空中停滞的气息突然一凝,水汽聚拢,不过转瞬,万千水剑相继而出,与那黑狐甩出的落雪纷飞不断碰撞着。
“你倒是有些本事!”那黑狐冷然一笑,腰间一拔,竟是枚柔骨无力的软剑。
苏沣面色陡然一变:“斩鬼!”
“小鬼头眼力见儿不错!看来今日,又是得在新添一个亡魂了!”
抬剑一指,仿佛就如绕指柔般缠了上来。两剑不断相抵着,放眼四周,皆是不断爆破的滚滚气浪。
“朱姑娘,你手中画笔,可能画长琴?”眼见外面俩人越战越激烈,而苏沣也是隐隐落于下风,君临云神色一紧,焦急看向一旁也是满面焦急的朱潭颜。
闻此,朱潭颜虽是一愣,却还是点了点头,抬笔一点,带着笔尖真气细细勾勒:“万千音色,皆聚于琴!”
朱潭礼手中无名书哗啦哗啦翻动起来:“化虚为实。”
话音刚落,一架古檀色的长琴便在君临云不可思议的表情中飘然落地。
“临兄,你还会……抚琴呐?”纪无名震惊的大张着眼睛。
“师尊逼的!”君临云用真气将长琴一托,带琴飞身而起,破出光影之中。
“欸临兄,你飞出去干嘛啊?”
“我境界没师尊那么高,登高抚琴,才能将琴音传的更远!”虚空中,远远传来君临云的扯呼声。
“师兄,你的化虚为实可还能再用?”
“师妹可随心所欲!”
得到回答,朱潭颜点了点头,抬笔在虚空一画:“平地起高楼!”
一座由真气筑起的高楼渐渐的由虚转实,从无到有,不过须弥。
“诶诶诶,你们要打地基好歹给我吱一声啊!差点把我人都给撞没咯!”高空中,传来君临云气急败坏的惊呼声。
“铛”琴音铮鸣,强大的音波带着气浪朝那黑狐席卷而去,“苏兄,你先下去歇着,我来耗耗这个狐狸!”
斗志昂扬的声音从高楼上传出,苏沣听后,也不做推辞,飞身一跃,退回玄武龟甲下时便迅速席地而坐,空中的气体肉眼可见的极速扭曲着。
看着脸色虚白的苏沣,纪无名神色一紧。
“别打扰他,他在恢复真气!”朱潭礼右手一拦。
“我知道!”纪无名一脸难色的抬头望向音波不止,刀刃不退,隔空相斗的俩人,“我是在想,就连苏兄都打不过,临兄一个人就更难说了!”
“是啊!这可怎么办呐!”几人面色皆是一紧,纷纷抬头望天。
虚空中,黑狐略有些艰难的捂住耳朵,神色狠戾的看向高楼之上盘腿闭目的君临云:“乱魄!”
“前辈见笑了!”君临云谦虚一笑,手中琴音逐渐疾迅起来,荡气回肠,其嘶摩之音,有如山崩地裂:“我这叫清魂!”还不等黑狐招式转变,天地之间,琴音又是一转,从方才的阳刚到此刻的阴柔,仿佛轻松至极,甚至,还不忘耐心的解释道:“这个,才叫乱魄!”
“嘶~我怎么感觉临兄的琴技比起他的刀法来,也是不落下风啊!”看着局势胶着的俩人,纪无名神色讶然。
朱潭礼无奈的瘪了瘪嘴:“笑话!也不看看人家师尊到底是琴仙还是刀仙!”
“也对哦!”
“把你这些不入流的鬼靡之音都给我收起来!”黑狐猛喝一声,刀尖一转,泛着白的刀影直冲云霄,不过一招,天地色变。
“不好!”纪无名神色一变,追魂出鞘,破空而上,直击长空:“追魂斩!”
“嘭”“咚”
巨大的撞击声在虚空爆裂,纪无名手中追魂一松,瘫软无力的被击在身后的高楼上,气浪横暴,不过顷刻,高楼便被强大的气浪压的轰然倒塌,琴声戛然而止。
君临云飞身一跃,将追魂一收,及时抱起险些被废墟掩埋的纪无名,神色焦急:“你疯了不成!”
“为什么每次,我都被一招致命啊!”拿过君临云手中的追魂刀,纪无名虚弱咳了两声,鲜血瞬间便止不住的从嘴角流出:“我好着呢!”
君临云神色一滞:“你这叫好?”
“我这一击,大不了两败俱伤,总能好过你,没命回来的强!”
“那你也不能以身犯险呐!”
“咳!咳!我这不挺好的嘛!还有,我这么这么不顾安危的过来救你,你不给我道声谢就算了,你还凶什么,咳咳……凶什么凶啊!”
“嘭”
虚空之上,气浪横飞。月银出鞘,刀剑相抵,其声势,更是浩大。
“君临云,把纪无名好好抬进去!”苏沣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天地之间。
“不是吧!”纪无名猛的瞪大双目,神情悲壮:“那狐狸精就一点事没有嘛?”
“你快闭嘴吧你!”君临云一把抱起纪无名,转瞬便神色难堪的回到几人身旁,“我去帮苏兄!”
“你不是说江湖对决应该一对一的嘛!”纪无名弱弱的回道。
“闭嘴!”君临云使劲瞪了纪无名一眼,手中狼刀一挥,登天而起:“苏兄,我来助你!”
“我也去!”慕容惜软鞭一抽,借势冲天而起。
“我有一支穿云箭!”随着朱潭颜笔尖一点,一支箭羽乘风而起,直击向那黑狐胸口。
“画地为牢!”书页哗哗翻动着,不多时,一个类似囚笼的金光闪闪的小笼子从天而降,径直圈在那黑狐身上,其大小尺寸,简直堪比量身定做,使其无法动弹。
“春去秋来!”苏沣的月银刃一抖,剑尖指尖,剑气所化的枫叶如飞刀般一同向那黑狐胸口爆射而去。
“毁!”君临云手中狼刀一挥,空中,仿佛传来了远古的咆哮般,黑云压城,一刀破空,可见灭世之景。
“引雷!”慕容惜扬鞭一喝,本就黑云遍布的天幕中突然一道紫电劈下,紫鞭一甩,噼里啪啦的电流声发出刺耳的摩擦,朝那黑狐劈头盖脸的砸下。
“静若止水!泰山压顶!瞬息而至!”哗哗哗哗,书页翻动,为防变故,虚空中,一座巍峨的高山若隐若现的压在囚笼上方,“咚”巨大的压力使得那黑狐单膝一跪,嘴角,似有鲜血流出。
眼见着那黑狐就可以解决,突然间,不知从何处飘来了一把紫色的水墨伞,轻飘飘的一转,所有攻击就仿佛打在了棉花上般,纷纷化于无形。
一刀破空,周围气浪炸裂,乱石纷飞,简直如刚开国的乱世,惨不忍睹。
“噗!”本就没有恢复多少真气的苏沣便如断了线的风筝般直直垂落。
“苏兄!”朱潭礼神色一变,飞身而出,一把抱住空中的苏沣,转瞬飞回原地。
“是影术!”苏沣颤抖的捂住胸口,绝望的看向外面。
本在囚笼中无法动弹的黑狐却突然被火焰瞬间燃烧,飞灰随风而散。
“我们刚刚,居然一直在跟一个影子打!”朱潭礼神色一滞。
“还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朱潭颜愣愣的望向半空中持着水墨伞飘然落下的黑色狐狸面具人,语气呆滞。
“真是一群有意思的少年郎呢!”那黑狐一落到地面,便呵呵一笑,其阴柔语气,让人听的不寒而栗。“只是可惜啊,修为境界确实是低了些!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弱不禁风啊!”
“咳,”君临云强撑着身体从碎石堆中爬了起来,眼睛赤红,刀刃上银光闪烁,竟隐隐有些爆裂之相。
那黑狐冷冷一笑,抬手间,刀刃横飞,破空而去。
“铛~”一剑破空而来,泛起的寒霜令整片天地都开始凝结,而君临云面前近在咫尺的刀刃也砰然炸裂。
忘忧堂分舵。
越过长廊,在碎石子路上七弯八拐,俩人才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堪堪停下。
那白狐狸主回头,将手中油灯放在门前垂挂的莲花灯台上,随后轻轻往后退了两步,不隔两息,吱呀一声,那扇大门便缓缓开起。
“狸堂主,总舵有客来!”随着那白狐狸主清脆的声音响起,古门大开,一座樱花满园的院中,一身绿袍的长发女子缓缓回身,而她脸上,却是戴着一面红色狐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