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障眼法(2 / 2)
“这是件好事。”他如是说着。
白不染认可了他的话,点头了。
他抬头看去,天已经完全黑了,没有月色,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就和他们一样。
“但现在不是见他的好时机。”
白不染低头,视线逐渐落到了身侧。
花扬风也顺着他的视线瞧去,一把赤刀赫然朝他们二人中间划来,他们甚至都没有任何动作,赤刀从二人脸庞划过。
他们睁睁的看着从暗处背手走来的敌人。
这个人,嘴欠的很。
“哦,我说是谁,吵吵闹闹的,原来是两位公子。”
定眼瞧去,原来是个熟人。
花扬风看着他,那副欠揍的表情让他很想一刀劈上去。
不过,白不染抬手拦下了他要拔刀的手,花扬风虽有疑虑,但是他听劝的收回了手。
白不染看着敌人。
大脑开始搜索这个人的名字,缓缓道出:“媚女。”
确实是他,白不染此时可以确定自己是没叫错的,毕竟,他真的看到媚女承认似的点头了。
媚女嘴角撇起,笑着:“白公子好记性。”他眼神却是犀利的,原先是看着白不染,但渐渐的他看向了花扬风。
被盯住的那一刻,花扬风就察觉到了,他在媚女的视线落到他眼上的那一刻,赫然抬眼,毫不惶恐的与其对视。
花扬风可不喜欢随随便便的笑,尤其是和自己的敌人。
媚女说着:“没想到,在这人烟稀少的南客境,我还能碰到两位,真是稀奇。两位此时难道不应该在鹰城吗?”
他好奇的问着,但对面的两位表情却很严肃,只这一刹那,白不染率先冲了上去,别辞骨剑朝他刺去,说到底他并不擅长远
战,花扬风也不擅长,真正擅长远战的是红颜。
没有人会愿意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大开杀戒崭露头角。
所以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算速战速决。幸好他们一直都很有默契,白不染被弹出去的一瞬间,花扬风冲上去接住了他露出来的空隙。
白不染被媚女弹开,他在空中翻过身子,最终一手撑着地止住了继续滑下去的轨迹。
停下了,他抬头看去,是花扬风陷入苦战的身姿。
媚女,果然名不虚传。
他有两把刀,其中一把已经被他自己插到了身后的树干上,最后一把刀就在媚女的手里。
白不染微张着嘴,浓黑带红的血液从口中淅淅沥沥的流出。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伤。
他稳住身子,脚下一蹬,冲到了花扬风的身边,伸手接过了花扬风。
二人暂时退到一边,稍微挂了点彩,对于他们而言,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没了刀,媚女什么都不是。
他们甚至都不用再去对视,去猜测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白不染两三步划过去,转身抬剑将媚女手中的刀打了出去,身体转回来时,他脚下使劲,抬脚踹飞了媚女。
奈何对方也有防备,两手臂交合在一起,挡住了白不染一大半的力气。
但他的手臂被踹麻了。
手臂缓缓放下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露出来,凶狠的模样。
媚女呆愣了一下,看样子他还从没看过这种打法。
有剑不用剑,居然肉搏,蠢货!
他的背后,窜出来的是花扬风的身影,破尘剑刺入他的胸口,叫他好生吃痛,他嘴里喷出血,顺势滴到了破尘剑的剑身上。
媚女抬手死命的握住破尘剑,或许拔出剑是个错误的决定,但是他不想让自己这样死掉,所以他还是想要试试。
显然,花扬风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握住剑柄的力气又大了些,另一只手以内力为主,猛然拍向剑柄,在内力的作用下,剑身狠狠颤动了,媚女嘴里的血流的更狠了,他应当是被呛到了。
花扬风轻功上阵,猛然将媚女定在了大树上,有什么东西晃到了媚女的眼睛。
他咳着血看向反光处,那是赤刀,是他自己的刀,刀身反射的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别样的风味。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够到那把可以救他的赤刀了。
花扬风看着他艰难的抬手想要去拿到那把赤刀,只是还没有碰到手就松了下去。
眼睛还没有闭上。
后知后觉的白不染捂着胸口缓慢朝花扬风这里走来,最终停在了那把赤刀前。
白不染抬起手背,不在意的擦了擦血,看向那把赤刀,又看向媚女那双还没合上的眼。
大发慈悲的伸手帮了个小忙,帮他合上了眼。
接着他说着:“我听说,这把赤刀是他父亲的遗物。”
花扬风看了眼,破尘剑被他拔出,剑已入鞘。
没了支撑力,媚女以极快的速度坠地,头歪向一边。
“拼了命的想要得到父亲的认可,却不知道自己的杀父仇人就是自己追随的人,可笑。”
风水轮流转,这次换花扬风嘲笑媚女了,不过是罪有应得。
罪人而已,不必立墓碑。
两人离去,只剩下媚女一具逐渐冰冷下来的尸体,渐渐被风尘吹盖。
白不染擦了擦脸上的血,结果越擦越花,花扬风看不下去了,扯下来自己身上还算干净的衣料递给他。
他自觉的接过,擦干净了。
“我们还是得回去一趟,但不是鹰城。”
“哪里?”
花扬风看向他。
“我要去白川。”白不染回答,“有些事情我要亲自去确认一下。”
他走着,但花扬风却停下了。
白不染无奈停下,他转身看向花扬风,问着:“怎么了?”
花扬风站在不远处,灰尘被风带动在两人之间仿佛隔了道看不见的墙,有种不真实感。
他好像看到了花扬风笑了笑,但他不敢确定,于是他只能在原地站在,等花扬风说话。
“抱歉,这次我不能陪你去了,我要回唐槐阁一趟。”
白不染不解,但他不会阻止。
他站在那里,他微微颔首,向花扬风表达了明白之意。
人与人之间,从来都不存在绝对,没有必要做什么都要让对方知道。
有些事情就应该自己独守。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用去求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