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一年前的今天，卡塞尔暴雨倾盆。

陈墨瞳坐在沙发上，安静地捧着一本博尔赫斯的诗集，一字一句地读着。

“你的颜色可能像阳光那么洁白，

或者像月亮那么金灿，

像胜利的剑那么橙黄坚实。

我是盲人，什么都不知道，但我预见到

道路不止一条。每一件事物同时又是无数事物。

你是上帝展示在我失明的眼睛前的音乐、

天穹、宫殿、江河、天使、

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

这个姑娘很少这样。除非是有什么不想去思考的事。

“小姐。”胡子花白的老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时间到了。”

他总是用最温和的口气复述那些最让人讨厌的命令。

书被放到一边。

事实上，从今天之后就再也没被拿起来过。

“知道吗林伯，你是我见过最有礼貌的看守。”陈墨瞳留下一句话。

“小姐自贱了，老朽不过是个奉命行事的奴才罢了。”老人对着远去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

法拉利的引擎声响起，红色的火焰在雨夜中燃烧。

“谁陪我去逛一下芝加哥啊———谁陪我去逛一下芝加哥！”诺诺冲着灯火通明的男生宿舍喊了起来。

一开始，回答她的只有雨声。

渐渐地开始有人在走廊上探头探脑。

三两成群。

接着，里面有一个身影开着枪从三楼跳了下来。

“我！”这声音里还夹杂了一些惊呼，窃窃私语和说话者自己那豪爽的大笑。

金色的长发在飞舞，像是狮子的鬃毛，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已经有太多姑娘为这份气度颠倒。可她们一旦被读懂，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被丢掉。

“哈啰，有缘人，我叫陈墨瞳，是今年的新生，不过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诺诺。”女孩笑着说。

完全不像是一个几分钟前还在读博尔赫斯的人。

“凯撒·加图索。”坐上副驾驶的男孩头发一甩，显得潇洒风流。

“让我们跳进没有星星的雨夜！”

车子一个转身，冲进了大马路。

像是祭品亲手把自己送上祭台。

就是。

……

潮落九疑迥，雨连三峡昏。

“哗啦！”

江水里钻出来里钻出来一个人。

两条龙侍早就被镌刻着曲境折跃的符文逗得气急败坏，现在正不顾一切地朝着坝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