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一举平叛之晋蜀对决（2 / 2）

在此后的十二天里，西蜀军可谓无日不战，又无战不败。

天空上下起了一阵血雨，无论断臂，还是残肢血肉，全部哗啦啦落到地上。

周围一片血红，战阵之前巨响震天，浓烟蔽日。

盛家军手中的重炮、喷火筒、火箭如雨一般倾泻，西蜀军骑兵当场被打死五百余人。

红光把骑兵们连人带马炸的在天空连翻几滚，尸体扭成麻花状倒在闪闪火光中，这下西蜀军彻底被打懵了。

自从进入北晋境内以来，他们还未遭遇过如此猛烈的炮火和战力如此强悍的北晋军队。

他们哪里知道，眼前的盛家军，可和原先的巡防营、西境边军那两个废物不一样，和他们一向瞧不起的叛军也大相径庭。

趁着西蜀军还在来不及反应，哈剌章指挥大队骑兵杀入敌营，在西蜀军阵中纵横驰骋，从中路突破。

高元和紫绡二部侧击包抄，将西蜀军分为三段。

孟缙率亲兵营拖住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只是一股脑地倾泻人流，以血墙挡住了如入无人之境的哈剌章骑兵。

高元、紫绡两部以大量步兵迅速分割包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当面之敌解决，随后他们两部与三部合击西蜀军主力。

一直在北晋横行无忌的西蜀军，之前遇到的都是“友军”，哪里见过北晋军队的真正实力，这次可算是领教了。

高元带领士兵们高喊着“杀”声冲上，突然从侧面敌阵一下射出数百枚炮弹，紧接着就响成了地动山摇、天崩地裂般的一片巨响。

高元和数百将士被震下马来，猝不及防的先锋队伍猛然受挫。

眼前烟尘并未阻止他们的进攻步伐。

一个个士兵倒下去，没倒的士兵照样向前冲，一直冲进浓浓硝烟中。

高元踩着一层层尸体，大喊着冲在前头。士兵们潮水一般涌上，撕开了敌阵。

面对现实，孟缙知道，己方大势已去，唯有撤退了。

前有茫茫大海拦截，后有盛家军衔尾直追，他们境况甚是狼狈。

海门内外，炮声连连，杀声震天，小小的县城地动山摇，西蜀军再也待不下去了，被迫向南撤向平和县。

此地山路崎岖逼仄，哈剌章骑兵又死死咬住不放，仓皇逃窜之间，人众拥塞，西蜀军出现了自相践踏的现象，坠崖落水者不计其数。

孟缙率大军逃至平和县外的泰宁河，时值溪水暴涨，所搭浮桥三座均被冲毁，主力抢渡失败。

雪上加霜的是，哈剌章又尾随杀到，队伍顿时大乱。

在盛家军的疯狂进攻下，刚刚建立的防御迅速土崩瓦解。

西蜀军被挤压至长十几里、宽不足一里的狭长区域，阵亡、溺毙、投降者达数万人之多。

而主帅孟缙则冒死上岸，命令手下拼死反攻，如纺车般连环冲杀七个时辰，方才躲过一劫。

想必是神武帝君不再眷顾盛家军，哈剌章和高元追击途中，适逢连日阴雨，渡河也成了一件难事。

就算是凑来船只，驶过湍急的水流，盛家军也遇到了天降的大麻烦。

白天山野昏暗，浓雾笼罩，见首不见尾。

入夜之后，又是一团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再加上道路泥泞，又粘又滑，严重拖累了盛家军的行军速度。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北晋方面的主帅——六王爷，要求盛家军原地待命，禁止追击！

傻子都明白，这是他们要动用自己的“嫡系军队”，抢夺头功！

战略意识敏锐的庾魁思虑再三，下达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只有未来得及听令的姜平不予理会，选择继续追击。

西蜀水军将领于从启与西蜀大军主帅、金源郡王、枝江永兴路宣抚使兼广南东路防御大使赵衍致得知西蜀大军即将土崩瓦解、荡然无存，忧心如焚，告知孟缙“为适应当前情况，我军应力求避战，保存实力，轻装分散，及时撤军。”

西蜀水军集中一切船只，越过惊涛骇浪，抢渡濒临绝境的友军。

茫茫大海，浪急水高，夜宿岸边的孟缙神情黯淡地对左右说：

“我投笔从戎二十五载，从未有过如此大败！”

三十余名部将哑口无言，只能陪同他再一次登上城墙，检查城防。

无尽的感触涌向心头，他只能祈祷水军尽快出现。

静待撤离的西蜀军没有想到，距县城仅有二三里的黄竹岭上，远道而来、气喘吁吁的姜平炮队，早已将炮口对准了毫无防备的西蜀水军舰船。

三日后，舸舰弥津，金源郡王和于从启亲自带领七百余艘战舰前来接应。

登船时，密集的炮声，恰似疾风暴雨般倾盖下来。

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熊熊烈焰裹住了被击中的十几艘战舰。

更多的战船不敢靠近渡口，祈求活命的西蜀士兵只能跳进海水，或泅水蚁附船舷，或搭成人梯，在一片混乱中抢上了船。

也许是战力有限，仅凭借姜平炮队的实力，不足以拦截西蜀军队撤退，只能眼睁睁的看他们从海上逃走。

但这一走，便宣告西蜀勾结叛军、入侵北晋西南疆界的行动完败。

不足二百天，西蜀御前兵马司数万精锐悍勇的将士虽然逃脱了全军覆没的厄运，但这次的大出血令西蜀举国震惊。

对身经百战的孟缙而言，更是一场灾难。

“半世英名付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

他不得不承认，盛家军战力惊人，甚至放眼整个中土，能撼动这支军队的劲旅，都是屈指可数的。

一举平叛的盛家军，即将面临北晋国内的巨大压力。

不知还有什么魑魅魍魉，在等待着这支百战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