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1 / 1)
三人攀着竖井中的绳子吊在空中,这时候竖井中的铁链又向下缓慢滑动了一段距离后,铁链下端连着的巨石配重在水中像是触底一样,在水中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后不再晃动。
周元喜说:“往上爬吧,机关应该出现了。”然后第一个爬到竖井口处,对下面攀着绳子紧随其后爬上来的王富:“把宝剑给我。”
王富把身后背着的宝剑交给周元喜,再看周元喜把火把咬在嘴里,对着青铜棺椁下的一个小孔一只脚蹬住竖井壁,奋力把宝剑插进孔洞内转动几下后,竖井外的墓室中再次响起齿轮咬合转动的声音,片刻之后便恢复平静。
周元喜第一个爬出竖井,接着依次把王富和刘疤子拉出来。王富给周元喜的火把上换了一个火球,再看墓室中的情形,三人均是诧异无比,原先停在墓室中的镀金青铜棺椁像一个跷跷板,以中间为支撑,前端被连着的铁链拉入地下,几乎和墓室地面的青石条持平,棺椁后端则高高抬起,地面原本被青铜棺椁末端压着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只有一尺多宽的洞口,王富借着火把的光亮看看洞口,竖着约一人深,然后九十度的一个直角转弯不知道通向哪里。
周元喜则喜出望外地说:“没错了,天无绝人之路呀。”笑着对王富说:“这墓中套墓的形式在六易葬经中提到过,你还记得吗?”
王富经周元喜提醒后恍然大悟笑了笑说:“一着急竟然忘了,六易葬经里说,这叫做阴阳墓,一明一暗,一阴一阳,两座墓的机关相辅相成,前后呼应,明墓中含有暗墓机关,而暗墓中又含有明墓机关,必须先解开其中一个墓的机关才能破解另一个墓的机关,暗合阴阳八卦图,阴中有阳,阳中含阴。”
周元喜点点头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墓,之前我也只看出了在明处的将军墓,直到你发现竖井中的铁冠墓,方才明白过来,看来是冤枉你舅舅了。”
站在一旁的刘疤子听到周元喜说冤枉了自己,忙把嘴一撇说:“俺就说嘛,怎会是俺的过错,要不是俺发现那……”
还没等刘疤子表完功,周元喜赶紧摆摆手说:“说你胖你就喘,留着点话出去再说吧!还是逃出去要紧。”说完第一个跳进墓室里刚发现的洞里,王富紧跟其后,刘疤子不敢怠慢也随后跳进洞内。
洞内狭小,即使是猫着腰也得小心碰头,整个通道明显呈上坡状,三人弯下腰手脚并用倒也省力,不多时发现洞口前面有星星点点的亮光透进来,周元喜回头招呼:“快点爬,前面就是出口了。”
王富和刘疤子闻听精神为之一振,手脚并用紧跟在周元喜身后,周元喜爬到洞口处,用手拨开洞外的杂草树枝,发现这条通道在一个土坡上,洞口刚好被一颗大树挡住,洞口外有块突出的巨石像个巨大的屋檐悬在洞口上方形成一个天然的屏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很难发现洞口的位置,周元喜不禁感叹老祖宗的智慧之博大精深。
周元喜伸手攀住一根粗大的树枝,顺着树干下来,王富和刘疤子照猫画虎也从树上下来,此时已经是日落西山,天马上就要黑了,三人均是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早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恨不得马上吃一顿饱饭再睡上个三天三夜,周元喜受了内伤,脸色苍白,王富搀着说:“师傅,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还是马上下山吧!”周元喜点点头没说话。
三人步履蹒跚地从山上下来时已经是初更时分,又走出七八里路,刘疤子突然指着前方激动地说:“那里有人家,有灯光。”
王富和周元喜朝着刘疤子所指的方向借着朦胧的月光望去,果然在前方一里多的地方有一个几十户人家的村子,其中的一个院子里点着几盏气死风的马灯,三个人顿时来了精神,刘疤子更是欢喜鼓舞地说:“快走,快,这家人这个时候了还点着灯,一定是有好事,咱们去买点吃喝应该不是问题。”说完走在最前面不时回头招呼王富快点儿。
再往前走,看清那个院子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隐约还能听见喝酒的划拳猜令声。三人加快脚步不多时走进村里朝着掌灯的院子走过去。
这时,院子里别的桌子酒席已经散了,只有一桌的五个年轻人还在喝酒划拳,一个个光着膀子面红耳赤地竭力喊着:“哥俩好呀,八匹马呀,六六六呀……”。
一个年纪在六十多岁的老者立在酒桌旁,面色黝黑,苦着脸,穿着一身极不合身的新衣服,与院内的张灯结彩显得格格不入,小心翼翼地给这几个年轻人倒酒,被一个一条腿站在凳子上的划拳的年轻人胳膊碰了一下,一不小心把酒壶掉在地上,年轻人扭头一把抓住老人的脖领子说:“妈了个巴子的,没长眼啊?”说着抡起拳头就要打。
旁边另一个年轻人说:“三蛮子,你干啥呢,明天这位就是咱大当家的岳父老泰山了,要是伤着了怕是咱们担当不起啊!”说完五个年轻人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带头的说:“咱们也散了吧,明天千万不能误了大当家的好事。”说完冲着刚才要打老人的年轻人说:“三蛮子,你去看看小姐还在屋里吗?今天你就负责门口看着,其余的都去耳房睡。”说完径直离开酒桌,除了那个叫三蛮子的其余三个人也离开酒桌朝旁边的一间耳房走去。
看着去耳房睡觉的四个人离开,那个叫三蛮子的把手中的筷子一摔,愤愤不平地小声骂了几句,冲旁边战战兢兢的老人说:“老东西,你去看着你闺女,要是有什么差池,老子要了你全家的命,听到了没有?”
老人唯唯诺诺地说:“好,好,一定不会有差池。放心!”
三蛮子起身把院子角落的茅草垛稍微平整了一下,四仰八叉躺在草垛上,没一会便鼾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