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偶点（1 / 2）
卢高义想了很久，在万分纠结过后，还是拨出了那个电话。
“老赵，可以帮个忙吗？”
“哟，稀客。”
电话那头的人打趣的回复。
“咨询智械的高级研究员，是要加钱的。”
“算我求你了，这个我真的搞不定。老赵，真的。”
卢高义根据构想，制作了一块特制的处理芯片组成的部件，其连接着情绪模组，数据存贮设备以及中央处理器。他的构想中，这部件，会像人类大脑一样，在运算指令的时候，加入情绪和记忆这些变量。从而影响逻辑输出，达到类似于人类做决策一样的效果。但有一个问题，他不会写这个控制程序，他不知道这个最高优先级的框架该如何构建。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赵文轩。
“何必呢老卢，说好的大家一起，你一个人跑了，不要活在过去了好吗。”
“求你了，我就试这最后一次，真的，文件发给你了，看一眼你就知道了。”
“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鬼话，老卢啊老卢，你什么时候，才能想通。就算你做出来了，那她还是她吗？你觉得她乐意在机器躯壳里待着吗？”
卢高义的语气越来越低，从恳请变成了哀求。
“求求了，我只想，再看她笑一次。”
“……”
通讯被挂断了，赵文轩放下终端，默默地看着那个新文件的提示醒目的亮着。
这几天智械也完成了彻底的过渡，下游产业和子级部门已经完全掌握，精简了很多机构。现在的智械已经成为了联合体的利器，张旭也和智械等人交待了所有的计划。那一刻，刘勇他们才明白，自己到底肩负了什么。他们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小工作室的研究员了，而是真正掌握资源的话事人。
赵文轩在智械整合结束后，负责产品质量的标准制定和控制，要求十分严苛，各项数值几乎对标天龙，甚至某些地方得超越。起初引起了很多员工的内部抱怨，但之后品质优秀的商品确实智械赢得了不少口碑。
赵文轩，喝了口桌上那杯已经凉透了的咖啡，无奈的点开了那份文件。一行行代码间，透露着卢高义的执着，赵文轩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心中的渴望。同样，也惊叹于那个男人的思路。
在模拟程序上，卢高义制作的原型芯片，上面的每一条通路，每一个元件。在那小小硅板上，由几纳米的凹痕和凸起构成的宏伟城市。赵文轩对这个老友的技艺了然于胸，但今天却刷新了他对卢高义的认知。
他双手后拉，用力仰起僵硬的脖颈，紧绷的身体应为这个懒腰而舒缓。又再次绷紧，他开始全神贯注于这封文件。
卢高义在结束了通话之后，想到自己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只能等赵文轩的帮助，才能继续接下来的工作，他决定出门走走。
卢高义走在俄城的街道上，他感觉一年多的时间，好像过得很快。如今智械承建了许多联合体的建筑项目，从公路到桥梁，从隧道到水库。智械已经成为了联合体特有的符号。俄城通过了无人机管理办法，现在智械的小型货运无人机能在城市楼宇之间穿梭，上面可以运送一杯奶茶，或者一碗炒饭，亦或是精致的甜点。精确到哪一层楼，哪一扇窗的定位。今年甚至有一名粗心的学生，用这无人机快速的在开考前拿到了忘带的准考证。
街道上也出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那些举止规范，运动规律的“人”，卢高义看一眼就知道，那是智械的机器人。如今机器人不光有私人用途的家政型，俄州政府也向智械订购了大批机器人，用于城市建设和公共服务。
“请放心，他们也许没有温暖的手掌，但依旧有一颗热情的心，请相信他们。”
这是他们的宣传语，同样也是俄城居民的感受。一开始，大家还对这种和人长得一模一样的玩意，出现在城市里有一些抵触情绪。这种恐怖谷效应带来的不安，在刚刚开始的时候俄城的居民对街头出现的这些机器人避而远之。只有一些好奇心较重的孩子，会与这些机器人对话。
直到一天，一辆货车侧翻，所幸没有其他人受伤。当时，街道上最近的机器人，用手生生撕开已经变形的驾驶室，救出了受伤的驾驶员。同时，周边的其他机器人也收到了来自智械大楼服务器终端的调遣指令，从街道各处赶来，十几名机器人一起，迅速地把街道清理完毕。第二日，一名母亲背着高烧的孩子，街头的机器人发现了，直接联系到了智械最近的无人出租车，同时联系到了最近的医院，把孩子的生命体征各项数据同步上传到医生的终端。十分钟就抵达了医院，孩子接受了最急速地治疗。
一次火灾，一次意外，是马路上嬉闹的孩童，还是深巷里醉倒的汉子。以前没有，现在却有一双套着胶质皮肤的金属手掌，愿意扶住这些身影。俄城的居民们，渐渐接受了这群，即使是深夜，也会在角落里守望的“人”。
“底特律公投即将开始。”
市中心的广场上，最大的全息投影屏上播放着底特律的画面。市政大楼前，聚集了数万民众，他们等待着公投开始的倒计时结束。
“哟，今天还是个大日子。”
卢高义看着影像上热闹的底特律，不由得感叹了一下，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时候天龙还在底特律的治安战，现在底特律都准备进行加入联合体的公投了。好像自己已经快和时代脱轨了呢。卢高义就这样，在这座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城市里，漫步迷路。任由大脑记住新的信息，或是回忆旧的画面。
同样在城市的另一头，一对年轻的夫妻也在漫步。
“磊哥，过几天咱把爸妈接过来？”
“好啊，他们老人家愿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那今晚俺跟妈说一声？”
“好呀。”
二人走在俄城新翻新的沿河观光带，微风夹杂着植物的清新，伴随着黄昏那带有余温的日光。河道里潺潺的流水，与波纹共舞的水草。这片区域已经变成了俄城居民饭后散步的最佳选择。
“婉姐，你弟弟给你带晚饭了。”
三中田径场的铁制大门外，一个怯生生的瘦弱身影，扎堆在他只能齐腰的人群里。手里提着恒温功能的饭盒，目光在操场穿梭的人影中寻找，寻找那个熟悉又温暖的身影。
“姐，今天爸爸做的鸡腿肉超级好吃。”
“好的，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林诗婉完成训练后，倚靠着操场的座椅。手里端着热气腾腾的盒饭，林伟每天都会为她准备饭菜，高中的繁重学业让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回家吃饭。学校食堂的饭菜也不差，自从引进了智械的机器人大厨，食堂的饭菜质量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但林伟依旧倔强的要求弟弟给姐姐送饭。
“婉姐，你可真幸福，我那个弟弟不和我打架就算好了。还指望他送饭？”
“呵呵，他比较怕我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