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星雪(下)(1 / 2)
用完了丰盛而温暖的一餐,季雨带着今天买来的刀胚爬上屋顶。
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低低地挂在天边,沙漠的旱季很少有云。月光无碍地撒下,将漠城的每个房顶都照得雪白。
今天的月光很适合锻造刀胚,季雨急需要一把趁手的长剑,在他还是学徒的时候,杰洛特教过季雨许多武器。但对于季雨来说,无论是匕首还是长矛,都没有一把可以刺穿铠甲的长剑更适合一名杀手。
季雨将剑胚摆在身前,让其充分沐浴月光。月光铺满了刀身,将雪白色的金属照得更加晶莹。
季雨拿出一张柔软的羊皮,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食指上的鲜血在羊皮纸上写下一行精灵文字:
“aitalamayanu,atommlamabahayamalaymam”
(月之炉火,铸我刃成。
做完这一切,季雨将羊皮小心翼翼地垫在刀胚下面,静静等待着变化。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走过,雪白的刀胚依然沉静地躺在那里,刀身依旧雪白,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让季雨的心沉了下来。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仅仅月光照耀难道还不够。”季雨不禁怀疑。
又等了十来分钟,季雨终于忍不住了。他伸出手准备拿起刀胚检查一下,但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刚刚还沉寂不动的羊皮突然被风吹起一角,羊皮上的血字冒出点点火星,那火星越来越多,字迹越来越亮,很快就变得像炉火一样。
随着精灵文字化成的炉火,火中的刀胚也逐渐开始有了变化,而这个变化让季雨惊诧得瞪大了眼睛。
沐浴在白色月光下和金色火焰中的刀胚开始闪烁星星点点的光芒,像是天上的繁星在闪烁,这些光芒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让刀胚看上去真的就像灿烂的星河一般。
当星芒铺满了刀胚,刀胚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变化。原先雪白的刀胚现在开始隐隐发红,等红色愈发明显,让整个刀胚都显出通红的颜色,此刻的刀胚看起来真的犹如一块烧红的铁。
按照晦涩古文的指引,下一步就应该是将星雪锻造成刀的关键——血锻了。
季雨用猎刀划破手心,犹豫了一下,看然后用鲜血淋漓的手掌握住刀胚的剑柄处。
并没有想象中剧痛的灼烧感,手指处反而传来丝丝的冰凉的触感。刀胚此刻摸上去的不像是通红的铁而是润滑的冰块。
掌心处的血开始像蛛网般爬上刀胚,直到覆盖整把刀。
接下来工作就很简单了,季雨在心里想象出刀的形状,默念“aitalamayanu,atommlamabahayamalaymam”,刀胚上的血丝就像拥有了脉搏一般跳动起来,跳动的压力挤压着刀胚,刀胚缓慢地被塑型成季雨想要的形状。
透过细密的血丝可以看到,通红的刀体微微有融化的迹象,半液态的刀刃慢慢蠕动着,一把有着造型漂亮的利刃逐渐有了雏形。
季雨大喜,更加稳定心神,集中精力。用精神引导的鲜血,为刀胚塑型。
流态的粗糙刀胚形象逐渐清晰起来。这是一把造型简单却富有美感的单刃长刀,刀身笔直,直切的刀尖很适合用来刺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刀身的形态不再模糊,刃面和身面界限分明。透出锋锐的棱角感,刀身的前半段,两面分别刻着两道深深的樋,这种设计能将敌人的血快速放出,这把雪白的绅士之刃一下子变得杀气毕露。
刀的塑型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斜挂在天上的月亮爬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为刀塑型的能量很大一部分来自季雨的鲜血。失去了大量的鲜血让此时的季雨感到阵阵头晕。刀尖、刀身、刀柄,当刀的种种结构逐渐变得清晰,刚开始简朴的刀胚终于变成了一把杀人的利器。
逐渐褪去通红的颜色,这把刀最终的样子显露了出来。
粗糙和拙劣的质感不再,光滑平整的刀体透出冰凉和透亮的质感。刀尖锋锐,看起来可以轻易刺穿铠甲;深樋和刃自不必多说,以星雪这种材质的硬度,完全可以轻易地斩断任何其他武器。
刀尾处是有三个钉孔,刀尾几乎和刀身同宽,如果装上刀柄,那柄和刃的宽度就几乎一致。这是季雨个人喜欢的特殊设计。仅凭观察,季雨就可以想象这把刀配好刀鞘和刀柄后的应该非常漂亮。
等血锻完成,月亮也几乎已经完全沉下去了。东方的天边翻起一抹淡淡的鱼肚白,一抹橙色顺着地平线慢慢向上爬。
季雨感到有些疲惫,一整夜的血锻,让失血的眩晕一直冲击着季雨。
但他没有回屋内休息,而是就地盘腿而坐,静静地冥想恢复体力。他想趁着升起的朝阳,完成星雪的磨制。
等体力差不多完全恢复,太阳也已经露出了真容,阳光泼洒在大地上。唤醒全新的一天。
季雨拿出一块长长的木板放在房顶,让阳光完全笼罩这块木板,以同样的方式在木板上写下第二句精灵文:
“blamahaltanalalo,amitalohaiotomalani”
(日之磨轮,赋利于刃
季雨将刀平放在木板上,像磨刀一样开始来回拉动长刀。
怎会有以木磨刀这种荒唐的事情?可这样的奇迹此时此刻却就发生在季雨的眼前!
在木板上拖动的长刀发出清越的金石交鸣之声,而刀刃正肉眼可见地变得锋利。但这块作为磨刀石的木板,在如此坚硬的金属的刮擦之下,竟然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只有离得最近的季雨看出来其中的妙处,木板当然完好无损,因为摩擦刀刃的根本不是木板,而是木板上照耀的阳光。
此时的长刀看上去简直光芒四射,阳光在在刀身上来回流转,将刀磨得锋利无比。
直到刃上的那条亮线彻底消失,这把长刀才算是完全开锋,季雨将刀刃朝向自己,感慨最伟大的刀匠能为刀开出的锋也不过如此了。
季雨毫不怀疑这把刀现在的锋锐程度,自己只消轻轻挥剑,敌人和敌人的武器就会同时被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