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磁州来史(1 / 2)
红线受薛崿之托,离开长安,辗转奔至了昭义下辖的卫州,卫州刺史薛雄是薛氏远亲,红线助其共同坚守卫州,抵抗叛军。
我担心红线安危,晚上入梦之后,游思登上了卫州城楼,四处寻找她。
见我来了,红线眉目舒展,“田承嗣见到卫州久攻不破,便已退回相州,昨日就撤兵了,河东节度使今日已发兵欲救相州,”她温柔地说,“不必担心,回去吧!我先在卫州歇歇,过几日便去长安等你们。”
太子派人送还了田承嗣的金印,作为交换,田承嗣承诺不苛待公主。
既然公主无碍,魏州自然困不住我们,这日,师傅带着我们拜别公主,启程去卫州,行至济州渠,便弃车行船。
济州渠对岸,是相州、魏州与磁州交界之处,距离卫州界仍有十余里路。船即将靠岸时,敲骁吸了吸鼻子,“不太对,有很大一股血腥味儿。”
我隐隐感觉事有不妙,急忙奔下了船。
岸边似乎刚刚结束一场战事,从蜿蜒两三里无尽的尸首来看,刚才的厮杀极尽惨烈。
“红线!”我看到斜插的“卫州”字旗,绝望大喊。
几十个惨胜的叛军正在摇旗庆祝,我来不及取他们性命,疯一般地寻找着绛红色的身影。
福狸吠了一声,我循声忙扑了过去,红线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之中。
田承嗣虽离开了卫州,却仍旧心有不甘,派人装作要与薛雄议和,引诱他到济州渠畔。薛雄未听红线劝阻,信以为真,在这里遭遇了埋伏的叛军。
眼泪早已止不住地往外流,我忍住悲伤,将骨簪塞到福狸的嘴里。
福狸一刻不敢耽搁,狂也似地追上了正在离去的红线。红线转身望向福狸时,身后已渐渐发暗。
看见福狸摆好了簪子,红线轻轻抚了抚它的头。“我得走了,”红线说,“我要去的那里有很多故人。”
福狸不肯,执着地向红线的手里递着簪子。
红线收回了手,“你在这里切不可待的太久,替我道别…”
福狸望着红线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福狸打了个喷嚏,簪子摔在了地上。
我大哭。
师傅轻拭着红线脸上的伤痕,眼眶通红。
“福狸,你刚才在那边可有看见刺史大人?”我问起了薛雄大人。
“不必问了,”师傅说,“红线为护他而死,他必不肯自己回来的。”
那些叛军簇着首领,正准备返营。我提着红线的剑,大步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死得不会很痛快。”我平静地说。
忽地听远处马蹄之声,似有大队人马奔来。我并不愿理会,挥剑便朝叛军砸去。
“磁州刺史薛平来救!磁州刺史薛平来救!”奔来的大军中,先锋队的报官大喊道。
待磁州军赶到之时,叛军早已一个不剩,我杀红了眼,狰狞地地站在死人堆里。
感到还不解恨,我又冲那叛军首领砍了多下。
“行了!”磁州军中,为首的大喊道。
我抬眼望去,只见风尘仆仆的军士们簇拥着一位少年,那少年骑着高头大马,星眉剑目,好不俊朗。
我发丝凌乱,浑身是血,顿生自惭形秽之感。
见到师父走来,少年下马作揖,“堂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