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三种解释(2 / 2)
“小张是怎么判断到的呢?”皮探长疑惑地说。“我们都不会想到这一点。”
“对呀,他可以分析苹果的心理状态、行为模式,难道还能很深地认识到陈太太?”王警官不理解这一点。
“很简单,这个道理通过看比赛可以得出。”阿溪又喝了口矿泉水,在夏天,喝足够的水才能让人感到舒服起来。“一个重大的国际比赛中有金牌,也有银牌,拿金牌的运动员总是很慷慨地揽着银牌选手拍照,他会忌恨亚军吗?不会,亚军是陪衬,也是其竞技能力的体现。所以这也就是说陈太太在面对罗夫人的时候,多少是站在制高点的,心理上有优势,当年这一切对她而言唾手可得,只是因为没有足够的经验,选择碰到事情时第一反应是闪躲的小陆,对方只能锦上添花,从来不是雪中送炭。”
“这构成紫藤别墅事件的动机吗?”王警官想到这个点,觉得不无道理。“当时陈太太年纪还小,没有做出适当反应的经验。无论三十年当中有没有想过找对方,这次不同,可以认为是老陆自己送上门的,重逢为天意所在。”
“省省吧。”陈太太不满地说,“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到了一定的年龄,才知道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和没有选择你的人计较呢?有这力气出去做点别的事不好吗?”
“当然。”阿溪稳妥地走到窗边,“时间是很奇特的,可以让人沉淀下来,看问题的角度也产生截然不同的变化。我知道有些人在年轻时和中年之后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之前冲动而意气用事的,之后稳重很多。所以当陈太太再次看到老陆的时候,相信别无它想。这些年,她也见过很多年轻得多的女孩子,因此在其眼中,老陆完全是可以有别的选择的。”
苹果一动不动,好像置身事外。之前听到小张的时候,心里越来越紧张,能够接受对方的一些方面,但又完全不能接受另一个冲动易怒的层面。现在说到老陆,她把注意力转回来,感到又有些茫然,好像摸象般不着边际。
“既然你认为不是陈太太做的,起码紫藤别墅事件不在其名下,那么是谁呢?”皮探长问到。他感到已经听了很长时间,仍然一头雾水。现在,如果阿溪说是小张做的,用排除法来看,似乎也有可取之处。
“很好,直接而又有效率的问题。”阿溪又打开面前的矿泉水,习惯性喝了一口。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们先做个定性的假设,有了这些假设,才有后边的推论。”
“首先,苹果不是老陆的那杯茶,很抱歉用这个描述。”
众人把眼光投往苹果,对方的脸色又衰弱了几分,“我知道。”她轻声说,“我当然知道。”
皮探长用手擦擦脸上的汗,他倒是宁可阿溪不要这么拉风,“我说,这里不是情感专栏,就算不是那杯茶,只要循规蹈矩,也没有太多问题。”
“不算扯远,这是有因果关系的。一个人最初喜欢什么,无论吃的喝的,还是感情,之后哪怕经过多年,再次看到的时候还是会被触动,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有记忆,完全打动,天旋地转、目瞪口呆。”
“你说的是老陆和陈太太?”王警官不解地问,“可以这么理解吗?”
“对。虽然当年老陆因为年少,不肯给出半点承诺,但之后这些年,他可能忘记陈太太,也可能还记住。然而当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老陆的心再次被触动。不错,对方脸上多了些皱纹,但整体感觉还在,他似乎又回到年轻的时候。这也就是为什么老陆肯带着陈太太一起去吃拿手的馋嘴蛙,请他们赏识的厨子回来做饭,以及出手帮她去库存,买走几十份茶叶礼盒。如果不是再次触动,以老陆的现实和老道,是不可能做出实际行动的,完全可以说几句漂亮话,‘现在市场行情不好,等明年就可以’,这种惠而不费、一毛不拔的场面话。”
“的确。”苹果深沉地说,“老陆其实把钱看的很紧,这是早些年的习惯,那个年代的人往往省吃俭用,如果不是觉得很看重,他是不会多花一分钱的。”
陈太太没有说话,片刻,她想起几句熟悉的诗:
“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
“第二个假设呢?”皮探长打起精神来,此时他在心里认为阿溪说的是很有道理的,只是需要快点步入正题。
“第二个假设,苹果并不是很清楚老陆的喜好。抱歉这么说,但事实如此。”
“为什么又回到苹果身上?”王警官听到紧张处,忍不住插嘴道,“你没有发现这两个假设每一个的着眼点都在这?”
“当然,但她是本次一系列事件的关键所在,对于老陆和陈太太来说,苹果一度处在他们之间;而对于老陆和小张而言,更是处在中间地带。如果不是苹果,老陆和小张不会有交集。”
“好像清楚,又好像不清楚。”陈太太用手托着头,费力地说:“你还是先说说为什么苹果并不知道老陆的喜好?她不是做过助理吗?既随和又无微不至。”
“很简单,因为苹果习惯用樱桃色的唇膏,而你说过,老陆喜欢月季色的口红。”
“事实上,如果一个人有特别的喜好,往往是下意识的,不自知。而且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很少会改变。比如我自己很久以前想买橙色的唇膏,当时买了一盒有几个色彩的,看上去很长时间内不用再买,但之后还是又买了一只橙色的唇膏。”
“阿溪,你不要跑题。”皮探长摸摸后脑勺,“回到正题上,是谁做的呢?我们对唇膏有几个色彩没有太大的兴趣。”
“唇膏正是此次事件的着眼点。”阿溪看着他,不经意地说,“那天我去鲅鱼包子店,看到那个店员涂着月季色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