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人心不定（1 / 2）

齐嬷嬷推开门，绪盛郡主迈步进屋，身后跟着霁月。

“欢喜妹妹，怎么弄成这样？”

“郡主真是菩萨心肠，是特意来关心李姑娘你的哩。”齐嬷嬷迎合的倒是快。

“一点小事，打扰郡主了。”我因为脚腕痛的嘴唇发白，现在又要撑起点身子，更是用了全身的力气了。

霁月下意识地往我这探了探手想扶我一把，手还没出衣袖就撤了回去。

我看到这一幕，神情一愣，惨白的唇上晕开一个淡淡的笑，或许是霁月想到自己的失态，又或许只是被我发现的难为情，她把脸不自然地撇开。

郡主的注意力就全然没在这儿，她要找什么人似的把屋内打量了个遍。

她有种直觉，刚刚屋里一定还有别人，所以她才急匆匆往里去。

而屋内除了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的我以外，再不见旁人。

绪盛没找到什么不同，也就收回了目光，对我说：“这好好的，又伤了腿，可惜现在不在云龙城，不然我还可以请府医给你看看。”

“没什么大碍，修养几日就会好的。”

说话间，郡主落座在我的床边，眼尖就看到了被褥之上，放着一瓶药，瓶身的工艺她略觉得眼熟。

“妹妹这药看上去挺特别的，不是府里大夫给的吧？”郡主笑着，话里透着不明的意味，“可否给我看看？”

若不是郡主提，我倒是没太注意，应该是刚刚小六师父留下来的，怕是走的太急，还没赶上交代。

一瓶药而已，我当然不吝啬，捏着嗓子装出一样的姐妹情说：“郡主想看，当然可以。”

郡主听了，却皱了皱眉。

还没等我递，郡主已经上手拿了。

小小的陶瓷药瓶被郡主捧在手里，上面的纹路是极不明显和少见的。

此刻，因为片刻的太阳光，我才隐约看见了瓶身的花纹。

绪盛郡主说它特别，倒是真的。

我惊讶于工艺，而郡主有另一番心思，一种怀疑在她心里升起。

锦羽殿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李姑娘难道和宫里的人有往来？

“不知这是何人赠与的？又是什么药，我倒是没见过这样的。”郡主漫不经心地问，目光却是死死地落在我身上。

“一个……友人。”

“倒是个对妹妹顶好的。”郡主笑着，眉目间看不出对这话信或是不信，“妹妹不用急，时日尚多。好生养着，一会儿我让霁月把厨房给我的骨头汤端来。”

“哎哟，你这好福气啊，郡主对下人一向都是紧好的。”齐嬷嬷得意地抢了一句。

郡主压着声，斥了一句：“齐嬷嬷。”

齐嬷嬷自知失言，不过怕没什么悔意，她当了十几年的奴才，狐假虎威见风使舵学了十几年，前者她还学像了几分，后者她还排不上什么名号。

奴才的命，养成了奴才的心。

我在心里白了她一眼，不想抬眼看她。

“我看着这药也不错，定是极好的友人才会给的。好生用着，好生养着，其他的事都不用担心，我有事要去，过两日再来看你。”郡主拢了拢我的手，把药又塞回我的手里。

“多谢郡主。”

还是早点把郡主送走，再聊下去的话，我怪不自在的。绪盛郡主端着的架子，让她拉着我的手，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善意。

齐嬷嬷也跟着二人尴尬地走了，门关上的时候，屋子里可算清净了会儿。

我小心翼翼地挪回原位，保持那个礼貌的坐姿，差点让我在腿断的基础上还要腰断了。

半开着窗子，风吹着满院的药材香进屋，我探着头往外看，只看见院中成片竹子伸长脖子回应着我。

小六师父走了？

刚刚太着急了，小六师父翻窗出去了，现在大概是走了。

那我这到底还背不背啊？小六师父是不是说不用背来着

“嘶，痛。”来不及追究，新伤旧病交替在一起的痛苦就把我的注意力引走了。

我捏着手里的小药瓶，拔开瓶塞子，将里面油质的液体倒在手中，在手中捂热，摸索着贴上自己的脚腕，顺着发紫的地方轻轻地揉着。

一边揉，我一边叹气。

小六师父，真是好难懂的人啊。

在府内大夫那里修养了几日，也不知到是小六的灵丹妙药起了作用，还是大夫医术果然了得，脚上的病好了不少。原来的破口结痂换了新皮，红肿的地方也都活血化瘀好了。

小六师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后面再也没来看我，倒是银娥和飞燕常常轮流来帮忙。

只是她们越来帮忙，我越心慌。

她们算术巧本不离手，看得我是底气越来越不足，虽然听说“数”的考核又延期了，但是我是真的很害怕啊。

“数”的延期，应该也有郡主的功劳吧。

但其实，各家女娘都视“数”为洪水猛兽，纷纷写书信向自家人诉苦，一时之间朝堂之上总有大臣以沂水灾情为借口，延期秀女择选。

养心殿上，平武帝把手里的奏折一甩，冷哼了一声，吓得一旁新就职的小太监扑腾一声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