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仗义(1 / 2)
柳雀正郁闷这十几人无人谈心,便看见我大摇大摆地往绣衣坊走来,惊喜地喊我:“欢喜!”
白芊芊也看了过来,她少了吵架的人也好几天都不自在,她本来想借考核压我一头,却没想到我交了成衣之后,居然一个月都没来绣衣坊。
她难得地夺了头筹,却没能看到我吃瘪的表情,她觉得赢得并不痛快。
虽然她的手段根本就说不上光彩,但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劲!
当然,我也知道这次考核的结果,不意外也不生气,毕竟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月映桃花潭》的绣法也出于自己,自己不输在技巧,只是输在裘先生的画罢了。
输给《月映桃花潭》,她李欢喜心服口服。
“喏,给你的。”我不理睬白芊芊投来的恶狠狠的目光,从背后拿出路上买好的绿豆糕递给柳雀,这是她最喜欢的糕点了。
“哇,喜儿你对我真好。”柳雀小猫似的脸在我的胳膊上蹭了蹭,边拉着我往里面走,边八卦,“快说说,这几天怎么样?”
耐不住她磨我,我就把这几天的事一并和她说了,柳雀其实也听说了这名震八城的婉媚娇灵四件成衣,最近只要是姑娘家的,没有不谈论此事的。
“可惜虽是你绣的,我却见也没能见一眼,现在更是见不着了。”柳雀嗔怪道,闷闷地抿着嘴里的绿豆糕,有一点香甜的味道。
“一件也不剩了?”我不由地吃惊,这交成衣才没过去几日,孙长玟居然连张底牌也不给自己留。
柳雀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锦瑟城绪盛郡主得了婉,云龙城舒霓少主得了灵,娇似有似无,消息不明确,媚”
“被县令老爷买走了。”
我揉揉耳朵,不可置信,“你说的县令老爷,是我们乌获”
柳雀点点头。
我也不知道该说是娇的消息给我的冲击更大,还是媚的。据我所知,县令老爷家中仅有一子,并没有适龄的女子参与选秀,加上县令一向喜财如命,怎么会为了几件衣服首饰花这么大价钱。
说到娇,孙长玟的脑袋就疼,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触了霉头,居然让他遇到了梁绘这个活祖宗。
梁绘,这个孙长玟敢称天下第一珠宝商,她就敢称天下第一典当行东家的疯女人。
日子滋润得不比宫里娘娘差,况且自由自在的,家大业大足够她躺到老死,偏偏想不开要去参加选秀。
梁绘从窗户翻进了孙长玟的房间,一系列动作轻车熟路,看得躺在床上的孙长玟满脑袋黑线。
这疯女人真当这里是自己家了?三天两头来闹着玩呢?
“梁掌柜不是已经把娇拿走了吗?现在又是作甚?”孙长玟狐媚般的脸只愠了那么一瞬,又回到那副笑脸,桃花眼一眯,动人心魄。
“哈哈。”梁绘干笑两声,她也不想来,只是她偷走了娇之后,才后知后觉孙长玟筹粮的目的。
孙长玟的便宜占了就占了,只是灾民的口粮,她梁绘再不讲道理也是万不会占的。
屋里熄了灯,梁绘本是打算趁着孙长玟睡着,把自家一座粮仓的钥匙放下就悄无声息地离开的,现在看来非要打上几句交道了。
“孙老板,还没睡啊?”话搭得生硬,梁绘自己听了都头皮发麻。
没睡是因为谁?还不是自己把人家吵醒了。
床上那人没动静,屋里黑漆漆的,但梁绘好像看见了孙长玟那狭长的眼睛里面透出的凉意,不过她不怕,反正姓孙的就这个德性。
算了,还是给了钥匙就走,万一孙长玟改主意了,一会找人把她抓起来怎么办。
梁绘抓瞎摸了摸,她记得孙长玟屋里有一张梳妆台,离窗边挺近的,只是她夜里看不清东西,摸半天摸不着梳妆台在哪。
孙长玟似乎也不睡,也不起身,他倒是要看看梁绘还要搞什么花样。
梁绘此时心里想的则是,要是能点盏灯就好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梁绘摸到梳妆台光滑的漆面,手心附上还能感觉到一股热气和檀木互相温润。
这台子不错,自己屋里那张竟没有这般手感。
梁绘放下自己手里的黄铜钥匙,却没注意脚下,“哎呦”一声被绊坐在梳妆台前。
月光透过梁绘翻窗而入时掀开的窗子,晃晃地照在那面黄铜镜上,待梁绘定睛一看,镜中的人面张着血盆大口,两只眼睛在暗处透出幽幽的白光。
“鬼,鬼啊!!”梁绘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退了好几步,一屁股不知道坐在了什么地方。
她梁绘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这牛鬼蛇神之说,虚妄放大了人心的恐惧,想起了小时候爹爹吓唬她时讲的鬼故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凉的缘故,梁绘觉得自己的身边的气压低了几分,她赶紧继续摸摸四周,也不知道自己坐在了什么位置。
这是什么东西?孙长玟往自己屋子里放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梁绘刚想问“这是什么”,就感觉耳边一阵鼻息吹得她好痒,又是那狐媚般的音色,清清淡淡却带了怒意,“梁绘,好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