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无能（1 / 2）
“别来无恙啊，曦。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呢。”
爱丽丝礼貌地行了礼。
名为曦的女人捂嘴轻声笑道：“小爱丽丝也是，看你现在的状态可比以前好多了呀。”
“那可不，可别忘了我是谁。”
两位淑女同时笑出了声。
短暂的寒嘘过后，曦的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想必，这位就是信中提到的晋皓熠先生了吧。欢迎光临！其实到我这儿来也不用穿得那么正式嘛。”
“啊……您好！”我尴尬地瞅了瞅自己身上的正装，似乎是因为杰琳娜的催促，又或许是因为床边暂时没有别的衣服能穿出门了，我才会选择这样一身装束。
我又恍然想到了什么，轻轻把头凑到了爱丽丝的耳边悄声说道：“莫非这个世界还在用传信的方式进行联系的吗？”
“是这个啦。”爱丽丝从腰包里掏出了一块发光的四边形方块在我眼前晃了晃，“你应该知道的吧？”
我猛地点了点头，又猛地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在我们那边被称作手机。”
“害——”爱丽丝长长地叹了口气，向我投来了不屑的眼神，“不然你以为我们这边叫什么？”
“不是叫‘信’吗？”
“怎么了吗？”前去一旁搬了两个板凳过来的曦似乎是听到了我和爱丽丝之间的窃窃私语。望着她手中提着的那两把仿佛像是刚从荒山野岭里挖出来的破板凳，我勉强地挤出了一句“没事”。
“抱歉喽，因为现在炼金器材的市价偏高，所有积蓄全部用来购买器材和材料了，所以才……”
曦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将板凳放到了我们面前：“请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爱丽丝顺势坐了下去，可就在她刚刚接触到板凳的那一刻，那板凳突然间四分五裂，爱丽丝也因此栽了个跟头。这似乎是我第一次见到爱丽丝吃瘪的样子，她稍微有些皱眉，用手揉了揉摔疼了的尾椎骨，偷偷对我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立刻将我身边的板凳让了出来。
“爱丽丝小姐，请坐！”
“这还差不多。”
不出我所料，这张板凳同样是坏的，甚至质量要更为差劲，爱丽丝又一次狠狠地跌倒了。她狼狈摔倒的样子看得我不禁有些想笑，差一点儿就把我的眼泪给憋出来了。
我又一次凑到了爱丽丝的耳边，悄悄地问道：“爱丽丝小姐，方便透露一下您的体重吗？”
“滚蛋！”仅仅是浅浅的一个回眸，爱丽丝那充满杀意的眼神便迅速将我赶走到了一边。
“对不起啦，小爱丽丝，是我不好啦！”曦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对爱丽丝表达着歉意。
屋内的动静似乎吵醒了躲在角落里睡觉的粉发少女，她缓缓地睁开了朦胧的睡眼，模糊的视线聚焦到了正在拍打因摔倒而沾到了洋裙上的尘土的爱丽丝身上，她忽然惊住了，自言自语道：“唬！我睡着了吗？！”
“哎呀，小鸢终于睡醒了呢。”曦宛如见了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一般，连忙将头凑了过去。
刚睡醒的花见鸢尾用双手挠了挠蓬松杂乱的粉色长发，将掉落到一旁的无框眼镜捡起稳稳戴好，懒洋洋地说道：“终于又来客人了吗？我看你好像都快闲死了。”
“曦，这位是？”爱丽丝先行问道。
“咦？你不认识吗？”曦一脸迷惑地望向爱丽丝，“她是花见鸢尾，跟我一样是一位炼金术士，话说你们以前貌似做过同事来着。”
“芙蕾雅？！”鸢尾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爱丽丝身上，她的眼神顿时闪动了一下，但那细微的情绪上的波动很快就平息了下去，“原来只是个人偶啊，很符合诺曼那家伙的恶趣味呢。”
鸢尾的话激得爱丽丝浑身一颤，她冲着鸢尾散播着无形的敌意，但在与鸢尾稍微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她的眉头又不自觉地舒展开来，而她对鸢尾的态度也逐渐恭敬了起来。爱丽丝两指轻轻捻起了蔚蓝的裙角，朝着鸢尾标准地行了一个贵族礼仪。
“您好，鸢尾小姐，我的名字是爱丽丝。冒昧地纠正一点，我并非出自于诺曼之手，而是芙蕾雅小姐的女儿……”
鸢尾杵在破烂的靠背椅上有些发懵地望着爱丽丝，眼前这位正在行礼的女孩似乎根本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
爱丽丝抓起裙摆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在她人偶的灵视之中，呆坐在那里的邋遢的少女身上竟缠满了成千上万的“因果”。她从未见识过如此庞大的“因果”数量，就连纠缠在杰琳娜身上的“因果”总量甚至都不及花见鸢尾的十分之一。
爱丽丝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花见鸢尾那沉重的命运使爱丽丝肃然起敬，但人偶的本能却不停地逼迫着她远离身前这头怪兽。
“嗯……嗯。”花见鸢尾眨巴眨巴眼睛，又扭头望向了在一旁对着爱丽丝偷偷鼓掌的曦，“喂，曦，我要的东西弄好没有？”
“早就准备好喽。”曦从药柜里掏出了一个封闭好的纸做的小方盒，将它递给了花见鸢尾，“现在就等着小鸢醒来喽。”
鸢尾随意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方盒，跌跌撞撞地从靠背椅上爬起。
“谢了，时间有限，我就先走一步了。”
鸢尾直冲冲地来到了我的身旁，她稍稍停顿了一会儿，接着便挠了挠头走出了大门，依稀还能听见她在嘟囔着什么“烦死了”之类的话。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吧。”不知不觉间，曦以一种极度鬼魅的步伐潜伏到了我的身后。
“什么时候……”我下意识地逃离了这个女人身旁，殊不知她早已经顺手揪下了我的一小撮头发。
“放心好了，这里可是正规的对外营业的工作室，不会对你做任何坏事的哦。”曦从桌面上的众多奇形怪状的炼金道具中挑选出了一副点缀着繁星图案的罗盘，她将我的发丝平铺到了罗平的中央，开始施展起了奇怪的魔咒。
“还没跟你做过自我介绍吧？我叫曦，是一名炼金术士，曾经隶属于皇家研究院，现安居于好管镇中做一名普通的炼金顾问，希望我们以后能好好相处吧。”
“嗯。”
霎时间，罗盘闪烁起如星空般绚丽的光芒，罗盘上的指针拼命地旋转着，几个拳头大小的气泡慢慢从罗盘中升起，最终停在了曦的眼前。
我好奇地提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在帮你做占卜哦。”曦指了指漂浮于空中的气泡们，“它们会告诉我有关于你的一些信息，比如魔力总量、魔力因子和一些天赋之类的东西。”
“爱丽丝，占卜结果出来了，要来看看吗？”爱丽丝没有回答曦的喊话，她像是彻底呆住了一样。
曦继续叫道：“爱丽丝？”
“诶？哦！好的。”先前的爱丽丝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现在才刚刚返回了躯体。她大步朝这边走来，与曦商讨起了占卜的结果。而我却开始好奇爱丽丝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如此震惊。顺着她先前的视野望去，在那空旷的角落里只有一副散架了的破烂靠背椅。
啪嗒——
曦用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又转头看向了她，而她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皓熠先生居然拥有如此之多的魔力储备量，属实令人震惊呢。”
“谢……谢谢。”
“但……可惜的是，你魔力因子的属性真是平平无奇，平凡到甚至连罗盘都没有起任何反应。”
“什么意思？”我心头一紧，似乎预感到有些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曦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入到了另外一个阶段。我怀着抽奖一般的心态仔细聆听着她接下来的讲话，可那结论却在一瞬间将我彻底压垮——
“不仅如此，你的魔法相性很低。若是满分为十分的话，普通人的魔法相性分数为四分，六分以上为天才，八分以上为绝世奇才。而你，恐怕只有零点五左右的水平。”
“虽说魔法相性分数说明不了什么，八分的绝世奇才在这千年间仅出过一位，最终未成大器；而仅有三分的魔法师也曾立足过世界之巅。但……”曦惋惜地看着我，像是在看一匹断腿的千里马，“就算你学会了魔法，但若是魔法相性低于一分的话，魔法便不会听从你的呼唤，这也就意味着……你无法使用魔法。”
无法使用魔法？！
当我接收到这段信息的时候，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变得完全空白了，空白到连我自己都不复存在了。就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突然掀起了一点小小的波澜，我内心深处的某样东西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空白的空间之中，从远处飘来了一张铺有柔软床垫的小木床。木床上坐着一位兴奋的少年，倾情投入地盯着床前正在发光的电子荧幕，上面正播放着当代最为火爆的奇幻电影。当里面的男主人公呼喊咒语施展魔法的时候，少年也跟着激动得手舞足蹈起来。
“原来你也在这儿啊。”他终于注意到了我，“怎么样，很帅吧！”
“嗯……”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