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机（2 / 2）

“得知前辈欲来，晚辈特来迎接。”

骨涯瞥了眼苏心沐，将他的样貌记在心里。不论以后准备对待，至少现在，他算是见识到了天言阁的态度，只怕想要得到回答，要支付的东西不会轻松了。

“骨涯吾友。久见了！”悠远飘摇的声音穿来。

“久见了机晟老友，你我都太久没有出现在这世间了。承这一声老友，你应知我来意吧。”对方还愿客套一声老友，倒还算是念着旧情。骨涯自然也是承情。

“唉！不瞒老友。吾已许久不曾卜卦天言。由那门入，端看老友所欲何事了。”内中的声音多了些许无奈，与骨涯这种邪修不同，以天言阁在圣炎的地位，无论行至那方，都在座上有一席之位。而她却与邪修骨涯一样长久为现世间，各种缘由，苦涩在心。

心知缘由，骨涯也不在后生面前点破。只是回道“问人事。一个情报交换一个人的信息。”

“那便请入内一叙吧。”

随着话语，门扉内的通道转为青光，光色温润，仿佛是品质上佳的玉石。与苏心沐方才所发出的刺眼的青光截然不同。

“前辈请！”

尽管苏心沐现在表现的恭敬，但领略过方才的阴阳怪气，骨涯也懒得计较这恭敬背后有没有什么多余的意思。

步入其中，空洞的天际，上不着日月，下不见山川。不知从哪里来的光亮照在一块巨大的悬停在空中的石台。

上面，除了三三两两的稀疏杂草，便是摆在光秃秃的石地上的一张石桌和两张石凳。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好转吗？”端坐在石凳上，看上去这里在没别人。但骨涯却能看到对面坐着的无形有质的人。只是现在的情形令骨涯也不禁感伤。

此处空间由苏机晟撑持，换言之，这里情形在相当程度上反应了苏机晟的状态——不容乐观。

“呵呵。能从逆行天手下活过来，就已经比他们幸运多了。哪里还敢奢求什么。”

苏机晟摆了摆手，倒也不太在意。

“倒是老友，余可是颇为好奇，是什么人，能让你如此挂记？”

“还是由我先释出诚意吧。”骨涯眼神一凛，对坐的苏机晟也感受到了来自老友的认真。

“逆行天，死了！”

“什么！”

惊骇的声音传出，伴随着的是整个空间陷入剧烈的颤动。尤其是苏机晟所在位置，空间更是如同躁动的水面，不停的掀起波澜，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挣扎着从里面出来。

过了许久，这动静才慢慢平复。

“这怎么可能？有谁杀的了逆行天！？他怎么会死？”

虽然对苏机晟的情况有所猜测，毕竟面对是逆行天啊。即便是有必胜的把握都不敢去与之作对的男人。有所恢复，也要摄于对方的威势只能蛰伏着。不过，苏机晟的态度倒是令他在意……

“怎么？听老友的语气，好似不太愿意相信？密幽派能压制卜命师千余年，好友蜗居此地，连天机都不曾再卜卦。怎么现在……”

“唉。密幽卜命，终究只是理念的之争。一如当年天命派时，寻求真理的路，殊途同归。被密幽派压制固然可叹。失去逆行天，则是可悲啊！”

“唉。这对于我们的确是十分重要的情报。那，好友，说出你的要求吧。”

“呵呵，好吧。既然好友不愿自己算，那就只能我自己多说几句了。”

只要对方应允了。其余的骨涯便无需担忧。天地的运行自由其轨迹，卜命师的能力，是直接从天地运行的轨迹中看到过往的痕迹与将要前往的道路。虽然卜命师中也分着三六九等的高低，但能成为天言阁这个卜命师立身之基处的师祖，便足以证明苏机晟的能为。

“我要知道，秘药谷中被炼元鹰救下的那个小鬼。”

以言为起，两人之间一副瑰丽但晦涩的绘卷展开。一个人经历的事为节点，切入天地的过往。已经逝去的历史是不会说谎的。

即便骨涯不说，苏机晟也从天地的刻印中，看到的那个少年。玄机变换，已生的轨迹清晰可见。

“唔。百灯城，盘龙山……咦？怪哉……”

一声轻咦，激起骨涯好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人在当世，看的自然不会有天地清。卜命师化入天理，窥视天机，往往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无碍。能看到他离开秘药谷后前往百灯城，最后的停留地是盘龙山。再往后的轨迹似乎被什么东西扰乱了，繁杂的命线交织在一起。短时间很难厘清头绪。对了，他的名字叫即墨弥生。这对你应该有用！”

“盘龙山是吗？足以。再会了好友。”

话毕，骨涯便急不可耐的撕开空间，钻入其中。

“唉！骨涯吾友……”

就在骨涯离去不久，从石台外的空间深处，三道流光飞出，在苏机晟身后化成三条人影。

“师祖。逆行天死了。那他手里的东西……”说话的是中间一人，身着一身白底银边长袍，手持绿玉拂尘。正是天言阁当代掌事——银江子。

“逆行天啊。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也一定有了传人。可是我从天理的命线中，却看不到延续的线。”

“那岂非要永远遗失了。可惜了，古来多少秘辛，再无人知矣。”银江子左侧褐衣男子不禁叹息。

“……师祖。您觉得呢？”右侧蓝裙女子沉吟片刻，看向苏机晟。

“你们三人，还是原菡最得吾心。逆行天若死，必然对我们有所防备。方才吾随没有算到传承何在，却也隐约搞到跟骨涯追寻的那后生有所牵连。”

“切让骨涯去试他一试吧。至于你们，继续闭关去吧。”

“我等这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