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羁绊(2 / 2)
他和秦观同样是运输队的一名队长,与秦观的闲暇不同,他的闲暇是雷打不动的靠坐在白舱的交通枢纽,像一只狗一样斜卧在那,观察每一个路过的女性同事。
直到新的任务分配下达到他的手里为止,他才会恋恋不舍地离开。
每当有大型任务时,秦观都避无可避的和他一起出任务,每到一个聚集地时,这个男人必会像狗一样嗅着鼻子寻找他的“猎物”。
但他又和其他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不一样,他对待女人的态度谨慎且爱惜,就像是财迷对待珍宝一样捧在手里,含在嘴里。
每一个和他交易过的女人都全程像看傻子一样看待他,包括在他事后付出奢侈无比的“费用”时更是如此!
“为什么不选一个女人带回去呢?白舱是赞成一夫一妻制的,虽然没办法生育,但满足你的欲望总还是可以的吧?”
秦观这么问过对方,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情中饱含深意。
最后他死了,和其他死在女人肚皮上的男人一样,他也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至此以后,秦观眼中的女性就基本定了型,残忍、贪婪,且可悲
所以,当秦观在“地下室”看到阿兰达蒂和崔怡之间的这种互诉温柔时,那种长久的刻板印象让他无法在第一时间接受这个事实,甚至觉得二人的关系是病态的。
直到眼前发生的第二次:
那不是高压下的小心谨慎,也不是恐惧下的卑微害怕,更不是隐忍时的刻意逢迎,秦观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温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心生羡慕!
秦观没有实质上的朋友,也没有能感受这种情绪的环境。
自打记事起,他的周遭就充斥着利益与斗争,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根本无法胜任这些勾心斗角,导致最后被下放到了运输队。
而唯一能让他感受这种温柔的地方只有在梦中,但即便在梦中,那个能带给他这种温柔感觉的女人,也已经在三年前“死”去了,而且是他亲手在梦中“杀”死了这个女人。
秦观出神地看着眼前这副让自己心生艳羡的画面,像是触发了他内心深处的什么锚点一样,他的泪水开始止不住的涌了出来,顷刻间便泪流满面。
“秦观?”
阿兰达蒂看着眼前的秦观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崔怡,又抬头看了看面无表情哭泣着地秦观。
秦观听到阿兰达蒂的声音这才稍稍回过神,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脸颊,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刻窘迫的抹了抹脸,起身就要逃离这间屋子。
阿兰达蒂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起身,在崔怡和秦观之间,阿兰达蒂选择了前者。
“你没事吧。”
阿兰达蒂轻柔地问道,但秦观明白,那轻柔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怀中的崔怡。
“没事。”秦观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房子。
这幢房子很小,小到秦观在离开后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他只能在那条窄窄的过道里来回踱步。
屋外的寒风穿过破烂的门页在过道里呼啸往复,秦观顶着寒风看着屋外的风雪出神。
风雪开始再次变大了,寒风卷积着雪花漫天飘扬,本就不多的光线此时变得更加黯淡了几分。
秦观挪步站在门口,感受着雪花被寒风卷积着冲击在脸颊上的刺痛,他希望能够通过身体上的疼痛来转移自己心中的念头。
他快速在脑中搜寻着,最终将注意力成功转移到了对于那天所发生的“叛变”里,真实情况的探究。
秦观不止一次地想起过那场大雨中的“叛变”。
李忆和那个偷袭他们的侏儒,赵屋、宁崎、冯江。
这些人的动机秦观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在他看来那天之中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直到那场“叛变”的始作俑者赵屋再次出现,让那场本就莫名其妙的“叛变”变的更加扑朔迷离。
赵屋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
宁崎、冯江是白舱派来监视自己的眼线,这些话秦观半信半疑,他不追问,却也保持怀疑。
他只想知道白舱监视自己的目的是什么?自己一个毫无进取,对集体利益充满鄙夷的流水线产品,有什么价值值得白舱派人监视?
难道是因为自己很有可能会是一个在长达十年里都没有出生过的孩子的父亲?
可即便是那件事情,那也是在白舱监视自己之后才发生的啊!
还有秦观最为在意的那件事,李忆在这其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还有那个低矮的侏儒,秦观记得在地下城寻找李忆的过程中见过这个怪人,他称呼自己为柏菲提尔,可如果他是柏菲提尔,那另一个金发碧眼的人又是谁?
所有的一切都在赵屋的出现后变得有了蛛丝马迹的联系,但这些信息又出现的太过突然和刻意。
赵屋的所作所为像极了一个临时起意,被迫草草了事的善后工作。
秦观几乎可以肯定,在沼泽时的赵屋一定是迫于一些其他的事情才逼不得已来和自己一股脑的吐出一大堆信息。
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解释的,完全是因为自己二人命悬一线才被迫现身!
换做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秦观还可以像往常一样装作无事发生,但这次不一样,他希望知道自己的真相,也希望真相和他所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