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烟花（2 / 2）

“看得到，而且清清楚楚。”

托比喘着粗气，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走路还是爬行，中途以为摸到了一块岩石，没想到是一辆停放在大厅里的矿车，他撞了上去，掉进了矿车里。

“噢！看在老天爷的面上！能把我拉上来吗？”

托比隐约看到一头乱蓬蓬的毛发，一张奇形怪状的脸，那一寸宽红带似的眉毛终于使他放心了一点。

“别乱摸！你想干什么？”

“我抱你出来。”

“嗨，轻点，啊，别乱摸！”

爱莎索性连人带矿车举了起来。

“穴居人的力气可真大！不亏是住在地底下的战士。”

“什么是战士？”

“曾经的人类就是这么称呼你们的，等一下！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回洞穴里睡觉。”

“睡觉！可是我不困！”

“你们人类不需要睡觉吗？”

“不，我是说，这不是困不困的问题，我的意思是，你那儿应该只有一张床吧？”

“什么是床？我们睡在刨好的坑里。”

“这真是太糟糕了，我的第一次居然要给穴居人！”

爱莎忽然想到长老说的话，便问道：“托比，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托比快要在矿车里发疯了，把五只手指都弯起来，好像看到一只鸟爪，手背上还留着一方块凹凸不平的淡红伤疤，那是小时候留下的，在一次和野兽搏斗的时候。

他在想，现在的处境可能和当时差不多。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离开呢？他被这个强壮的女穴居人像玩偶似的征服在手里，不管是跟哪个沙漠商队来说都是不可思议的故事。

爱莎终于把矿车放了下来，又把托比从里边抱了出来。

“我想我是不是疯了？居然要和一个女穴居人在洞穴里过夜！”

“小声点，你会把大家吵醒的。”

“我认为吵醒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甚至还想喊救命呢。”

“一旦大家在夜里醒来，准会拿你填饱肚子。”

托比把口水咽了下去，勉强看到附近有几个堆在一起的东西，那些东西全是毛茸茸的，全都相互抱在一起。

“你不会是想……”

托比话音刚落，就被两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搂在怀里。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托比的心跳得厉害极了，就像雪崩一样！

“哦不，我快死了，正在消逝，能听见心跳离我而去，明明在我的身体里，却渐渐离去了，这是事实！啊，心跳又回来了，跳得更厉害！”

他一开始胡言乱语就停不下来了，就连爱莎都感觉到心跳的振动。

“你很冷吗？是因为我们挨得太远了？”

“不！太紧了！我喘不过气来！”

托比感觉到有一双又黑又大发愣的眼睛从背后看着他，但是无法转身，被这个力气比牛还大的女穴居人死死地夹在怀里。

虽然穴居人的毛发像针刺，实际上非常柔软舒服，感觉就像光脚踩在棉絮上。

除了担心和害怕，托比臆想的大部分情况都没有发生。

为了缓和托比的心跳，爱莎给他讲了穴居人的生活习俗，以及前几天发生在洞穴里的恐怖事件。

“真可怜，他们不该这样对你们。”

“长老说，人类是穴居人的敌人，但是我觉得，托比不像是敌人。”

“那我像什么？”

“就和长老那样，是非常重要的人，爱莎离不开托比。”

“你们的长老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这儿年纪最大的穴居人，见证过几代首领的诞生，他总是穿着兜帽和披风，习惯一个人独处，从来没有一个穴居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兜帽和披风？听上去为什么像是巫师？”

“什么是巫师？”

托比不说话，已经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着其余的穴居人都没有醒来，爱莎就把托比背到了矿工大厅。

这个时候的托比还没有醒来，自言自语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爱莎听得出来，托比喊的那个人不是她。

梯子被放了下来，托比睁开了眼睛，矿工还没开始工作，大厅里静悄悄的，四处的峭壁都闪烁着湿漉漉的光芒。

托比从口袋里拔出银色匕首，在桌子上刻下了两个字，当他来过一个地方并且对这个地方产生好感的时候便会这么做。

一个合格的盗贼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并且隐蔽感情，为了提醒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业，他又用匕首划破手，让血溅在那两个字上。

随后，托比就像是隐身一样，消失在洞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