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你怕黑,可指引你的灯,碎了(1 / 2)
(一
223年3月的某个凌晨,凌晨三点,叶小枫突然给我打电话,前几遍没听到,对面的姑娘开始疯狂夺命。
迷迷糊糊接通电话,刚要骂人,就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哭泣声。
叶小枫捂住话筒,没多久,那边出声:“唐糖,兮兮和大陈分手了,兮兮提的。”
电话这头的我,瞬间清醒。
兮兮和小枫特别熟悉,枫姑娘参加工作之后遇见的第一个合得来的同事,尽管二人都已经离开公司n年,但还是保持联系,算是最好的闺蜜吧。
也是偶尔凑一起,喝多了的时候,兮兮才跟我们稍微透露一点自己的小故事。一个近乎倾尽半生,去喜欢一个男孩子的故事。
那时候狗头还在,哥们还没遇见梦梦,钢铁直男单身狗。兮兮姑娘算是他比较喜欢的类型,一个很软萌的妹子,娇小可人,还是心思细腻的白羊座,用狗头自己话来说,就是兮兮大概是身边截至目前为止,最适合他的女孩子。
只可惜,人家名花不管是否有主,心思从来不放在别人身上,大陈身上就好像有一根线,十几年了,始终牵着她,她松不开,也剪不断。
说完之后,我恍然,原来刚刚传来的啜泣声,是兮兮的,估计这两个姑娘折腾了一宿也没法休息吧。莫名跟枫姑娘感慨了一句:223年真是个分手高发的年份啊,姑娘在那边差点笑傻了。
你闺蜜在旁边哭,长心了么?
第二天跟狗头和老刘说,这俩货二脸懵逼。然后白天开始约大陈,一整天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晚上联系到了,攒个局出来喝酒。
看不出大陈的状态如何,该说该笑,就是莫名觉得他略显恍惚。几个老爷们推杯换盏,也都没太敢说这个事儿,后来还是大陈点了一根烟,轻轻提了一嘴。
我给枫姑娘打电话:如果兮兮不在的话,方不方便过来一趟。大约一个半小时,姑娘才姗姗到来。
她一来就冷着一张脸,看向大陈的眼神,恨不得化成两把刀子在他身上刺出多少个窟窿。大陈叼着烟一脸苦笑,我们也跟着赔笑。
“是我对不起她…”半天,他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狗头皱眉:“你干了啥?出轨?劈腿?还是家庭暴力?”
大陈摇了摇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丫有病吧?”
“灯碎了。”枫姑娘淡淡撇出几个字,几个人一脸懵逼。大陈没接话,苦笑着点点头。
看他这样,枫姑娘心里也不是滋味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叹口气:“其实我知道,你们的问题责任不全在你,这样对你,也很不公平。”
“但归根结底,还是怪我没处理好这段关系吧。”他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二
我知道枫姑娘说的“灯碎了”是什么意思。
大陈和兮兮谈恋爱只有两年的时间,但这俩人可是一路上陪伴着彼此成长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就像韩舞同学那样。
只不过兮兮姑娘,对大陈的感情爱得浓厚啊。
这些年来,大陈不是没谈过女朋友,喜欢他的、他喜欢的…曲终人散之后,似乎只有兮兮一如既往陪在身边。
兮兮陪了他这么多年,没有感情吗?怎么可能,只是觉得自己耽误了姑娘这么多年的青春,如果给不了她一个好的结果,那真是误了人家一生。
所以枫姑娘找他兴师问罪的时候,大陈才说怪自己没能处理好这段关系。
确实啊,他俩从开始在一起到最后决定分手,都是个很畸形的状态。
兮兮想来bj发展,大陈陪着。在那之前,他在老家发展得特别好,人脉完善工作生活也都趋于稳定。
但姑娘想出来闯一闯,他还是毅然决然陪在身边。大陈说,可能那时候心态就不一样了吧,如果放在以前两个人还是好朋友的时候,别说跑来bj,当兮兮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会制止她,但成为男朋友之后,他开始选择无条件地支持她,哪怕未来再难。
十三说,你这有点恋爱脑啊。
大陈摇了摇头。枫姑娘说,你给自己戴上的枷锁太重了,以至于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好在来了bj之后,前期发展也算顺风顺水,虽然不如在家里那么舒服自在,但起码兮兮和他生活在一起,特别开心,也喜欢那样的日子。
姑娘问他,为什么这么无条件地迁就我、妥协我啊?大陈回答,我以后会一直一直这样做。
说到这儿,小舞一脸懵,好像在看一个钢铁死直男:“你就不能说是因为你爱她?”
大陈苦笑,为什么不说爱?太熟悉了吧。众人撇嘴,也是有个大病的感觉。
估计从这时候开始,兮兮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儿了。再后来,大陈工作遇到了不少问题,经历裁员、碰壁,那些大城市漂泊的各种狗血剧,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本来还挺积极的小伙子,那时候也开始以酒为伴,经常烂醉回家。
兮兮看着心疼,后悔的同时心里开始怀疑,如果大陈一辈子都以这样愧疚还债的心理包容自己的话,他岂不是要别扭一生?
问题愈演愈烈,心知肚明的两个人,谁都找不到最终答案。
终于在又一次酒后,谈及此事时,彻底爆发。过程我就不去赘述了,情侣吵架歇斯底里的狗血桥段。
尾声的时候,兮兮问大陈,你就是因为我放弃了你自己?
大陈摸出一根烟,点燃,沉默。
姑娘眼泪夺眶而出,站在原地缓了好久,她给大陈鞠了一躬,然后去找枫姑娘。
(三
大陈讲到这里,叹了口气,没再继续。
狗头点了根烟,慢悠悠地说:“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古艳歌写得真好啊。”
老刘眼睛睁得老大,一副吞了苍蝇的表情看着狗头,内心戏是你丫的还知道《古艳歌》呢?
枫姑娘接过话头:“只是,无论是旧情念念不忘,还是新欢倾盖如故,在你心里,最终都比不上十余年来累积的愧疚吧?”
大陈苦笑,点了点头。
“不想找她说清楚?”老刘不解。也是,当初四姐结婚这小子都敢去现场观礼,在他脑子里的想法还真没法儿与常人相提并论。
“对于像荆棘一样戳在那里的问题,如果两年时间你们都解决不掉,说明这辈子也没戏。”他喝了口酒,点燃一支烟。“更何况,兮兮这么倔的女孩子,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感情存在瑕疵?”
果然,他们对彼此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明明是可以用一个方式去解决的问题,在他们那里能衍生出无数个小画面,这些画面让你精力四散,疲于奔命。
心酸的是,听完了大陈的话,几个人凑在一起除了摇头叹息,竟连一句安慰的话语都再说不出。
因为容易哭,我们这几个朋友很少去ktv唱歌,那天大陈突然提议,众人陪同。
难得啊,聚得很齐的一次。老刘、狗头、老吴、枫姑娘、十三、小舞还有我,所有人都在这陪着大陈。
这种场景其实很多,那几个货失恋的时候,几乎都有很多朋友陪在身边疗伤,说说笑笑,倒是也能转移不少注意力。
可是大陈不太一样,这哥们心思太细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游走在热闹之外。我们所有人对他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但就是流不进心里,我叹气。
赵雷有首歌叫《已是两条路上的人》,难得的一首,我不太经常听的歌。
大陈点这首歌,单曲循环,一个人抱着麦克风唱了七八遍,一边唱一边掉眼泪,给几个矫情狗心都快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