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浮生月下 十一(1 / 2)
银盏看着柴桂那不可置信的模样“咯咯”乐了,“我说东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怎好当做消息在您面前卖弄呢?事实上,那环儿中意的是曾经的都卫将军。”
“莫宛珏?”
“没错。还记得玉衡公主花车招亲的那天晚上,那位莫将军在这里喝得酩酊大醉,来接他的马车上下来的就是那个环儿。春宵一度,原指望着能就此上位,却不想对方竟然横死。此时,这丫头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你说这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柴桂听罢终于转过那个弯,他看着银盏说道:“你故意安排了方才那出,让我听到动静,再顺势讲出这番说辞。你想让我帮她?南凌第一谍报何时变得如此热心肠了?”
“就当我金盆洗手之前为自己积的福报吧。”
柴桂点点头,“行,我答应你。现在,我可以见我要找的人了吧?”
银盏向旁一闪,“东家,请!”
银盏的这间香闺,柴桂也曾来过数次,却是第一次知道这方寸天地间竟还藏着一间密室。
密室里的女人看到柴桂立刻双膝跪地,“贵人救我!”
“我正是来救你的。不过,你需将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原来,那女子叫胡桃,她的父亲正是当年直接经手军需一事的差官。
“那时我年纪还小,常在爹爹书房玩耍。一日,家里来了两个人,看起来身份很高,爹爹把他们迎进书房又遣开了下人。我那时正躲在书桌下,便没敢出声。他们谈了很久,具体说些什么我那时也听不大懂,隐约间就是什么粮啊铁啊。哦,我记得父亲管那两人叫莫大人和——太师。我就记得这么多。”
莫大人自然就是如今的莫太傅,太师——郭皇后的父亲郭太师。果然是他们二人。柴桂想着又问道:“你再好好想想,可还有什么遗漏?”
“年数久远,我那时又小,能想起的不多。总之,那天过后没几日,我娘就带着我回了娘家。”胡桃说着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爹爹当时给了娘亲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直觉告诉柴桂那一定是个关键物件。
“用牛皮包着,好像是一份文书。”
“文书?上面写了些什么?”
“我不识字。不过,娘亲曾跟我提及,说爹爹当年给她这件东西的时候有交代,说倘若平南王班师,且找到我母女,便将此物交给他,若他没有找来,或是根本没有归来,就让我娘带着我隐姓埋名,远离皇城。”
此时,柴桂大约已经可以确认,那一定是件关键证物。
就听胡桃接着又说:“都怪我。只因我的婚事迟迟没有着落。娘亲想起外公曾给我订过一门亲事,这才回到老家丰县。原以为,时间久远,不论爹爹当年得罪了谁,都已过去。我也在丰县成婚,过了两年踏实日子。不想,竟祸从天降。是我害死了夫君。”说着,便嘤嘤嘤哭了起来。
柴桂此时可没工夫怜香惜玉,他紧问道:“东西呢?”
“三个月前,娘亲过世,就随葬了。”胡桃说着止住抽泣,眼巴巴地望着柴桂,怯微微说道:“贵人,那些人还会来吗?我怕!”
丰县距皇城不远,但想到要拿证物就要动人家娘亲的坟,如果再不能护住对方就委实过不去了。柴桂脑子一转,看来,即使没有银盏的请求,那个环儿的忙自己也确得帮。
柴桂走出密室,看着守在外面的银盏嘴角微微一翘,“现在轮到你那桩事了。”说着冲外面道:“陈重,把人带进来!”
环儿被带到柴桂面前,看到熟人她只是一怔,并未显得特别惊讶,反而不自禁地朝着一旁的银盏瞥了一眼。
柴桂笑笑,直接问道:“你们早就认识吧?”
环儿这下面露惊讶之色,慌乱中再次看向银盏。银盏却镇定自若地笑着说道:“明白人面前,你就全招了吧。”
原来,环儿和银盏早在玉衡公主招婿前就相识了。
那时,公主在皇城一众贵族子弟中挑选驸马。养在深闺的她哪里知道城中男子的事情,只能是看家势,看相貌。她唯恐自己选错了人,便让环儿悄悄去城中打听备选诸位的品性名声。
环儿也是大姑娘一个,哪里摸得着门道,就见她假扮小厮模样,没头苍蝇一般在城中一通瞎打听。
这时,一个路过的女子故意撞了她一下,害她手中名册掉落。那女子身姿扭捏,妆容艳丽,一看就不是良家女。环儿心生厌弃,故意向旁闪了闪。那女子却拾起名册用手帕弹了弹递还道:
“小娘子,当心呐!”
娘——娘子?环儿心里话,自己有扮得那么不像吗?
环儿什么都还没说,对方却像听到了她的心里话,说道:“你这身扮得还像那么回事。只不过,若是真的小哥,这会子眼神就不会往下面看了。”
环儿猛然抬头,才看清对面站着的竟是位绝色女子。
那女子巧笑倩兮,婉婉道:“公主殿下就是这般选驸马的?”
环儿一惊,自己并未暴露身份,她怎么知道是给公主选驸马的?
“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娘子心里不清楚吗?你手上这些可都是皇城中一等一的权贵子弟,试问哪家贵女敢这般当街打听他们的是非?想来,咱们最最尊贵的玉衡公主倒也正值花嫁之年。”
“你——”
“你别忙着否认。我并无恶意,也不会声张,只是看你如此耗时费力却没什么成效,恐你回去不好交差。”
环儿听此话正中她的软肋,加之对方又是个极美极和善的姐姐,便一时松口道:“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认识一下吧,我叫银盏。”
“我叫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