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话 婚姻大事岂容儿戏(2 / 2)
荼蘼清楚是自己做错了,她本想引诱金子,再告他一个欺辱公主,却不想被父皇撞上,自己丢尽颜面不说,还惹得父皇震怒。
这是父皇第一次动手打她,而且出手如此重。
比起这一巴掌,让荼蘼真正无法承受的是那个两个字的咒骂。父皇就算再生气又怎会将那样肮脏的字眼加注在自己女儿身上?她想知道那一刻父皇究竟将她当作了什么?
齐瑞浑身颤抖,仿佛那一耳光耗尽了他所有气力,回到寝宫门口他一下子依附在门柱上大口喘着气,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一幅幅画面让他觉得头晕目眩。
这时,有人来报说辛芒已经在御书房恭候多时。
“陛下,您要是龙体不适——”贴身内侍看出异样上前关切道。
齐瑞摆了摆手,“打盆清水!”
他将头埋进水中,用清凉的水冷却浮躁的心绪,许久才得平静,然后重新整理仪容走进御书房。
辛芒迫不及待地将边城传来的消息上奏。
齐瑞听后思虑良久,“木木亨与木木合有兵权,常年戍边虽然距朝京甚远,但也意味着木木宇隆很难约束他们;
年纪最小的佐佐小王爷得其母庇佑,一直身处王庭,看来木木宇隆没有把他当做威胁。要成事,需他们兄弟联手。至于该扶植哪一个,倒是要好好考量一番。”
皇上三言两语就点明了方向,辛芒赶紧应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安排。只是——要我们的人参与其中还需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
齐瑞点点头,“这么看,和亲确实是个很好的理由。只是这人选——”
齐瑞欲言又止,辛芒便不敢多问。
就在这时,来报说大泱使臣求见。齐瑞想了想觉得没有不见的道理,于是应道:“将来使带至紫宸殿等候。”
大殿之上,大泱使臣命随从搬上两个一人高的物件,均用绸缎盖着。
他走上前施礼道:“大熵国皇帝陛下,在下奉我王御命向皇帝陛下呈献两件礼物。”
却见来使先是揭下第一个物件上的绸缎,一副精美的画像呈现在眼前。
只见金丝画缎上一匹白玉宝驹,通体一点杂色也没有,马背上站着一个姑娘,一身红衣如烈火熊熊,帽冠上的羽毛迎风招展,每一根羽丝都刻画得丝丝分明。
细看五官,鹅蛋脸,修长的丹凤眼,丰满的嘴唇,说不上十分美貌,却是英姿飒爽别有一种风韵
“这就是大泱的长公主,苍雅殿下。”来使骄傲地说道,“在下刚得到消息,殿下已于数日前启程向圣都进发,我王的诚意由此可见。只是——”说着,来使话锋一转,“贵国陛下的诚意何在呢?”
听此言,齐瑞忍着不悦回道:“大宇王矫矫英雄傲居北国,岂是什么女子都能与之匹配的?所以,朕一直在思量,想从皇室中挑选一位最出色的公主,才能配得上大宇王一代英豪。”
来使听罢紧接着说道:“陛下太过自谦了,您的女儿每一个都是人中凤品。听说有位荼蘼公主就快到笄礼的年纪了,想来与我王应是般配。所以,在下特替我王恳请向贵国荼蘼公主求亲,还请陛下应允。”
听到对方直接说出荼蘼的名字齐瑞心里咯噔了好几下,看来这来使来者不善,他正思量着该用什么话术搪塞,但对方紧接着又说道:
“为表我方诚意,在下带来的这第二件礼物便是我王的画像。”说着一把揭下另一幅上的绸缎。
一身戎装的木木宇隆跃然纸上,画作比刚才那幅更加用心,也更加精美,画师不遗余力地突显了木木宇隆的挺拔威武,直看得齐瑞心里不免平生一股酸意。
这时,来使高声道:“我王意欲将此画赠予荼蘼公主,一来向公主聊表诚挚之心,二来也是为打消公主殿下的顾虑,我王正值孔武之年,公主嫁过来当奉为正宫王后,诸少主皆尊之为嫡母,我王还盼望着公主日后能为我大泱国诞下王位继承人,以延续两邦交好之情。如此拳拳美意还请陛下成全!”
这分明就是逼婚。齐瑞想着,狠了狠心,回道:“大宇王一片赤诚,朕怎有不应的道理?只是,说出来不怕贵使笑话,朕的诸位公主中属荼蘼的性格最为乖张。从小到大,无论大事小情都是她自己拿主意,就连朕这个父皇的话都不管用。”
说着他假模假式地苦笑了两下,接着道:“更何况这终身大事,朕呐虽为一国之君也不敢替那丫头应承,所以还得容朕问问荼蘼的意思。”
“这——”来使愣了下,“听闻贵国的习俗儿女婚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乃天子,难道还要请求公主的同意?”
齐瑞心想反正这张脸已经舍出去了,于是点点头,“正是,必须荼蘼自己乐意。”
话音刚落,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应道:“我乐意!”说话间,就见荼蘼提着裙摆走上大殿。
荼蘼的突然闯入可真真把她爹吓了个够呛,赶忙冲一旁的内侍使眼色。
对方于是高声道:“公主无宣不得入殿,请殿下回避。”
荼蘼压根儿不理会,言道:“怎么?我自己个儿的婚事,我这当事人还不能在场了?”
一旁的使臣看着荼蘼眼珠子就要掉出来了,他这辈子大概连做梦都没见过这般貌美的女子吧,赶忙接道:
“是啊是啊,既然公主来了,正好征求殿下对这桩婚事的意见。”
荼蘼用眼角瞟了一眼来使,然后来到木木宇隆的画像前,“我还以为赫赫有名的大宇王是个老头呢,没想到——还挺年轻,长得也还行,配本公主嘛——马马虎虎,过得去!”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皇,高声道:“父皇,这桩婚事女儿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