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一根绳上串了仨?(1 / 2)
再次踏进飞仙厅,与那日相同的阵仗却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虚禹坐在主位和颜悦色地冲他招手,“化羽,上前来。”
化羽不无忐忑,想到来时尙轻叮嘱他收敛气息,不禁又把口诀默念了一遍,确认照做无误,这才缓缓上前。
虚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诡异的脉息暗藏澎湃灵力,他确实在刻意伪装。但这独特的妖气是瞒不过本族的。
虚禹想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化羽啊,你不要怪本尊狠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记住这一课,往后务必三思后行,切莫任性莽撞。”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化羽听来只觉得不痛不痒,却得礼貌应承。而虚禹接下来的话才让众人一惊。
“经此一事,不仅化羽受到磨砺,也让本尊发现了一块好苗子。所以,本尊决定破个例,今日就正式收化羽为入室弟子。”
什么,收化羽为徒?可他才拜的燕翔为师,转眼就徒孙变徒弟,师父变师兄?
众人不由都朝燕翔看去,他脸上果然黑一阵白一阵,显得十分不悦。但他们不知,燕翔此时真正气恼和担心的是什么。
既为入室弟子,自然要住进无名居。
燕翔越想越觉得这是虚禹的诡计,“不行,我不能把化羽留在无名居!”
“先别激动。虚禹今日当着众人收徒,就不敢公然对化羽怎样。我猜,他多半是因化羽受重刑却能无恙,这才生了疑,想从他身上探到些什么。倘若我们反应剧烈,反而更加重他的猜疑。”
燕翔知道尙轻的话在理,但他实难控制激动的情绪,
“可是,我不敢冒这个险。大不了不装了,直接拆了无名居,跟那老东西摊牌!”
见燕翔不听劝,尙轻气道:“既然要做,二十年前干嘛不做?还查什么真相,洗刷什么冤屈?不如直接报仇来得痛快!大不了,让仙门再抓个错处,将妖族彻底清出万仞山!”
这番话将燕翔骂醒,这才努力平复了情绪。
尙轻又说:“化羽也不是小孩子了,注定要经历事情,要成长。他既是你的儿子,便注定往后的路不可能庸碌无为。我能向你保证的是,我会尽我所能护他周全!”
……
入住无名居,化羽却无半点欣喜。高床软卧还没藏书楼的地铺睡得踏实。这时,突然有人敲门。
化羽看到门前站的尙轻,连忙机警道:“你怎么来了?”
“别紧张,我已禀明尊主,给你送点贴身物品而已。”尙轻说着,从身后拿出那盆蝴蝶兰,“哝,你的宝贝!”
想起自己在画音居养伤时,尙轻就把这盆花搬了过去,这回又特地送来,这女人看起来面冷,心却是热的。既然本性如此,以往又何必变着法子折腾人?
想到这些,化羽便故意消遣道:“还是尙轻姐体贴周到。”
“呵,”尙轻瞟了他一眼,“称呼改得倒快!”
“那是,这辈分可不能乱。”
虽是玩笑话,但早上还差着辈分此时却成了平辈,化羽这声“尙轻姐”叫得倒是当真舒畅。
尙轻四下看了看,像是随口问的:“尊主后来跟你还说了什么吗?”
“也没说太多,就是问了问我养伤的情形。”
“哦,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多亏了你的照顾,不然我小命早就交代了。”
尙轻笑笑,“没提燕翔啊?”
“提他作甚!”
化羽一脸不屑,尙轻却很满意。
“行,不论同谁都别提燕翔。谁跟你提他,就保持住这股讨厌劲儿。另外,”
尙轻一把抓过化羽的胳膊,在手臂上写下一行口诀,附耳低声道:“如果感到气脉不畅,或者体内有灵力翻涌不受控制,就练这个。”
“要练到什么时候?”
“到你可以控制住体内的灵力,能够收放自如。”
尙轻没有告诉化羽,这其实是燕翔的心法,他体内如今有燕翔半生修为,若不及时疏导以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磅礴的灵力。当然,除此以外,她也谨记自己对燕翔许下的承诺。
“这个你拿着。”尙轻说着,从腰间解下那只银铃递给化羽。
化羽接过摇了摇,没有声音。
“你送这个不会响的铃铛给我干嘛?不对啊,我明明记得听到过它的声音。”
“来,我教你。”
尙轻教化羽如何催动花铃,“放心,由你催动的花铃旁人是听不到声音的。拿好了,任何时候需要帮助,摇响她,我就会来。”
“任何时候?”化羽看着她眨巴了眨巴眼睛,“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无名居!”
“嗯?我说,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我想来就来!”尙轻说罢转身出门,一瞬间便消失无影。
突然的疼痛让尙轻在山门前停步,整个后背烈火灼烫般让她险些无法站立,这次的痛感似乎更强,看来,时候要到了。
算来,自己与地府失联已有近二十年。虽说,二十年对仙家来说实在短得不值一提,但契约未满,以府君的性格不该一点动静也没有。
或许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不管怎样,先挨到约满将这难忍的彼岸封印解除再说。
想到这里,尙轻忍痛打开无妄涧,将自己没入温泉中舒缓疼痛。她从水底升上来的时候,竟想起了那日与化羽在此处偶遇的情景。